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氏听说一家人一起用早膳,心情大好,连声道:“走啦,奕儿,咱们用早膳去。”抱起奕儿就往偏厅走。
皇甫诚怕姨娘闪了腰,连忙跟上。
这一下,连氏再想做什么都来不及了,只能两眼充血地瞪向姜姨娘,要你多事!
姜姨娘当这是二夫人嫉妒她讨了姨老太太的欢心,脸上怯怕,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一家子到了偏厅,丫头们正在布菜,小满将食盒打开,一股又酸又甜的浓郁酱香扑鼻而来。
伍氏吸了吸鼻子,大声道:“好香的酱菜。”
小满灵机地抓住机会,将食盒里的菜碟飞快地摆出来。笑咪咪地道:“七姑娘这里全是酱菜,姨老太太您看喜欢吃哪样?”
伍氏最喜欢吃酱菜,眼光极准,打量了那六碟酱菜一眼,勃然大怒,“这是些什么东西!闻起来香,可都是些烂菜梆子、烂菜叶子做的,这哪是人吃的?你们当我是乡下人不懂么!”
皇甫诚闻言大怒,问道:“是谁拿过来的!”
小满惶然跪下,“是婢子拿来的,这是厨房给七姑娘的份例,方才听姨老太太想尝尝,婢子才敢拿上桌的。”
连氏的脸立即僵了。
皇甫婧和皇甫翔也屏住了呼吸,目光却都怨愤地盯着皇甫琴。
皇甫琴暗暗挑眉,怎么?就许你们虐待我,却不许我告状?还真是神逻辑!
面上,她却是低眉垂眸,安静乖巧地立在一旁,姿态优雅、神情恬然,没有半分的怨恨,更别提趁机诉苦了。
皇甫诚瞧在眼里,不由得宽心,这个女儿真是懂事。又想起这个女儿自己从未疼爱地抱过,就连她的名字,也是因她出生之时,他刚巧在抚琴,随口取的,哪象别的儿女的名字,每一个他都仔细推敲,寄予了美好的愿望。
皇甫诚的心就软了下来,成天吃这些东西,难怪她总是长不高呢。随即又恨连氏狠毒,虽不是你生的,可也是我的女儿,日后不过是陪送份嫁妆的事儿,还能给家族添助力,居然不好好娇养着,反而用这些穷酸人家的吃食虐待她!目光短浅、心胸狭窄!蠢妇!
只是,连氏是一家主母,他也不便当着小辈和妾室的面发落她……
想到这儿,皇甫诚眸光闪了几闪,缓声道,“开饭吧。”
众人依次落坐。
皇甫诚的脸色黑透了,偏厅里的气氛十分凝重,连氏更是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再没什么怨言,老老实实走到伍氏身边,亲自伺候了净手,取了银箸立在伍氏身后,伍氏的眼睛落在哪里,她的筷子就伸到哪里,服侍得体贴周到。
见连氏如此伏低做小,皇甫诚的脸色才缓过来,先为姨娘夹了一份她最爱的香辣麂肉,又亲自夹了一份皇甫婧面前的鸡汁煨银鱼,还未等皇甫婧笑出来,筷头一转,放到皇甫琴跟前的小碟内,慈爱地笑道:“试试看。”
皇甫琴细细品尝了,做出感动又幸福的样子,弯着杏眸笑道:“又软又嫩。谢谢父亲。”
皇甫诚含笑点了点头,见连氏服侍伍氏有了空档,便淡声令道:“将婧儿跟前那几样小碟都拿过来,你替琴儿每样布上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