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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陇上行

“紫玉箫?是紫色的箫吗?洛姬姐姐那是不是你的东西?”小芊一下想起苏子逍所画的洛姬手执紫箫的样子,苏子逍赶忙打断了她,“小芊,不要插嘴。去给为师再拿副筷子来。”很明显苏子逍是想借故避开紫玉箫的话题,楚陌却是穷追不舍地对他继续追问。

“苏先生,我乃是云雁道人的徒弟,天生就能感应到世间的各种神器,我能感应到,紫玉箫就在陇山附近。”“或许是在陇山南岸吧,那里天灵地秀,是个好地方。”“我的直觉告诉我,你知道关于紫玉箫的事情。”“你也说了只是你的直觉而已,总不能单凭这个就叫我怎样吧。”“那你为何对洛姬有天生的好感?守护法器对主人同样会有与生俱来的亲切感。”“我……”

“够了楚陌,你闹够了没有。”洛姬终于忍无可忍,在她看来,楚陌完全是在没事找事。“我知道你因为我私自带冉姐姐出宫、害你被父皇责骂的事情耿耿于怀,但这同苏大哥没有半点关系,有什么怨气冲我一个人来就好!”洛姬负气而走,一场宴席不欢而散,楚陌的人也不见了踪影。

次日一早,苏子逍敲响了洛姬的房门叫她吃早饭,一见洛姬眼睛红红的样子、就知道她是为了楚陌的事情烦恼没有睡好。“洛姬,你先去吃点东西,我已经让小芊去找楚陌了,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应该走不远。”饭后,苏子逍提议带着洛姬去找楚陌,洛姬由于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山间小道上。洛姬心事重重,不小心被山间的荆棘划伤了手,苏子逍找了一棵大树让她坐下来给她包扎,心里对洛姬的心事十分了然。“洛姬,你是不是担心在为紫玉箫的事情发愁?”洛姬摇摇头,“没,没有哇。”苏子逍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你这样一个没有心机的人,有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襄北一别再见,现在见到你愁眉不展的样子,我真想知道原来那个每天笑逐颜开的洛姬怎么了?”

洛姬略带歉意,“苏大哥,让你为我担心了。”苏子逍哭笑一下,“不说这个。洛姬我想问你,”话到嘴边,苏子逍又顿住了,“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的像楚陌所说的和紫玉箫有关系,你会不会怨恨我骗了你?”其实洛姬心里也有几分怀疑苏子逍知道关于紫玉箫的下落,不过她更加相信苏子逍的为人,“不会的苏大哥,洛姬相信你的为人,就算你可能真的隐瞒了什么事情,我知道你一定也有自己的苦衷。除了已经故去的冉月姐姐,你是我在这儿唯一的朋友,我又怎么会怪你呢?

苏子逍听得动情,忍不住握紧了洛姬的双手,洛姬眼里只把苏子逍当作一个可亲可敬的大哥哥,知道不能失了分寸,于是尴尬地缩回了手,“苏大哥,你不是说小芊去了陇山南岸的河边吗,我们去接她回来吧,她一个小姑娘可别走丢了。”“是我失态了。走吧,我带你去找小芊。”苏子有一瞬的失神、很快便逍复又恢复了清朗的表情,两人一前一后向南岸走去。没走多远,就看见迎面而来的小芊正拖着什么东西艰难地往前走,看见师父和洛姬来了,小芊终于送了口气擦擦脸上的汗珠,“师父、洛姬姐姐,快来看,这儿有个人受伤了!”走近一看,小芊拖着的是个身着白衣的少年,虽然昏睡着,但依稀可见少年清秀挺拔的五官,看他气若游丝的样子,应该是受了很重的伤。

“小芊,你是在哪儿看见他的?”“就在南岸河边上,我过去找楚陌哥哥,一到水边就看到了这个白衣服的人,可能他是被人打伤了然后被水冲上岸的吧。”非常时期,苏子逍对于这人的来历有些不放心,“近来南岸河来了许多魇龙的手下,这个人来历不明,我看咱们还是要谨慎一些为好。”洛姬和小芊却对苏子逍的做法表示了一致反对,她们认为这男孩子看样子不是坏人,人命关天、还是要先把他带回去医治再说。苏子逍身为大夫,很容易也动了恻隐之心,虽然对来人的身份有些怀疑,还是将他背回了自己家。

如此一来,三个人为了这个白衣少年忙里忙外,倒是把找楚陌的事情忘在了脑后。而楚陌这边,则是自己一个人跑到山脚下梁老板的小客栈里悠闲地喝起了茶水。自从楚陌昨晚一个人跑来留宿,梁老板便一直偷偷窃喜,还以为他的苏大夫已经抢亲成功,楚陌这是打算一个人灰溜溜走了,谁料到了早上,看楚陌仍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梁老板心里有些纳闷。“公子,您在这儿喝茶喝了快一个时辰了,是在等你家娘子?依我看哪,你家娘子八成不会来了。”楚陌听他这么说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又恢复了气定神闲的表情,“我的娘子我自己会追回来,就不劳店主您费心了。再者说,她不来寻我,未必别人就不来找我了。”

话音刚落,两个道士打扮的男女便来到了客栈,扫视四周后径直在楚陌的座位上坐下。楚陌见了来人脸上显出愉悦的表情,找个借口将梁老板支开了。“陌师兄,师父收到你的信后派我和清羽去各地值守地仙那里去查,经过多方打听终于有了消息。正如师兄所料,苍渝镜现世当夜确实有多处女娲法器的可能存在地方出现过感应,但是很奇怪,师兄感应到的三处地方,唯独陇山并无异动。”楚陌宁眉深思了一会儿沉吟道,“那就是说,紫玉箫并不在这陇山之上了?清云清羽,你打探到的消息会不会有误?”清云一路急行又忙得向楚陌汇报情况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眼下正忙着大口喝茶,楚陌的目光落在一旁安静坐着的小师妹清羽身上。

清羽从小就是个美人坯子,现在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见到多年不见的大师兄楚陌竟然有些脸红。“陌师兄,陇山地仙和师父素有交情,想来不会对我们撒谎。会不会是你自己感应错了呢?”楚陌摇摇头,他之所以在出世之前就能够被洛神娘娘亲自选为洛姬的夫婿,是因为他命格出奇、生来就有感应女娲法器的能力,他又自小跟着云雁道人修炼法术,若说感应出错、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楚陌复又将目光转回清云身上,“清云,你向来鬼点子多,对这件事情有没有什么看法?”清云喝足了水长舒了一口气,“陌师兄这么多年的感应术倒是从来没有出过错,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我倒是有个大胆的想法,不过可能有些无稽之谈。”“快说吧。”清羽和楚陌异口同声,用满怀期待地眼神看向清云。

清云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师兄师妹你们想,既然当时苍渝镜出世时白头山和洛嘉湖都有异动,那就证明陌师兄的感应是正确的。而为何就独独这陇山在当时没有任何异动呢,这就说明,紫玉箫当时可能并不在陇山之上。”“就算紫玉箫当时不在陇山之上,那它所在的其他地方也该有异动才对啊,怎么会一点变化都没有?”清羽觉得清云这假设着实有些离谱,不禁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反驳。清云随意地把手一摊,“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也说了这只是个假设,又或者有什么强大的力量将紫玉箫的异动给屏蔽了呢?女娲法器既然能相互感应,没道理这紫玉箫没有动静。”“可是……”

清云和清羽还在你来我往的争执不下,大师兄楚陌则一直低头沉思完全忽略了他们剩下的对话。突然,楚陌猛地一拍桌子,“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紫玉箫不是没有异动,而是它当时和苍渝镜在一处地方,苍渝镜出世掩盖了它的异动!”楚陌越说越激动,情不自禁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嘴里仍旧念念有词,“苏子逍、紫玉箫……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师兄你怎么了?”楚陌这一跳一闹把一旁的清羽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家仪表不凡的大师兄闹起了失心疯。楚陌难掩兴奋,用力将清羽小师妹一把抱住、接着又拥抱了旁边的清云师弟,“师弟师妹,你们回去把师父请来,就说我找到紫玉箫了!”“师兄等等,还……”清云话还没说出一半,楚陌已经没了踪影,“还没结账呢啊……”清云垂头丧气,本来想借这个机会让这位皇子师兄请自己和师妹吃点好吃的,结果他人先跑了还得自己替他付账,这位陌师兄可真不让他省心。

“苏子逍!苏子逍!苏子逍你给我出来!”楚陌跑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门外大喊大叫。“楚陌你这又是怎么了,苏大哥现在正在给人治病,有什么话你不能好好说吗?”不知为何,楚陌一到洛姬和苏子逍面前就像变成了一个横冲直撞的毛头小子,搞的洛姬对他的失望一次大过一次。“洛姬你听我说!,苏子逍就是紫玉箫,你不要再上他的当了。我师父云雁道人正在赶来的路上,他一定能有办法揭穿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楚陌说的激动,哪知洛姬却完全不相信他的话,反而脸上是失望透顶的表情,“请你离开吧,我不知道你和苏大哥到底有什么过节,总之这里不欢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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