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是我父母亲生的!菊红立即回答陈梦洁说。
我也是我父母亲生的!陈梦洁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陈梦洁回想着自己和菊红在水磨坊的争论,不由得感到迷惑重重。
陈总,请你不要激动,不要生气。菊红继续微微笑着问道:那么,你告诉我你的父母今年多大了?
都是76岁!陈梦洁没好气的回答说。
那你陈总今年多大了?菊红平静的问道:我知道,你现在25岁,对吧?
对!陈梦洁很生气的盯着菊红回答说:怎么啦?
那么陈总,你是否想过,你现在的父母生你的时候他们多大啦?菊红依然镇静自若的回答说。
这.......一石激起千层浪,仿佛晴空炸响了一个霹雳,直把陈梦洁震得目瞪口呆。陈梦洁无法回答菊红的问话了。他明白了,菊红是有备而来的,而且是为着案情而来的。但是陈梦洁非常恼火的是,他的身世跟这起谋杀案会有什么关系?从生理学的角度来讲,男人过了50岁是可以生育的,但是女人就不一样了,因为女人早已经绝经了,何况他父母生活的那个年代,生活处于低谷,又处于战争时期,50岁能够生育的女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了。陈梦洁的心突然就隐隐的阵痛起来。他突然无法接受这个突发的事实。但他不甘心,菊红无异于在他的心灵里投下了一枚炸弹一块永不磨灭的阴影。他感觉羞辱,他感觉恼火,他感觉自己突然间是那么的孤独。
菊红观察着陈梦洁的表情,认为自己时机真的成熟了,她可以继续她的计划了。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菊红微笑着对陈梦洁深情的说:正因为我怀疑了这一点,所以我才必须有必要的亲自问你!
陈梦洁窝着一肚子的火不能发作。在这水磨坊的餐厅里,今天是第一次和菊红约会,并且是菊红第一次请他。无论菊红说什么,问什么,做了些什么,他们之间毕竟是在事先口头约定好了的,约法三章,赌输赢,他陈梦洁知道他今天已经输的一败涂地。面对自己的身世之谜,陈梦洁心事重重,他依然疑虑不安,希望奇迹有可能出现。他很难相信自己是现在的父母50多岁才生了他。假如真的是奇迹,父母真的是50多岁生了自己,这似乎又太不可思议了。陈梦洁强装震惊,不得不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他不能在一个女孩第一次约会他的餐厅失态。他假装平静,与菊红尽量表现出自然而大度的轻松的一边吃着一边聊着。陈梦洁就在这无意识中竟然多喝了很多酒。
陈梦洁醉了。
在喝酒期间,菊红敏感的察觉到陈梦洁的情感变化,陈梦洁故作镇静的表情告诉了菊红的一切。菊红明白,今天的谈话只能是到此了,适可而止了。陈梦洁一味的大口喝酒,他复杂的心里菊红是清楚的。菊红并没有劝阻他少喝,而是让他尽兴。菊红知道,陈梦洁今天很无奈很委屈很迷惑。她不敢去触碰他柔弱而纯正的心灵。因为他是一个男子,他有自己的尊严。可他的这一切却被一个可以说是陌生的女孩窥视的一览无余。菊红明白陈梦洁此刻那一颗脆弱的心需要安抚,需要温柔体贴。这样,他陈梦洁才能找回自己的男子汉尊严。
陈梦洁醉的一塌糊涂!这是菊红没有想到的。陈梦洁还在叫着要喝酒。菊红好不容易的劝住了,叫了车,送他回家。
陈梦洁住在山下赵莲花寺旁边的一处小山脚下,依山傍水。村子的前方是一条小水沟,山溪正从莲花峰顶汩汩流出汇聚顺着水沟流淌,流向村后的一个池塘,叫莲花池。莲花峰上建有一座规模较大的莲花寺,据说从宋朝开始就有了。陈梦洁的家距离莲花寺大约500米,就在一个山洼洼里。房子是老式的山石垒砌而成,斑驳的墙壁长满了苔藓,稀稀疏疏的爬着藤萝。院墙也是很小,石头垒砌的那种,爬满了开着金黄色小花的丝瓜藤蔓。院门是老式的对关的大木门,门轴有些朽烂了,门边锈蚀着一个个的蚁洞,一只大黄蜂正从木门的洞穴里展翅飞出。进了院门,菊红看见两层低矮的楼房,仿佛这楼房是从湖底的水下历经千年才爬上岸来。一条弯弯曲曲的石子小路顺着院门延伸村外,仿佛这是一座沉寂很久了的地下古塔。
楼房里底楼走出两位老人。不用说,菊红就知道了,正是陈梦洁的父母。两位老人举步维艰,皱纹爬满了额头和脸颊。他们颤颤巍巍的迎接而出,满脸充溢着兴奋和惊讶。
小洁怎么了?醉了?父亲关切的询问,立即就要去搀扶陈梦洁,却被菊红劝住了。
快,进屋床上去!母亲伸出的手僵硬在菊红的面前,目光却善良而温和的凝视着菊红吩咐说。
苍哑的关切之声,让菊红心中谜团一个接着一个的生出。菊红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心,陈梦洁绝不是他现在的父母所生。菊红想着心事,想着这样的老人是怎么抚养和完成陈梦洁的学业的?这对老人既然不是陈梦洁的亲生父母,那么陈梦洁的亲生父母又是谁?他们又在哪里?陈梦洁是怎么来到这个家庭的?
母亲一路陪着菊红送陈梦洁回房,嘴里不住的嘀咕着:怎么喝这么多的酒!怎么喝这么多的酒!
他多喝了一点,睡醒一觉就好了!菊红立即温和的回答说。
菊红把陈梦洁架着拖着,好不容易的让他躺在了床上,顺手拉过一条被子给他盖好,准备退出卧室。菊红见母亲流连在房间里,重新给陈梦洁掖好被脚,伸出就像纸皮一样的右手抚摸着陈梦洁的额头。菊红心里一阵感动,一股热流滚烫的缓缓的自内心升腾而起。她想,做母亲的就是这样善良和无微不至的关怀,虽然他陈梦洁不是亲生的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