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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农村,过去,现实(1)

女人的名字叫做,杨晓梅。也就是天赐的妈妈了。

她,20岁嫁了人,只不过那时嫁的并不是天赐的父亲。

她,有着其他四个兄弟姐妹,只是大多都在她嫁人后夭折了,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年幼的妹妹。

她,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庄里,那种一个村庄只有几户人家的地方,那里封建,落后,但却什么都按照村里的规矩来办事。

可故事还是要从那时说起:

小时候的杨晓梅,或者说是更年轻一点的,一张秀气的脸蛋,白白的皮肤就像是拨了壳的鸡蛋那么吹弹可破,她并没有用什么化妆品,只是她的天生丽质罢了。漂亮的脸蛋自然很多人喜欢,因为不管是什么人第一眼总是先看到脸的。

不管农村还是城市,只有着农村如此,城市更加的区别。

十五岁的她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很多农村的娃在这时候已经嫁了人,或者做了娘的!不过她不愿意,她想要读书,因为知识改变命运,一个清晰又明了的念想一直支持着她读书的欲望。

可她爹妈也是不肯的。要说爹妈,给人的第一印象总是好的,而在农村虽然有着重男轻女的思想,虽然在杨晓梅家也不例外,但还比较轻一些。她爹妈的思想:读书是男孩子的事情,女孩子读那么多的书有什么用?是做家务可以快些,还是能当做烧饭的柴火让火旺,或者给婆家生孩子可以是个男孩!

这思想在社会主义越来越明主开朗的环境下是可笑的,不过确实人之常情。思想与现实总是现实占优先,农村比城市更是如此。

杨国伟,杨雪梅的父亲。一个长的并不高的人,有人说他是武大郎,虽然只是单纯的形容他的身高而已,不过这么称呼他也是有原因的。他是当地最有出息的人,在县上是做老师的,不过没有人关心他是教什么的,只知道他是个教书先生,值得被尊敬。不过杨国伟的性格不怎么让人尊敬,寸头,老鼠眼,鼻子还算高挺,嘴长的也还行,不过真的不算好看,难看也还差了点的。

因为自己在村里有文化,而没有几个人识几个字,所以邻里只要有些什么红事白事的都会请他来做个场面。毕竟喝过墨水的人就像一块落在石头堆里的金子,耀眼的很。

他也总是一口答应下来,毕竟都是村里人,有点老乡见老乡的那种感情在,自然乐意。“恩恩”,“好好”就是杨国伟的口头禅,也就是这口头禅给他自己惹来了麻烦。其实他的性格并不怎么坏,就是口头禅害了他。如果他能多几个字,让他自己更像是喝过墨水的样子然后在附赠上个笑脸就真的让人尊重了。

“短脚”他老婆,说的就是杨晓梅的妈妈,杨国伟的妻子。“短脚”是个官方的名字,连本人都是认可的了,而“武大郎”的称呼或许只是那些爱嚼舌根的老妇背地里坏他时起的,不过他的老婆却不是潘金莲,是个正经的好农村女人。并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具体是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知道嫁过来的女人都随了夫姓。而雪梅她妈——因为雪梅是老大,所以自然就这么先入为主的称呼了,雪梅她娘自然就成了这个女人在家里的“姓名”。家外,年纪稍大点的,就叫她小杨,年纪稍小点的,就叫她老杨,或者大姐,没有再多的了。也除了些分的清楚的关系的称呼外。

“你要多笑笑!多和人说几句!”雪梅她妈对着杨国伟说道,她虽然是个小学都没有读过的女人可是道理却懂的比其他人多!因为从小就做的规矩,和学会看的人事。只有她的心里是最清楚村里的人的流言蜚语和看法的,不过她只会找自己家的原因,也不会像其他人那么的会报复找茬。老实人就是老实人的样子,不过老实人可并不是缺心眼,或者笨,就像她看着村里人的反应,心里和明镜似的,清楚她爸不经意得罪了谁!

“知道,知道。”杨国伟还是老样子,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手一挥,好像像在关开关一样,不太想听自己老婆的唠叨,也更不在乎那些女人家家才关心的交际待人的事情。在杨国伟的心里,重要的只有三件事情,别看他是一个人民教师,可从老祖宗那里就有的风气和规矩——封建的思想,还是影响了他的。

一,就是儿子,他生了四个孩子,只有最小的一个是个男孩,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生了儿子以后就再没有生第五,第六个了。不过在农村,儿子就是劳动力,这也是不争的事实,不知道在以前的什么时候,就成了一种炫耀的资本,比喝过墨水的人还吃相。

二,就是家里的积蓄,话说做个老师虽然是个体面的工作,而工资也是农村里相对较高的,因为是在县里面的。“这可是养老钱。”杨国伟的心里一直惦记着自己老了的时候的生活,虽然他现在也只有三十多岁,不过他父亲的一场大病给他敲了个警钟,老了容易生病,如果没有钱看病就死了!因为他的儿子是最小的一个,所以老爷子没等到看孙子一眼就去了,这也是他怕老了和儿子的年龄不像晓梅那样近,可以看的到,虽然有点点神经质了,但是万一呢!

三,就是自己的称呼。这是最奇怪的一点,“短脚”,“武大郎”并不是什么好听的称呼,可杨国伟却并没有因为这个和村里的其他人争过,甚至还认同了“短脚”这个称呼。为什么?就是村里人都知道他的性格,只要在短脚后面加上个“老师”,虽然有点不和谐的味道,可杨国伟喜欢!喜欢不是自己学生的人还称呼自己“老师”,他是这么想的,短脚是个事实,并不能去改变或是争辩什么,而老师则是对自己的尊称。这么一想来,也是亲切。可他又怎么知道别人心里真的怎么想,自然就在人后,被人叫成了短脚。而武大郎从没人提起过,也不知道“武大郎”老师是否也和他的口味。

“还有啊。”那女人正在洗碗,好像又是想到了什么,不过停了停,想了想才继续说:“你看看我们家晓梅,也老大不小了。你看是不是给她找个婆家的时候了。”

原来在担心杨晓梅的终身大事,农村的女人总是对什么事情都关心的,像是晓梅他妈,关心家里事,什么都得亲自上一把手才放心的那种。家里的饭菜,家务,到窗子,床的修修补补,还有就是家里的人的一切的一切。

杨国伟并没有认真听,也许还在那种她妈和他在唠叨自己态度的问题的状态吧。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回答。

“我说。”女人停下了手中的活,好像是不满意的样子,因为洗碗的地方就在他们的房间外面,他们住的是一件平瓦房,格局简单极了,就是一间隔一间的屋子,晓梅的爷爷留下的,之后被装修了一番,就是简单的在房间的墙上涂了一层白色料。外面就是一个水槽用来生活上用水的一切事宜。

女人冲到了房间里,好像有点生气,“你有没有在听!”指着杨国伟的鼻子就是一顿唠叨。

“知道,知道。”杨国伟还是这么回答,不过这时候,他好像也感觉到简单的有点不妥,又说道:“我会去关心的。明天就去。”只要这样子才表示自己的赞同。

“你去关心什么!怎么关心?明天去哪里?能解决什么?”女人并没有放过他,只是这么一问,真的是让把他难住了,让他好久都说不上话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蒙了。

不过老师总是有办法的,这是解决难题留下的本事。“我会去关心我们家晓梅的婚事的,明天我去张媒婆家问问。”男人以为这样就能混过去了。

“张媒婆?”女人哼了一声,“你不知道张媒婆已经去城里他儿子家享福去了吗!”

“哦。”杨国伟点点头,好像很惊讶的样子。毕竟村里的事情他是没有她妈熟悉的。

“你说说看你,有什么用。教书,教书,不知道在教什么,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家里的一切不都还是我打理的,女儿已经十五了,现在还在去学校上课,整天抱着一本书也知道在看什么!你看看隔壁的李大娘的孙女,娃都有两了。”女人似乎有些抱怨,好像自己的丈夫和最大的孩子只和她觉得最没用的书最亲近。

“是,是。”

“是什么,我和你说,女儿读书又要交钱了,说是什么考试报名费的。最近她学校可是越来越会赚钱了!”在她妈的眼里,学校就是一个赚钱的地方,和村口的杂货小店是没有区别的,因为他男人就是在里面上班赚钱的一个。学生不交钱给学校,学校又怎么给老师发工资,她男人又怎么会有全村最高的工资?如果她自己的孩子不读书,那么她就是爱学校这个称呼的。

杨国伟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而女人的呼吸好像也更加急促了,女人看了看窗外,想到了自己还洗到一半的碗,又走了出去,嘴里嘀咕着:“哎,老的这样,小的也这样,你说说看,像我小时候这个时候早就给家里分担了。还用的着妈洗碗?”这句是在说给听不到这句话的正在看书的杨晓梅听的。

“读吧,读吧。要交钱也交吧。”女人渐渐放大了声调,开始洗碗,“我们家一共四个娃,看来老幺以后是读不了书咯,都给姐姐们用去了。实在不行就动棺材本,或许还不够一个人的嘞!”

女人似乎使出了杀手锏,毕竟她的心和明镜似的,看着好好和她爸说一大堆没用,不听,就一句话直接戳中了他的要害。

儿子,棺材本都说了进去,三个直接占了两。

“你说啥!”杨国伟激动的问道,他像是鱼咬钩了似的,闹出了很大的动静,立马穿着拖鞋,啪嗒啪嗒的从房里走了出来。

晓梅她妈笑了笑,还不是得听我的。“怎么,出来了?”

“孩他妈,你刚刚说啥?晓梅读书要用多少钱,她学校又要交什么钱了。你告诉我,如果不用的费用,我们就不交,我就是老师,它还敢乱收不!”真的上钩了的样子,不过晓梅他妈重点可不是在这里。

“如果你不让晓梅早点嫁出去,我看呀,我们家里的那些小的,老二,老三,都会学她姐的样。”女人好像是在说坏话的样子,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挑点刺,“不肯嫁人,变成个老姑娘,让别人说不算,还败家里的钱,她弟成家可指望不上她们。”

男人点点头,还是没有说话,不过这次的神情明显是在认真的考虑着什么事情。而晓梅她妈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她知道她爸已经和自己在一条线上了。只是把洗好的碗收好,“明天说媒的就来,是隔壁村的李大婶。”女人说着就进了房间。

男人本来是皱着眉头的,可一下子就开朗了起来,“还是你最能干了。”

晓梅她妈虽然老实,不过还是很有手段的,她知道只有这种方法才能让事情顺利的进行下去,“到时候可要跟着我的话说,别听你女儿说什么她要读书那些没用的。”原来她之前就单独和晓梅说过,只是被晓梅断然拒绝了,原因自然不用多说。

“那是。”杨国伟也坚定的回答道,好像也下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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