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这不是胡来么!奴婢拼死拼活去找魏王殿下证明您的清白,您怎么反倒要自降为宫女啊!留玉,你跟在娘娘身边,怎么也不劝着点!”
出了椒房宫,当绿真得知我自请为侍书宫女时,简直要气晕过去。
留玉性子软,此时也不能不辩解道:“绿真姐姐,娘娘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说风就是雨,我还没来得及听清楚,娘娘就已经脱口而出了,哪里劝得住。”
“行了行了,都别争执了。”我倒是云淡风轻地一笑,“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你们也别太往心里去,打明儿起我就是侍书宫女了,你们就别再‘娘娘’‘娘娘’的叫我。”
绿真却面色沉重,拉着我的胳膊道:“娘娘,您马上就是十七岁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你可知道,你这宝林的头衔一旦没有了,朝野内外会怎么想?您的母家,虞将军那里,又会怎么想?这些后果,你考虑过吗?”
听她这几句话,我十分吃惊,不由道:“我说绿真,你说得话怎么和皇上一模一样?要不我这宝林的位置,就让给你坐吧!”
说完,我自己也笑了。可这玩笑话却让绿真十分反感,她的眉头蹙起,厉声道:“娘娘,你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皇上既然这样说,说明这道理是对的,既然是对的,您怎么就不听呢!”
“好了好了,一个玩笑而已,看把你气的。”我晃了晃她的胳膊,撒娇道,“既然事情已经成这样了,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绿真长叹一声,没再说话。
其实我心里颇有些感动,虽然和绿真相处不过短短半年,可她的确是真心实意为我好。说到这里,忽然想起和我一同进宫的含翠。这几日总是不见她在我身边,身旁也只有绿真和留玉在照顾。这丫头,难道是年纪大了,有了自己的心事?
一路想着,便回到了漱枫堂。
估计是已经听说了我自请为侍书宫女的事,刚一进院子,以含翠和郭四林为首的宫女太监乌压压地跪了一地。
“呦,今儿是怎么了,你们怎么不各自干活去,都跪在这儿做什么?”我故作轻松。
含翠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不说话。郭四林是个没主见的,看了含翠好几眼,见她没说话,只好硬着头皮道:“奴才们听说娘娘跟皇上说不做宝林了,要去皇后身边当宫女,奴才们若是没了娘娘作靠山,还怎么在这宫里生活?还请娘娘三思!”
一众宫女太监跟着喊:“请娘娘三思!”
我笑着对郭四林说:“四林啊,你服侍我不过半年时间,等我一走,你带着你的几个徒弟回你们原来的宫里就是了。没了我,你们照样有月俸,有饭吃。”
“娘娘,话不是这样说,做奴才第一个顶要紧的,就是忠心!奴才们来漱枫堂以前,都是在内府局做杂役,您一走,我们只怕是要被赶出宫了!”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微微动容。若是因为我丢了饭碗,那的确是有些对他们不起。可我也并不能因为他们这几个人,就罔顾自己的想法啊。思虑再三,我对众人道:“四林说得也有道理。这样吧,你们想继续跟着我的,就留下来。若是不想被我连累的,我自会跟窦贵嫔和姜美人说,把你们分到别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