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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开班仪式

何丽嫣看他很喜欢吃,又从口袋拿出了两粒放在手心中,递了过去,用申城式普通话说道,“看来你对糖果蛮内行的。”

“不吃了,你自己留着慢慢吃。”桑若宇盯着她手中的花生牛轧糖,但没有去接,假惺惺的客气起来了。

“喜欢吃就拿着,别客气。”

“你还是留着自己吃。”

“拿着,我们家还有。前几天,我父亲才托人从申城带了二斤来。”

那时是花生牛轧糖都是散装的,称好用纸袋装的。何丽嫣父亲是532厂办公室的小车班司机,经常会去火车站接送厂里的职工,托人带些东西还是比较方便的。何丽嫣虽没说出其中缘由,但桑若宇是明白的。在山区工厂,当时的交通极为不便,开车做驾驶员就是个很吃香的工作,在办公室开车,在厂里的地位就更不一般了,要办点事是很方便的。既然何丽嫣这么说了,桑若宇也就不再客气了。

“谢谢了!”他说着便从她的手心中拿走那两粒花生牛轧糖。

何丽嫣看着他把糖接过去,仿佛比自己吃了还要高兴的,她自己也弄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有感受。这花生牛轧糖是她母亲昨天给她的,只给了五粒。昨晚实在忍不住了,吃了一粒。她早就想好了,今天要把这珍贵的牛轧糖拿来与桑若宇分享。但她没想到他还很识货,还很喜欢吃,这让她很高兴,她想她的这份心意也能通过这糖果让他明白了。

桑若宇只顾了吃糖,并没有领会何丽嫣的正直含义。他把花生牛轧糖放进口袋后,就专心致志的继续画他的刊头画了,再也没顾着与何丽嫣聊天了。

何丽嫣坐在一旁看着桑若宇画画,很想和他说点什么,可又找不到话题,只能静静的坐在一旁。

不知过了多久,桑若宇才想起何丽嫣还在这里,“时间不找了,你先回去吧。”

“我等你,我们一起走。”

“你先回去,大白天的,我们俩再一起回去,给别人看到又要说闲话了。”

“那怕什么,让他们说去吧。”

“我觉得这样影响不好,你要知道我们仅仅只是普通同学,邻居而已。我们走的太近,对我们大家都不好。”

何丽嫣听他这么说,心理非常不高兴,在她的心目中他已不是普通同学那么简单了,桑若宇用这种口气这么说,她心理很难过,可她又说不出口非要和他一起走,更不能强迫他一起走。心里越想越委曲,瞬时泪水就充满了整个眼眶。

桑若宇背对着她在画刊头,并没有发现她的表情变化,只是没听到她回音,又加重语气说了一句,“你怎么还不走。”

听到这话,何丽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眼泪顿然夺眶而出。她站起来,急速的走出活动室,“砰”的一声重重的关上了门。

桑若宇被这关门声惊了一下,但他并意识到是自己的话语把何丽嫣给气着了。他心理在想,这小女孩毛病就是多,好好的发什么脾气。

这时,活动室的门又被推开了。

桑若宇头也没回的就问道,“怎么又回来了。”

“谁又回来了?”

他一听是秦璐的声音,才站起来回过身笑着说“是你啊,我以为是何丽嫣哪。”

“刚才你们俩吵架了。”

“没有。”

“我怎么看到何丽嫣红着眼,流着泪走了出来。我喊她,她都不理我。”秦璐把在门口看到的情景简单的描述了一遍。

桑若宇感到有点蓦然了,“我们都没说几句话。我怕我们俩又走在一起,给人看见说闲话,所以就让她先回去。没想到为这事她都会生气。”

秦璐了笑了,“看来你正的不懂小女孩的心思,而且你肯定说话的方式也不对,所以何丽嫣才生这么大的气。”如果是成年人,她会以大姐姐身份告诉他回去好好哄哄她,做个解释,就会没事的。可她们毕竟还是中学生,这种话是绝对说不口的。秦璐只能安慰道:“没事的,女孩都比较敏感,过一阵子就会好的。

听到秦璐的宽慰话语,使桑若宇对这事也就不再纠结了。他只是奇怪秦璐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来,“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我和进军去县城赶集,回来时路过学校,就进来看看你画的怎么样了,因为下午就要贴出去了,我心理一直挂念着这事。现在我看到你已经画成了,而且效果很不错,我就放心了。”秦璐这话再一次把桑若宇赞扬了一番。

能被秦璐组长肯定,桑若宇的心里是很高兴的,但他对自己这次画的最终效果还不是很满意,“我觉得这刊头画的还不够好,主要时间有点紧,再说瓶装颜料的色彩效果也不是很好,没能达到最好状态。”

“已经很好了。”这是秦璐的真心话,同时她也感觉到桑若宇对自己的要求很高,让她从心里更佩服他,对他的印象也更好了。

“我已经画好了,我把画笔洗一洗就走,要不你先回去吧。”

“好,我就先走了,下午准时来。”说完她就走出了活动室。

秦璐走了已后,桑若宇又想起了何丽嫣生气的事,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他从学校出来,走到他们这幢楼前,老远就看到何丽嫣站在她们家的门口。当她看到他时,就走了回去关上了自家的门。

桑若宇这才知道她真的生气了,他本想回来时去她家做些解释,现在看来人家关门不欢迎他,他也就不好强行闯入,他想,等以后有机会再去哄她,或者如秦璐所说的,过段时间她自己就会想通了。

下午贴墙报,大批判组的成员全都参加。何丽嫣也参加了,只是没和他说一句话,就像不认识他似的。邹志德则表现的很积极,摆出一付大哥大的姿态,在现场指挥和指导大家贴墙报。因为他是大批判组的老队员,干了时间长了,自然对贴好墙报有一定的经验和办法。

桑若宇是新来的,虽然能画,但对贴墙报一无所知,只能听从分配,服从安排。邹志德则把最脏、最累、最苦的往墙上刷糨糊的事全都安排给了桑若宇,在刷的过程中,邹志德还用粗俗和伤人的话语在指挥他。桑若宇本来想反击他的,但秦璐让他好好表现,不要与他们发生冲突,他也就忍了。

在贴墙报的过程,邹志德从不叫桑若宇的名字,一口一个“小赤佬”。秦璐虽也制止过他的这种叫法,他也收敛了一点,但有时还会冒出来。桑若宇已经想好了,为这事一定要找时间好好的教训他,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次贴墙报,林雪曼没去,她只是嘱咐秦璐贴完墙报后,向大家讲一下学校办美术学习班的事。大家把贴墙报的工具放回到学校后,秦璐就拍手把大家集中起来,“我受林老师的委托,向大家宣布二件事,一是批准桑若宇同学正式加入我们大批判组。”秦璐的话说完见没人鼓掌,只好自己先带头,可鼓掌还稀稀拉拉的。

桑若宇看到邹志德他们一伙人都没鼓掌,这是意料之中的,但他没想到何丽嫣也没鼓掌,而且和她在一起那些女生也没鼓,这个掌声就显得特别的不热烈。

秦璐也通过这掌声也看出了一些情况,她很快接着讲第二件事,“第二事学校从下周起,利用课余时间要办个美术学习班,我们这个大批判的成员来之各年级,而且也都是各班的美术课代表,希望你们都带头参加学习,同时你们要做好在本班的宣传和报名工作,让更多对美术有兴趣的同学都参加学习。下周二前,把各班报名情况统计好报给我。林老师说,下周六的下午,要举办一个美术学习的开班仪式。接下来,学校的中学部要去厂里参加学工劳动,学校领导已同意,并与厂里进行了沟通,在学工期间,参加美术学习的同学,每周有二、四、六,三个下午集中回学校参加美术班学习。”

邹志德听到这里,先说话了:“学工就是要好好的去接受再教育,每周还要回学校三次,都没意思,而星期六下午是我们休息和自由活动的时间都给占用了,都没意思。”大家也知道,学工就是去厂里干此简单的活,绝大多数时间是在厂里玩,比天天坐在教室里面上课要强多了,而且也没有作业要写了,所以大家都愿意去参加学工学农劳动。

秦璐听邹志德这么说,很不高兴,也知道了他的心思,她强调道:“这是学校的安排。”接着她又自己多发挥了一下说:“办这美术班,不仅是学习提高,同时也是项政治任务,今年六月县教育局要举办中小学生美术展,办这学习班目的就是帮助美术爱好者提高创作参展能力,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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