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女孩似懂了夏父的意思,只望着我离开的背影有些不舍不愿。
夏父见女孩不再向我的方向追来,便放开了拉着女孩的手。
蔷薇花瓣不小心被风吹乱了心思,随着一条美丽的弧线缓缓而下,静默站着的两人想沉浸在了浓浓的悲伤中,不离开,也不说话。
只是这一切,我没能看到。
我将车开到了海边,夏日的海风肆意地吹乱我的发丝。这片我和夏翎萧以前总爱来的海,阳光下,泛着的点点鳞光似在嘲笑着现在孤身一人的我。
我呆呆地看着前方海水依旧那么湛蓝的海,可是我却没有了以往的幸福。
我往日夏翎萧牵着我的手在海边奔跑的一幕似发生在眼前,又似遥远地从未发生过,就像,那些和夏翎萧在一起的日子是场梦。
可是,梦碎了,我却沉浸在里面不肯醒来。
我紧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着,因为抽泣的原因。
我突然好恨我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安静地放开他?
看着这湛蓝依旧的海面,为什么,我和夏翎萧回不去了?那美丽的过往……真令我感到伤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太阳也许看我哭泣的摸样都看累了,开始闲闲地和我告着别。它静默地洒下它橘黄色的余晖,让承载着我和夏翎萧美好过往的那片海变得不再那么蓝,那么真切。
我疲惫地睁开,从心底为自己感到
,为他,竟哭着苦着就睡着了吗?
我打开车门,脚触到地上柔软的沙,让我一有瞬间的恍惚,因为那感觉太不真实。忽然,手机毫无预兆地震动起来,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我没有像往常一样迅速地接起它,只淡淡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现在,我真的不想去理任何人,任何事,那怕要我拥有一个多余的表情,我都觉得累。
看着海风将海浪掀起,一阵一阵地打在我的脚踝。
我狠了狠心,转身离开了。
这片海,已经不再是我的。
或许,它从未是我的,就像夏翎萧一样。
风,扬起我及膝的长裙,留下它美的绝泪的瞬间。发动机响起的声音,模糊了车旁礁石后那熟悉的手机铃声。
那天,我如果可以再晚一分钟离开,我和夏翎萧之间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波折。
我的车开走了,就好像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一般,如此决绝。
车离开后,礁石后的身影显得那么悲伤。
他额头发丝不知道什么原因,有着细细的水珠。他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可以来接我了……”
眼角滑过的,冰冷的液体,凉到了心里。
夏翎萧静静地垂下拿着电话的手,任由它滑落到地上破坏了地上原有的安宁。他紧抿着苍白的唇,腮边滑落的,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滴。
那么宁静的海边,凉凉的海风不留情地吹打着他虚弱的背影,扬起他依旧洁白如新的衣角。
猝不及防地,夏翎萧的双膝与沙滩做了个亲密接触。他不是故意的,溅起了一地原本安静躺着的沙砾。
夏翎萧的身形微微颤栗着,像极力压制着什么。此刻的他,没有了在莫子茜面前的邪魅张扬,跪在沙地上的他,更像一个渴望爱,却被遗弃的孩子。
他其实比莫子茜更先来到这片海边,只是,莫子茜没有发现他。
他躲在了礁石的后面,静静地看着车上因哭泣而微微颤抖的背影。想起那一幕,他的心,仿佛在滴血。可他只能静静地看着,什么也不能做……
然后,她睡着了,他依旧躲着,看着她的睡颜,很美,因为带着泪。
泪痕残留在她的脸庞,似要将她的脸划伤一道属于它的伤痕。他看着她痛,却无能为力。他也多想和她像以前一样整天都腻在一起,聊着天南,谈着地北,对彼此话着理想,诉着衷肠……可他不能,他只能静静地守在她身后,她看不见的地方,陪着她痛,陪着她难过,落泪……
她痛,他也一样痛着。
他也不想的,可是,这样也许更好,毕竟,长痛不如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