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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14.冤屈

武当记名弟子修炼的地方在凌霄宫的南麓,那里是一座断崖山岗,山岗上有一个道观,名叫三方观,取自吕洞宾诗中的:“灵源仙洞三方绕,古桧苍松四面环。”中的“三方”,得名三方观,吕纯阳这两句诗词尽将三方观这地方的环境描述的清清楚楚,倒也不用细表。

荀阡就这样在武当住了下来,三方观里面的记名弟子都是武当在三月开春之时收下新弟子,现在他们见到中途一人加入,甚是好奇,但能被武当收下的孩子,都是不是蠢货,自然能看出新来的这人是走后门入得武当,别的不说,从那执事对荀阡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其中的猫腻,而那些记名弟子每个都是凭着真实本领进的武当山,心高气傲的他们自然看不起走后门之人,因此,有意无意之间,荀阡被别的记名弟子孤立起来,然而荀阡心里看不起武当功法,心思早就不在武当上,所以对他们的孤立行动爱理不理,没有人来烦他更好。

武当对弟子行为道德非常看中,在三方观中,每日除了读早课,背道德经外,每天还要去种田,洗衣,浇水,施肥,劈柴,挑水,洗菜,做饭,目的是要培养弟子的心性,让他们勤勉克己,体会一饭一菜都是来之不易,同时还能打好根基,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如果出现急躁,心性不稳,偷懒,目无师长等恶劣情况,将几下大过小过,到了来年开春,通过考核,不达到标准之人,将武当开革出去,除此之外,执事还负责教导记名弟子所有的武当基础功法和识字通文。

转眼之间,荀阡已经在三方观中过了三个月,荀阡的武当拳法虽然比别人学的玩两个月,但他的天资远胜于其他人,倒也没有落后许多。

这日是中元节,紫青真人想起荀阡,将他唤过来考究一番,荀阡聪明强记,和紫青真人对答如流,紫青真人对他的根基非常满意,又给他指点了一翻道德经中经文道义,才满意地点头赞许,在他离开前赏了他一大盒月饼,这些月饼不是普通的月饼,而是用珍贵的药材为馅料做成,吃了它能活气养颜,疏通经脉,增强真力,就算是武当正式弟子每人也不过是分到四个,记名弟子更是每人一个,荀阡已经吃过了这种月饼,非常喜爱,现在他手上提着一大盒,至少有十个,如何不让他高兴?

正当他乐呵呵地走到观云亭的时候,迎面走来一男一女两个武当弟子,荀阡看着他们感到有点眼熟,但却想不起在那里见过,也就没有留意,心中正在思量着对月饼大快特剁。

“站住!”那个男弟子道,“你是记名弟子,为什么要来玉虚殿?”

荀阡被人叫住,心里虽然不快,但也没有显露出来,回答:“是紫青师祖让我来的。”

“你撒谎,我看你是来偷东西的,”那男弟子怒喝道,“你手里拿着什么?打开看看。”

荀阡心道:“看这人的样子,好像专门来找茬的,我在武当并没有的罪什么人,为什么他们要与我为难?”说道:“盒子里面的是月饼,紫青师祖送给我的。”

那男弟子一把将饼盒抢过来,打开一看,果然里面装着十个月饼,冷冷道:“哼,紫青真人是我师父,他都没有送过我月饼,你是什么东西,他会送你月饼?难道你比我这个他的首徒还要亲吗?我看你就是来偷月饼的,哼!”说着便将月饼倒在地上,伸脚一个一个踩烂。

荀阡一见他如此糟蹋月饼,大为心痛,上前推了他一把,怒道:“你在做什么?”

那男弟子反手就是一巴掌,打的荀阡头晕目眩,忽然间,他的目光看到那男弟子的怀里插这一把折扇,登时认出此人便是在夷陵和韩姑姑打斗的那个男的,转眼又认出他旁边的女伴,心道:“好啊,你们打不过韩姑姑,却要把气撒到我的头上,武功平常,心眼又小,这就是武当的弟子!”

他亲眼看到周连如和王嫣两人联手也被打个落花流水,在三方观上学的武当拳法简单异常,没有半分威力,已经认定武当的功法稀松平常,心里对武当功法全然不佩服,如果不是韩珊珊淳淳告诲,他早已下山去了,这时见到这个被韩姑姑打的落花流水的家伙找自己撒气,越想越是不忿,心道:“我留在武当,实在迫不得已,这人的年纪和韩姑姑差不多,武功却差了那么多,就算我在武当练到和他一般,到头来还不是脓包一个,又有什么用,青萍门的弟子轻松就可以将我击败,别说去保护妹妹,不用妹妹来护着我就偷笑了。”他的心思急转,当真对武当再无半分留恋,当即转头下山。

周连如见他不理睬自己,当即大怒,嗓门提得更高了:“我问你,你胆敢不答!”

荀阡回头怒道:“你的话已经回答了,莫非你是个聋子?”

周连如见他一个记名弟子胆敢出言顶撞,心中怒气更盛,按捺不住,追上一步,提着他的衣领反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登时将荀阡的左脸打的红肿,这一巴掌比先前那巴要重的多,荀阡登时哭了出来,捂脸奔逃,荀阡原本是想找紫青真人的,之所以不去,是因为他听到此人是紫青真人的大弟子,心想:“紫青真人和此人是一家的,怎么会帮自己一个外人。”是已心里认定紫青真人不会帮自己洗脱冤屈,所以只有逃走,其实只是他不知道武当规矩甚严,紫青真人更是恩怨分明,从来不护短,若果他大声呼叫,引来紫青真人,周连如必定受到严惩。

周连如追上去抓住他,道:“你还敢逃跑?”

荀阡心里发狠,一横,大骂:“你这个臭道士,贼道士,终有一天我要杀了你!”其实武当弟子虽然身穿道服,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出家的道士,只有那些头上结发,带着道观之人才是真正的道士,周连如和王嫣都不是道士。

周连如提着他,火冒三丈,怒声喝道:“你还敢骂人?”

荀阡向他吐口水,周连如轻松让过,荀阡大骂:“狗贼,你不得好死!”伸手乱挥,可是他人小臂短,连碰都没碰到周连如的衣服。

周连如怒极反笑,冷冷道:“我现在就要将你抓去执法堂,看你往那里跑。”

荀阡胡缠猛打,似和周连如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但又打不着他,荀阡大骂:“臭道士,被别人打成死狗一般废柴,只会小孩来出气,算什么英雄好汉,就是一个婆娘都能将你踩在脚底。”

荀阡的怒骂正中周连如的心事,他真是被一个不知名的青萍门弟子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是为平生最大的耻辱,听到荀阡如此辱他,如何不怒,抬手就是两巴掌,用上了真力,将荀阡的脸打成猪头。

荀阡越是被打,越是痛骂,字字诛心,周连如被气的七窍生烟,他一开始只是认出这个小孩子是那女子身边的人,只想揍他一顿来出气,但现在被他骂的狗血淋头,七尸神暴跳,早已忘了初衷,一拳打在他的鼻梁上,荀阡登时被打的天昏地暗,头晕眼花,晕死过去。

王嫣虽然从旁看着,觉得师兄有点小题大做,但想到师兄的修为,如果要杀这小子,一个手指头便能戳死他,现在不过是小惩大诫而已,所以一直冷眼看着,并没有出口相劝。

两人提着荀阡来到执法堂,对执法堂的掌令弟子许重刚道:“许师兄,我发现这个记名弟子潜入玉虚殿偷月饼,特地给你抓来。”

掌令弟子许重刚捏法召来一股冷水泼到荀阡身上,将他激醒,

荀阡转醒,发疯般朝周连如扑上去又抓又踢,全无章法,口中叫骂道:“臭道士,狗道士,没用的狗贼,有本事将我打死!”

周连如一怒,又是一拳将他击倒,许重刚道:“住手,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接着在荀阡的身上一点,荀阡顿时动弹不得。

许重刚一开始见周连如将一个记名弟子抓来,自然不相信他的鬼话,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仇隙,原本就不想对这个记名弟子做出什么惩罚,现在听到荀阡在执法堂上污言秽语,大骂道士,心里顿时升起一道无名火,找出荀阡的身份腰牌看了眼,走到一旁记录道:“记名弟子荀阡偷月饼一盒,记过一次,如若再犯,驱逐出武当派。”武当弟子最忌讳行为道德,所以偷窃是为大罪,比杀人还有重,一经发现,重罚不饶,而且犯了过错的弟子三年之内不能学习任何功法剑诀,周连如这一招算是将荀阡在武当的前途给毁了。

收到这样的结果,周连如携同王嫣得意的离开执法堂,许重刚在登记好荀阡的罪名后,将他赶出执法堂。

荀阡带着一身伤痛回到三方观,心里越想越委屈,不由得躲在被子里哭了起来,心中恨死了周连如,对武当再也没有半分留恋,只有满腔的怨怼。

第二天早课的时候,执法弟子来到三方观宣读荀阡的处罚,荀阡在众目睽睽之下受到如此羞辱,又是气又是怒,咬着牙做完早课,其他记名弟子开始对他冷嘲热讽,再也不给他好脸色看,就连吃饭也没有人愿意和他同台。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多月,天色开始变冷,这天下午劳作的时候,荀阡被分到挑水,和他一起的还有五个记名弟子,他们原本就对这个走后门进来的同门不满,自然不愿和他一起挑水,这水是山下的河流跳到山腰的厨房,路程差不多有三里,每人要挑满一个水缸,一个水缸要挑五担水,因为天气变冷,寒风呼啸,挑水的任务是最辛苦的,荀阡刚挑完一担,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其他五人有说有笑地一起挑水,倒比荀阡单独一人挑水来的舒服,主要是心态的问题,等荀阡挑完第三担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水缸空了,那里还猜不出自己的水被他们挪走了,心里气的不得了,找来执事,将此事一说,执事立刻惩罚五人,不单每人记了一个小过,还惩罚五人之后的一个月的劳作任务都是挑水,这样一来,五人对荀阡恨之入骨,他们反倒忘了自己有错在先,这事完全是他们作茧自缚,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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