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花丛间的石子路,绕过竹楼,谭清麟带着她来到主楼后方,青草幽幽,不大的后院正中央有一方蔷薇花围成的似乎是墓地的土堆。
土堆前方立着乳白色石碑,上面平整光滑,空无一字,艾晚蹙眉,下意识问道:“谭先生该不会是让我陪你见她吧?”
艾晚下巴指了指石碑的方向。
谭清麟唇角微不可见的抿着,似乎极力的想扯起以往清淡温和的弧度,却没有成功,以至于唇角隐隐约约有些颤抖。
他没有理会艾晚的疑问,缓缓走向墓地,艾晚蹙着眉,无奈抬步跟上他。
走近了,艾晚看到乳白色石碑上斑驳的痕迹,似乎已经屹立在这里很久了,问道:“她是谁?”
谭清麟空洞的眸子缓缓聚焦,历经沧桑的声音恍若从数年前漂泊而来:“她啊,一个旧时光里的人。”
“旧时光?”艾晚轻声咀嚼着这几个字,本以为他会说爱人妻子之类的。
“对,旧时光里的人。”谭清麟难得用格外笃定的语气说。
旧时光里刻进心里的人,他也只能这么说,因为其它的称呼,他配不上。
艾晚侧头,见他有些不一样,便没有再说话,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
“艾晚,你说,如果有人害死了陆先生,你会怎么做?”谭清麟阴恻恻的开口。
这问题问的艾晚莫名其妙,所以她吞回了几乎要破口而出的答案,婉转的说道:“谭先生不用打比方,有什么话直说就行了。”
谭清麟从刚才一直没有眨眼的眸子忽然动了动,望着她温声道:“你是猜到什么了吗?”
艾晚眸光陡然变得犀利,不过片刻,她又回到之前的模样,冷淡地说:“谭先生什么提示都没有,我能猜到什么?更直白地说,谭先生是否会告诉我关于我的……母亲?”
‘母亲’这两个字,艾晚觉得很饶舌,在嘴边徘徊了良久,才被她说出来。
“时机未到。”谭清麟高深莫测的说。
艾晚笑了笑:“谭先生随意,总归这个无足轻重的消息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她很好奇自己的身世,可让她无端的对从未见过的人生出渴望的感觉,她真的没那么多泛滥的感情。
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是有收获的,总算是知道谭清麟为什么会放弃杀她,而让她来到矿山,以及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似乎在看见这座无名墓地时,渐渐变得不再捉摸不清。
“不,会对你有影响的。”谭清麟第二次用笃定的语气。
艾晚懒得和他争论这些以后的事,便扯开话题道:“人也见过了,可以走了吗?”
在她转身的一瞬,谭清麟蓦地开口:“艾晚,跪在这里一天一夜,我让你见江天晴一面。”
艾晚眸光一厉,声音像淬了冰渣:“凭什么?就算我不见她,你照样不敢动她!”
“我们可以试试,我试的起,江天晴试的起吗?”谭清麟风轻云淡的说。
艾晚手指狠狠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