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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演戏

“聘礼?你是打算娶小翠?”拓跋垣简直震惊到无语,红袖却装出视若无睹的样子,“是啊,那位小翠姑娘甚合我意,正是我心仪的类型。你放心,小翠她嫁过来绝对不会受半点儿委屈。正好,小翠是你的家人,你这次就给我们当个证婚人,三日后成亲怎么样?”拓跋垣听的十分生气、霍地从座位上坐起来想要和红袖理论,却被屋里守卫的护卫拦了下来。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拓跋垣只好忍下来平心静气地交谈,“二当家的,小翠不过是一个丫鬟,怕是担不起龙须山二夫人这个名头。”红袖挑眉,“丫鬟?若她只是个普通的丫鬟,你会肯花一千两银子来赎人?既然阁下肯亲身涉险,想必小翠姑娘一定有过人的魅力了,又怎会担不起龙须山二夫人的名头。”

“好,就算你要娶小翠,总也得经过她本人的同意吧?况且小翠并不是我家的人,我不能替她做主。”“好像说的有点道理。来人,把未来二夫人请过来!”胡涂的手下领来了小翠,红袖立马走上前去搀扶,“来小翠,让你受委屈了。快坐下,相公给你松绑。”小翠不明就里,“你、你是谁?”红袖使了个颜色,胡涂满脸堆笑上来接话,“小翠姑娘你不认识他啦?这是我们二当家的,当日请你来时你晕过去,二当家的背了你一路呢。我这位兄弟有些害羞,所以这两日没敢去探望你,其实他可惦记你呢。”“好啦大哥,说这么多别把小翠吓到。”红袖接过话来在小翠跟前站定,俯身对上小翠的目光、近在咫尺的距离弄的小翠有些羞赧,“小翠,你别看我长得帅,可你是我二十年来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你能不能答应问问的求亲?”

小翠被她问的十分紧张,拓跋垣清了清嗓子,小翠一看见他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小翠,你能不能答应我的求亲?”红袖继续用深情的目光望向小翠。小翠冷静地摇了摇头,嘴里淡淡的挤出两个字,“不能。”奸计得逞,红袖嘴角暗暗勾起坏笑,同时开始浮夸地咆哮演技,“为什么不能?我堂堂玉树临风的二当家的、你居然看不上我?”她愤怒地用手指向拓跋垣,又激动地摇晃着小翠的身体,“是不是他?是不是因为他?”小翠和拓跋垣对视一眼,用沉默代表了默认。“把他们两个都给我绑起来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靠近,三日后你若是还不改变主意,我就将你们两个人都杀掉!”

乐此不疲地演完了一出戏,红袖只等时机一到就顺势放走二人,替拓跋垣制造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纵使拓跋垣再聪明过人,也不曾想到自己无故中了红袖安排的连环计,也不知真的即便在此性命攸关的时刻,拓跋垣首先想到的也是小翠的安危。“公子,小翠连累你了。三日之后若我们还不能逃出去,小翠便答应二当家的求亲,您自己下山去吧。”拓跋垣正在思索着脱身之策,听到小翠的话后脱口而出道,“你放心,我绝不会弃你而去,就算拼了性命,我也定会护你周全。”“我只是一届奴婢,不值得您如此尊贵之躯为我损伤……”“不!你哪里只是一届奴婢,我……”

此情此景,拓跋垣终于说出了心中所想,“我早知道你是言老先生的独生女儿言如玉,你冒充奴婢的身份,无非是不想帮我们魏国破解后夏地宫的各种机关,我本想软硬兼施在适当时候逼你就范,然而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早已视你为心中唯一的知己、唯一的喜欢。如玉,如你一般温柔聪慧而又善解人意的女子,我如何舍得丢下。”小翠听罢低下了头,自从父亲过世后她一直独当一面照顾着言家上上下下,现在她终于放心将自己托付给另一个人,“只恐时岁不予,不得与君同去。”月光透过窗户倾泻在阴冷的柴房中,两颗孤独的心从此紧紧偎依,此情如月、皎皎洁洁……

“红袖姑娘,你说我们用不用故意露出点破绽放了他们?”胡涂一面亲自给红袖倒酒,一面满脸堆笑的探听口风,恨不得早早将柴房关着的那二位送下山去,省的红袖在山上他浑身不自在。“那倒不必。一个是魏国太子拓跋垣、一个是言老先生之女言如玉,我看区区这龙须山未必困得住他们。”言语之间,拓跋垣已经用树枝磨断了捆绑自己的绳索,又给言如玉松了绑,就待守卫松懈的时候冲杀出去。言如玉从门缝看向外面来回的守卫,轻轻扯了扯拓跋垣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她从袖中掏出一个精巧的木制小扇,只看似随意在手上拨弄几下,那小扇就变成了一把木琴。

“这是……幻音琴?”拓跋垣只知言如玉是机巧方面的能人、却不曾想到她还懂得幻术,如今言如玉将自己的隐藏本领展现在拓跋垣面前,说明她已经对他完全信赖。言如玉点点头,拿出耳塞递给拓跋垣,“你的手下只查到我父亲是言老先生,却不知道我母亲乃是幻音琴的传人。自从母亲将这幻术传授于我,我倒是从不曾真正用过,今日这般,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言如玉说吧,两手轻轻在幻音琴上荡涤开来,渺渺琴音顺着指缝旋旋流出,蓦地有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守卫的士兵听见这琴声,都不自觉感到头晕体乏昏昏欲睡,再没了刚才的精神抖擞。听见琴声,红袖开始警觉起来,她伸手推醒旁边已经开始打瞌睡的胡涂,“胡大哥,找东西把耳朵塞上,带上弟兄跟我到柴房!”

拓跋垣和言如玉逃到寨子门口,红袖已经带了人在此堵截。拓跋垣将言如玉紧紧护在身后,只身与山寨中的数十个卫兵打在一块。红袖早已下了命令,只待打得拓跋垣受伤之后便松下攻击让他们二人逃脱。拓跋垣武艺不凡,以一敌众却也支撑了十几个回合、众卫兵没能伤他分毫。红袖见此情形,悄悄找来一名守卫对其附耳,那守卫得了命令,转身佯装要去攻击拓跋垣身后的言如玉。虚势一晃,拓跋垣的防守很快露出了破绽,左臂被那守卫狠狠划了一剑。事既已成,双方都不再恋战,拓跋垣趁机跨上了一匹快马,和小翠顺利逃脱升天。

再说梁东歌和刘赦等人,此时已经行舟到了玄黄岛的第一重迷境。“大家听着,现在我们已经进入了玄黄岛的迷境之中,顺利通过迷境即可上岛登岸。迷境之中凶险异常,一定要谨记所见之物皆是幻象,切勿惊恐或沉迷。”众人皆对玄黄岛迷境的凶险有所耳闻,多年以来还从未听闻有擅闯玄黄岛者顺利登岸的,是以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凝重,连一向爱玩爱闹的列章都是罕见的一本正经。

碧涛掩翠,船身在水中似是径自转了个湾,眼前竟出现了茂密的竹林。浓雾茫茫,悠扬的思竹之声不知从何处飘然而来,让人有种若真若幻的感觉、渐渐生气倦意。一片竹叶悠然飘入波涛不涌的水面,荡起一圈圈绵延的涟漪。“列章、列章……”列章只听得一声声温柔的呼唤,水面上出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倩影。“红袖?”陷入幻境中的列章无法自拔,只一步步跟着红袖的牵引来到竹林中的一片空地上。红袖一身白裙在林中翩然起舞、那曼妙的身姿让列章忘却了时间轮转,眼光只顾追随她翩翩的身影……

列章只觉得周身清凉无比,原来是红袖正素手端着一杯清酒递与他饮尝,嘴里仍声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列章、列章……”列章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再一看去,红袖明明仍在不停舞着,自己刚刚接过的酒杯也不见踪影。“列章、列章……”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红袖从来都是称呼自己列小侯爷,断然不会直呼他的大名。列章猛然张开眼睛,眼前哪还有红袖的影子,只有梁东歌一面拍着自己的脸一面叫自己的名字、而刘赦则一捧一捧向他身上洒着海水。

列章起身,知是自己被幻境所迷险些无法脱身,不由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再看船尾处,慕容南仍旧安然睡着,他双目紧闭、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安详表情。刘赦摇摇头,“这一幻境,乃是爱境,慕容所见的一定是他心心念念的千红姑娘。”“那我们还不快些将他叫醒?”列章着急,连忙俯身对慕容南的身体左摇右晃却也无济于事。刘赦拉开列章,“没有用,刚才我已经试过了。身处幻境之中,外界的刺激虽然有一定的唤醒作用,但唯有被施幻者意志坚强,自身愿意走出迷境方才有可能苏醒。”梁东歌点点头,若是一刻钟后慕容侍卫仍不苏醒,他将永远沉睡在这第一重幻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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