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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命运纠葛 上天注定

大哥最近喜欢上了隔壁班的一个女孩子。他凭借着天赋的好嗓子,在女孩子的教室门口唱了一支歌,俘获了她的芳心。他的祖奶奶是一个旧女性,奶奶是一个旧女性,他的妈妈虽然没有缠脚,但也是一个旧女性。从根本上说,他们家的妇女之中从来没有出现过新女性。可想而知,他父亲对新女性持惊恐的态度。大哥可以想到父亲坐在沙发上,缓缓对他说:“虽然我们是知识分子,但新女性真的不合适。”

但是,父亲没有想到,如果有一个在家有共同语言,事业上可以相互支撑,在外拿得出的妻子,生活的质量会大大提高。

所以,大哥的恋情转入地下。他的喜悦无法宣泄,这令他苦闷。年关以前他决定跟二哥说起这件事。那天放学以后,他早早在家里等候。谁知二哥把书包往床头一挂就走了,一条项链从书包里掉出来。

等到胡浪槐,也就是明明,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早。他躺在一条长凳上,身上很暖和,也不发烧了。他坐起来,身上的毛毯就掉在地上。那床毛毯很别致,上面有很多方格子拼成的棕色小鹿。在毛毯的一角,绣着一棵小小的开满鲜花的梅花树。身边,是昨天没有吃的地瓜,竟然还是热的。天色还没有完全明亮。淡淡的雾气,像是沸腾的水,在空中翻滚,离合,笼罩着枯萎的街道和远处的大海。他坐起来,这一切真像一场梦。自己竟然在外滩。

“年轻人,赌气啊。买个棱镜耍耍。”旁边一个老头,不识时务地探过头。他起身准备走。可是,身上的这床毛毯,拿回家会引起误会,不拿回家肯定会丢。左思右想,他不小心把毛毯掉在地上。

那老人俯下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毛毯。他把毛毯反过来,看见上面绣着的梅花树。“年轻人,捡到这种毯子可不是好兆头,不妨给我吧。”

这脏兮兮的老头,竟然想占自己的便宜。破落户,不定是哪个地主,到了上海,坐吃山空。见到这种人,好好努力的人也有触霉头的危险。明明白了他一眼,夺过了毛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涌起深深的寂寞。早上这么冷,一会儿应该会是晴天吧。

时候太早,房子的大门没有开。他只好从墙边翻进屋。跳下去的时候,毛毯挂在墙上了。毛毯一角的那颗梅花树,正正好好被撕成两半。家里一切如常。他推开门,进屋里去。时候太早,大家好像都没有起床。他偷偷地爬到屏风上一看,竟看到小妹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眼里含着泪水。刚一从屏风上下来,大哥就从床上蹦起来,扇了他一巴掌:“去了这么久还好意思回来!”

“大清早的,小声一点!”从屋里,传来父母的声音。

……

现在,三兄妹坐在一起,都不说话了。时间似乎过去了一点。他摸了摸口袋,里面的地瓜,已经凉了。

“给你,地瓜!”他对妹妹说。妹妹望着他,没有伸手。

三人又对视了一阵子,小妹挠了挠头,对他说:“其实我挺喜欢坏男人,但是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他的心里先是涌起一种悲伤的快乐,然后,这种奇怪的快乐彻底消失了。

后来,日子还是平平淡淡地过着。明明,已经习惯了被人叫做明明,只有在教书先生抽问的时候,才偶然想起自己的大名“胡浪槐”。背了几个月书,胡浪槐的记性变好了。他有更多的时间发呆。在他的眼睛里,没有高楼大厦,混乱不堪的世界成了生活中最正常的存在。街上的马车越来越多,买棱镜的破落户也越来越多。随着时间的增加,人们脸上的表情变得麻木。战争先是在遥远的北平,然后到了山东,但似乎离上海还是很遥远的。报纸上的新闻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鸳鸯蝴蝶派最近有新人出现,像他的风流韵事,竟开始成为了少女们最爱的情节。好人成了贬义词。人们不但无法明白地恨,好像也无法明白地爱了。大哥自从他大闹一场以后,很关心他,甚至送他到私塾,这让他渐渐感到自信。他16岁了,再过两年,就该升入高中了。

不知不觉,他的脑子里有了男女的概念。而且,每次路过青楼的时候,他都会产生淡淡的幻想,仿佛自己变成了一个绝境里的侠客,在最后的关头霸王别姬。

自以为和混沌的二哥不同,大哥常常读报纸。中国这样有千年文明,辉煌一时的泱泱大国,一日一日看得见地衰颓下去。这就好比一个聪明的人,一天天自暴自弃,激起大哥深深的痛苦。一谈到国共抗日、日军侵华的事情,他就兴奋得不得了。他是****的铁杆粉丝,常常痛恨背信弃义的国民军。没有那帮王八蛋,兴许日子已经太平了。而且,只有当他关心国家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摆脱了人间的烦恼。

家里的境况是一天不如一天了。父亲是大学的教授,有固定的收入,可是通货膨胀来得太快了,他们家的经济地位也就随着通货膨胀,越来越低。唯一不会贬值的就是这间破败的房子,可现在天下并不太平。打起仗来,不过是一颗炮弹,就能将它变成灰烬。父亲曾经扬言,如果通货膨胀继续,他就开发副业,沿街卖烤红薯。父亲身为一家的榜样,怎么能干这种下贱的事情。不得已,他自己找了份捡报纸的差事,补贴家用,累得不得了。学校里有电,他就在学校里做作业,直到宵禁以前,才回家。

他想让二哥也经受一下这样的痛苦。但看到二哥整日稀里糊涂,不开窍似的,他就心软了。他特别愤怒,因为二哥不是一个人物,甚至不能算作一个成年人。但他也特别羡慕二哥的无忧无虑,至少是看上去的无忧无虑。有时候他看着二哥,又会突然觉得他很可怜。他想,如果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创造一个美丽的新世界,他们都会幸福。

“你什么时候也看看报纸。”他时常对胡浪槐说。

二哥却只是哼哼,并不回答。

胡浪槐打2015年穿越过来,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知道自己是历史里的一粟,并不打算为难自己。

大约是那年年关,有天晚上,大家正在睡觉,突然传来一声惊雷。这兴许是要下雪的好兆头。大哥从床上跳起来,叫醒二哥,拉着小妹,推开窗子,准备观赏雪景。

那时候宵禁还没有结束,街上的灯有一半都是灭的,天空一团黑,什么也看不见。一阵又一阵不停息的,惊雷还在响着。突然,一个人影飞快地奔走。是个衣服十分华丽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一定是遇到什么不幸的事情了。她的白色绉稠外套在风中飘扬着,红色的高跟鞋发出哒哒的响声。突然,她颤抖了一下,摔倒了,好像崴了脚。

“天还没亮呢,快回家”大哥对着窗外,冲着那个崴了脚的女人,高声叫道。

那个女人抬起头,看着他,幽怨地,像个鬼魂。她用虚弱的声音说:“轰炸,是轰炸。我的妹妹在闸北火车站。”

这时,街上的灯光闪了两闪,灭了。世界陷入恐怖的完全的黑暗,那个女人也看不见了。

整个上海陷入了瘫痪。据说是遭到了日本人的轰炸。每个人过街的时候都小心翼翼地,生怕弄出点响声找来了鬼魂。那些红毛的外国人,一个个贼眉鼠眼,都像猴子似的,上窜下跳。高中停课,私塾停业,大学休整,报纸却没有停刊。这让他分外快意。

那天,一个人,鬼鬼祟祟地把他拉到墙角,问:“你要入党吗,怕不怕死?”

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很久了。他急于成为一个英雄,迫切地点点头。

那个人,欣慰地拍了拍他,笑笑。

一旦他入了党,就整天提心吊胆,每次有人敲门,都像是在查户籍,他几乎要因此精神崩溃。上海之外的地方虽然已经团结起来抗日,但上海里面一点消息也没有。所有的党员收不到领导的电报,开会只能打桥牌。桥牌真是个好东西,根本停不下来。大哥几乎要对这种纸牌上瘾。

时光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夏天。日本人作威作福一阵子,终究不敢拿外国人怎样,上海还是上海。

中学还在上课,但是少了几个穷书匠。数学老师们据说在闸北被一股脑炸死了,现在只有语文课。

胡浪槐那个放浪不羁的教书先生现在不教古文而改教时事了。像什么鸦片战争啊,甲午条约啊,卢沟桥啊,东三省啊,闸北啊,这个时候才真实地展现在胡浪槐面前。这个世界已经大变样了。但是它还维持着以前的皮囊。很奇妙,在其中的人根本不能觉察。小贩没剩几个了,卖红薯的老头自从回浙江探亲,就再没回来,据说是加入了青帮。倾慕他的那个女同学,一直没有来。他只好收着那个笔袋。至于首饰,他把它埋掉了。

如果一直这样浑浑噩噩也就罢了。可是,有一天,竟然发生了一件大事。

“听说早上几个日本兵,喝得烂醉,竟然有胆跑到租界里闹事。端着几把洋枪,站在教会学校门口,要中国女孩子来玩耍。教士出来阻止,他就冲着教堂里面,随便开了几枪。那时候正好有人在外面,就给打死了。”有个同学,绘声绘色地在他耳边低语道。

他只是叹口气。突然,惊恐地,他问:“是哪所学校?”

“我们这片租界里,还能有什么教会学校。”那同学若无其事地说。

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撕扯着他的心。他大叫一声,一跃而起冲出私塾。小妹向来胆小,此番见血,一定连回家的力气也没有了。再者,教会学校出了这么大的事,没有家长来接,也不会放她出校门的。

教会学校和私塾大概隔了两条大马路。他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学堂已经散了很久了,冷冷清清,只有几个老妈子在扫地。

“我妹妹,我妹妹在哪里。”他拼命地扯住老妈子的衣领。

“谁知道,兴许回家了吧!”说罢,老妈子继续扫地。

他愤怒地骂了一句脏话,发疯似地喊着妹妹的名字。学校有三层,每层上又有很多教室,空得很,大得很。所有讲中文的老师都不见了,仅有几个红毛人,说话又听不懂。学校后面有一个非常小的花园,花园的一角一把长椅上,他找到小妹。小妹看着他,脸上写满惊恐,眼神甚是浑浊,蓬头垢面,要饭花子似的。

小妹还小,大概十二三岁,长得挺瘦的。那时候他大概也长得很高了。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一阵心疼,把她抱在怀里。小妹的手抬起来,上面缠着绷带。这给他一种不详的预感。

“被打中了?”他拿起她的手,问。她摇摇头,似乎说,没有。

“那怎么不回家。”他又问,她还是摇摇头。

“是不是那帮狗娘养的欺负你了?”他又愤怒地问,小妹摇了摇头,然后伏在他的肩上痛哭。

那么便是别的事情了,他松了一口气。

那天,小妹和闺蜜走在操场上。突然远远地来了几个日本人。没等她们反应过来,枪响了。小妹的闺蜜走得快一点,正好被击中。另外一颗子弹擦着小妹的发梢飞过去。

其实,小妹手上的绷带已经绑了一天了。日本人攻占了日本以后,上海的一切突然乱套。国人手里的钱突然变得不值钱。为了能凑足下学期的学费,小妹和妈妈在家里做手工。小妹手笨,被剪刀創了。

本来生生死死,不是人为的控制,但小妹一直为此愧疚不已。如果当时走慢一点,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她害怕面对自己朋友的死亡,害怕那所冷酷的教会学校,渐渐也害怕起世界的变化。那件事情以后,就变得越来越悲观,越来越将就。

在小妹人生的紧要关头,母亲忙着做手工,父亲忙着上课,据说还开发了副业,整日不在家。这也就罢了,在他心中贵为一家榜样的大哥,在这样一个关键的时刻,只知道在学校里躲着,宵禁了才回家。如果在平时,大哥躲着自己,是可以忍受的,这时候他真的有点受不了了。当然,大哥在外面打工的事情,胡浪槐是无从知道的。

那时候他才觉得,战争,真是一件不能更糟糕的事情。

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变得憔悴,这让他感到难过。有一个不相干的人,仿佛越过越滋润了。那便是教书先生。他先是换了身新衣服,然后换了个清爽的板寸头发型。很快,他的木头框眼镜也换了。私塾的窗户纸,变成了淡褐色的新款,讲台也重新搭建了。

“在下济世无方,只好替人伪造户口本,用来多领一份救济粮。蝇头小利,竟然累积成巨款。侬若有意,可搭把手。”教书先生在他的头上敲了三下。就像禅师敲悟空。

有了这笔固定资金,胡浪槐准备给妹妹买些礼物。当然,商场里琳琅满目,也分不清哪里是男人用品,哪里是女人礼物。他的同学帮他做主,选了一条纱巾,余下一点,又换了一支口红。小妹戴上围巾,抹上口红,果然好看多了。虽说胡浪槐干的事情不能说正当,但他给了家人快乐。他觉得,这就够了。

有一天,他为一个奇怪的人伪造了一份户口。那是一个温柔的女人,浑身散发着胭脂油腻的香味,短短的卷发垂在肩上。穿一件深绿色的缎子旗袍,外面罩着白色的绉稠薄外套,踩着红色的高跟鞋。她俯下身,大约是羊毛的围巾,上面是许多棕红色的山羊。

他只是觉得眼熟,忍不住多看两眼。

“哎呀,**呀。”教书先生在她走后,语重心长地对他说。

小妹自从收到胡浪槐的礼物,心情好多了。她仍然无法克服心里的恐惧。在极端的恐惧和郁闷之中,毫无理由地,她爱上一个高中生。这个男人本来是学校里数一数二的帅哥,女人缘非常好,除了上学,还经营副业,倒卖粮米,她高攀不起。幸好,这个人不久前确凿地卷入了和**的纠纷之中,露出了狐狸尾巴。尽管明眼人已经看出这人完完全全是个坏蛋,可她却偏偏对他倾心。

说来也巧,那时候这个男人和胡浪槐关系挺紧密的。乱世之中,**成了一个四通八达的职业。那个央求胡浪槐造假户口的落魄**,凭着胡浪槐的运气和帮助,竟然勾引到了青帮的大佬,得到一批低价的粮米和红薯。胡浪槐和教书先生借机发了点小财,那时候就认识了这个男人。

回家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屋子里有一个男人。

熟人相见,分外眼红。此情此景,他恨得牙痒痒。

“呦,明明!”那个人见到他,笑了一声,他还好意思脸红?

“走,我们出去谈。”胡浪槐拉起他,两个人走了出去,“你干嘛要跟小妹过不去。”

那个人看着天空,好像毫不在意地说:“世界上那么多女人,我怎么知道她是你妹妹?”

“你这个混账!”胡浪槐狠狠地说,“立马离开她!”

突然之间,他觉得自己的肚子狠狠地挨了一拳,蹲在了地上。那个人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轻蔑地说:“你这个小毛孩,指使起兄长来了。告诉你我根本不会碰你妹妹。”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胡浪槐那年16了,虽然没到20,但也算是一个人物。他蹲在地上,很久不能动弹。等他能动弹的时候,好像有一滴泪水掉在地上。

这便是结局了,他不想再和触霉头的**有任何瓜葛。不晓得是巧合还是老天有心,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当他到那里的时候,上衣已经湿透。

走动的时候不觉得,到了屋子里,他就冷了。那女人生起一炉暖暖的火,两人坐在一起。“脱下来吧,这里没外人。”她说。

“我不想再见到你了。”胡浪槐说。他的头发仍然在滴水,仿佛有一辈子的露水在那里。

那女人听了,嫣然一笑:“你不想见我,不见便罢了,何必来一趟?”

他听了,心里的厌恶更深了。他脱掉湿重的上衣,丢在地上,推门离去。

“偷情想走?没那么容易!”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断喝。一个似乎是女人的猛兽排山倒海而来,一把拽住了他。他只觉得眼前一阵昏花,就被捆住了。“年轻人,逛不起窑子就不要乱来。”老鸨看着他,道。

“你先出去,我有话跟他说。”**在老鸨的耳边窃窃低语了几句。老鸨心领神会地出去了。临走前把他丢在地上。

“既然你也拿了那么多好处,我可不能让你白白占了便宜。”那个女人走到他的跟前,俯视着他,这可不妙。她拿出一根烟,静静地抽了一会儿,然后淡淡地说,“不妨这样,你把自己卖给我好了。”说罢,她在胡浪槐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胡浪槐愣了一会儿,就像小孩子那样哭了。

“你以为女人和男人亲亲嘴就会怀孕吗?”那**却笑得合不拢嘴,解开了绑在他身上的绳子,“真奇怪,小孩子都这么幼稚。”随后,那女人便开门走了。

雨好像停了,真快。胡浪槐四下望了望,有一扇窗户是开着的,窗边有一件干衣服。那时候,他竟然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快乐。穿上干衣服,他跳出了窗户。

大哥晚上回家,发现二哥和小妹坐在一起。小妹一脸尴尬,二哥则穿了一件女人的上衣。

“小妹谈恋爱了,和一个混蛋。”二哥空洞地看着他,空洞地说。

“那有什么了不起的。”他随口道。没想到二哥竟然慢慢地走过来,轻轻地搂住他,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这是兄弟关系的好兆头,他心里一阵感动。

“别管这些了,睡吧。”他左手搂着小妹,右手搂着二哥,立马就进入了梦乡。这冗长的一天,让他分外疲惫。

二哥和大哥翻脸了。

这简直没有道理。

大哥百思不能得解答,午休的时候在街上闲逛。这时候,他好像看见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那一刻,对时代的痛苦感怀,对家庭的痛苦体察,变革的惶恐,经济贫困的压力,还有幻灭的愤怒,一股脑涌上心头。他实在无法忍受了。

父亲本来是大学的教授。他是大哥心中一家的榜样,是大哥崇拜的对象。现在他竟然开发副业,在街头卖地瓜。他太不了解自己的孩子了。

明明和小妹赶到的时候,看见父亲的地瓜炉倒在地上,大哥拼命地拉着他,回家。大哥最近还在送报纸。他要送的报纸,都撒在地上。

“住手!”这本来是他的台词。可是这时,沉默地小妹开口了,她默默地扶起地瓜炉,推着,开始叫卖。

那时候,所有人都释怀了。

1932年的时候,小妹胡子12岁,二哥胡浪槐16岁,大哥胡民国20岁。上海沦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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