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婆听宁亦双说完个中的厉害关系,也觉得有理,站着,可是心里还是不踏实:“可是这要不跟你老姨说,贾少爷他万一,万一起了歹意,这可如何是好。”
宁亦双扶着沈婆坐回床上:“婆婆你别担心了,就算他贾少爷心怀不轨,可是这里是长安城,天子脚下,是个说理的地方,咱们不愿意,难不成他还敢来狠的,婆婆你别担心,一切有我和木根呢,木根你说是吧。”
沈木根抬起头,望着宁亦双,眼里跳动着火苗:“俺会保护你的。”
宁亦双笑着,拉着沈婆的手:“婆婆你听,木根真的长大了,他如今比我高小半个头了呢,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别人都欺负不了咱们。”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距紫衣男子包下他们的摊子已经过去了半月,这日宁亦双,有些晚才出摊。摊子支起来,之前还有一些人过来问问,如今已经鲜少有人来了。
宁亦双望着街上的行人有些忧心,这几天她发现街上也有一些小摊子在售卖他们之前的串串,虽说品相和味道不及他们之前的,可是也有不少人在买。
这半个月来,宁亦双再没见过那个紫衣男子,十两银子也所剩无几,想到他们的摊子如今全都依赖着那个紫衣男子,如果那个男子花完十两银子后,不再和他们续,她这损失可就大了。
好不容易打开的卖串生意,如今被人山寨了,他们的熟客也已经分流,如果再做回去,不知道还有没有可能恢复到之前的销售情况。
宁亦双眉头微拧,浑然不知自己忧虑的姿态,尽数落入一些人的眼中。
“啧啧,炎烨你是不是太过残忍了些,这么为难人家一个姑娘,你要瞧不上,让给我便是,我瞧着这丫头,还挺心水的,清新脱俗,整一个清水出芙蓉,望着比那些娇滴滴,一身脂粉香能熏死蝴蝶的官家小姐好多了。”
对面一间酒楼的二楼雅间内,一身红衣招摇的陈风崖探出大半个身子,红色的衣袖在半空摇曳着,吸引了底下不少女子的视线。
吴炎烨斟了一杯酒,独自喝着,好一会才出声道:“镇南王临走的时候,让我照顾些你,如今看来,他老人家是嘱咐错了,他应该跟这长安内的一众姑娘说去,不然迟早有镇南王世子在某处温柔香睡死的丑闻。”
陈风崖缩回身子,坐回到桌子前,也不生气,嬉笑道:“能在温柔香睡死,这做鬼也风流啊,总好过你,偌大的三皇子府,没个女眷,这多寂寞啊。”
陈风崖说着,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又说道:“你真不准备和那姑娘照面?”
吴炎烨低头喝酒,闷声不语。
陈风崖望着,一口把酒喝干:“你不去见人家姑娘,我可就去了,这些日子天天吃她弄的东西,这胃都养刁了,这要以后吃不到了,还真食不知味呢。”
陈风崖说着站起:“这样好了,你既然怀疑人家姑娘,那我就把她领回随州去,这山长水远的,有我看着,她再也威胁不到你了。”
陈风崖说着,望着吴炎烨,见他不言语,只当他默许了,走到墙边,按了一处暗格,原来完好的墙壁,向两边滑开,赫然出现了一道门,陈风崖从门处走过去,便置身在茶楼的雅间。
一块红色的纱帘徐徐落下,把门掩住,陈风崖的身影清晰可见,只见他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雍然落坐,声音透过纱帘传来:“这美人加美食,想想以后的日子都觉得美呐。”
吴炎烨低头望着酒杯,再无言语。
午时三刻,宁亦双端着吃食,准时来到茶楼二楼的雅间,门外没有侍卫,宁亦双以为同寻常一样,屋内没人,直接推门进去。
脚刚迈到一半,就听到屋内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真是香气扑鼻,宁姑娘今日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宁亦双听到这个陌生的声音,吓了一跳,迈到一半的腿,忍不住往外缩:“抱歉,我以为屋内没人呢,所以……”
陈风崖正了正身子:“无妨,你进来吧。”
“是。”宁亦双应着,垂着头端着托盘进去。
一进到屋内,就闻到一股淡雅的玉兰香气,宁亦双眼角微抬,见到一截红色的衣袖,迟疑了半秒,把托盘放到桌上。
“公子,您的吃食上齐了。”宁亦双说完,便想转身退下。
陈风崖望着宁亦双恭顺的模样,只觉得很有意思,出声唤道:“你叫宁亦双是吧,我叫你双儿好了,你先别走,好好跟我讲讲你今日做的都是些什么好东西?”
一声双儿,差点没把宁亦双叫吐了,垂着头翻着白眼,心说:又是一个登徒子。不想理会,却碍于他们是自己的大客户,摆正身子:“公子还是叫我宁亦双听着舒服些。”
宁亦双抬头,原本以为会对上一张让人恶心反感的嘴脸,却不想望到的居然是一个长得比女子还好看的美男子。
只见眼前的男子,肤底肌白,五官如雕似刻,精致绝伦,一身红衣,穿在他身上却没有半丝艳俗之感,倒是让他更添了几分华丽的美。
在宁亦双打量自己的时候,陈风崖也下巴微扬,显然已经习惯了别人看到自己面容时的惊愣。
“宁亦双多生份,我瞧着还是叫你双儿,或者亦双的好。”陈风崖邪魅的桃花眼,望着宁亦双,指着边上的椅子道:“亦双你也做,今个咱两喝两杯。”
宁亦双有些不习惯男子的热情,脑子闪过那个叫自己亦双的温融男子,宁亦双有些不喜欢别人也这般叫自己,出声道:“既然你不想叫我全名,那还是叫我双儿好了。”
陈风崖眉眼带笑,望向边上的帘子,有几分得意:“双儿好,以后我就叫你双儿了,双儿你同我说说,你今日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宁亦双听着,虽然觉得别扭,可是还是听着,指着桌上的吃食,一样一样的介绍着。
陈风崖双儿双儿的叫着,宁亦双听久了也就麻木了,倒是帘子这头的人,面色越发的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