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吴微颜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吴关觉得眼睛干干的,心一上一下扑通扑通地跳动着。他知道若是不说明,或许还能和吴微颜就这么一直在一起。若是说了,吴微颜或许就将他送回店里或是放到风羽绒,到离她很远的地方,为她查探情报。虽然为了她,调去风羽绒也不是不可以,但若是看不见她的笑,他一定会更加难受。
吴关扭捏了半晌,才吞吞吐吐地道:“喜欢他……微颜会娶他的……”
“瓦特!”吴微颜惊诧之色更甚,“娶南月!谁丫跟你开的国际玩笑?”
吴关猛然转身,低吴微颜两个头的他,高高扬起小脸,圆溜溜的大眼中,闪着期盼的光,他问道“这么说,你不喜欢南月?”
“傻孩子,你今儿个也吃错药了?”她想,或许是自己吃错药了,连个孩子的话都能雷动她。
吴关大脑神经中枢兴奋地没有在意到“也”字的含义,刚想说什么,吴微颜已经留给他一个无奈的背影,走出了竹林,清冽的嗓音撂下一句:“明晚我想出去走走,关儿若是无事,同我一道吧。”
吴微颜出了林子,沿着石板小路向居室走去,还未走多远,就见这香艳的一幕。
枯木下,青石上,一男子白衣着身,一手搭在腿上,一手随意垂于身侧。他头枕石阶,偏至一侧,碎发微动,拨弄眉梢,远山微拢,暇目轻阖,朱唇微启,鼻骨挺立。素雅玉冠高高束起,胸前有节奏地起伏。月光银辉之下,如画中谪仙在枯木下安眠,古朴与圣洁糅合,华光千般。
吴微颜逼着将自己的视线从那人安睡的身上移开,绕过他继续向居室走去。
“微颜?”身后唤道,嗓音如同他面容一般淡雅,却又掺杂着晓梦初醒时的娇柔,有些含糊。
“吵醒你了?”吴微颜转身,对他一笑问道。
南月回她一笑,眼神迷离。
他双手撑起身子,放下双腿,靠在枯木上,抬头望着星河散布于九天,向吴微颜问道:“明日结丝节,不如一同赏花灯去?”
——
结丝节,当地人又称为天女节。
天女惩戒县令,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在四十年前地今日,天青女子在天女的领导下,削一缕薄发,以表抛却男子的薄情,过上独立而不依靠男人的日子。
每年的这一日,天青城内家家张灯结彩。还水江上,男女结伴,蹲在江渚,放花灯以许平等姻缘。而富庶女子则会在这一日,带上众夫侍,来到广场上,向山宫的方向,三拜祈福。南来北往的贩运商贾,也在这日齐聚天青城,在各自会馆附近,搭上棚子沿街叫卖。
吴府内,吴微颜待人来齐后,笑眯了卧蚕眼,咧着一口大白牙,一手叉腰一手对着风羽们竖起食指和拇指,“耶!”一声,迈开步子出了吴府。
吴微颜身着一件水蓝游云系带百褶襦裙,外披短绒狐毛白马甲,乌发上束,却无朱钗装饰,仅仅用黄色丝带系起了大把头发,而其余乌发则倾泻于后背。这种半束半披的造型,在不久的将来,吴微颜离开天青城后,在城内流传甚广,当然那也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