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东方的秘密
沐白九已最快的速度进了城,一路向东走。
祈水城的东方是一个贫民窟,房子东倒西歪,下着小雨,空气里都是水汽,路上泥泞,不时就有几个水坑。
“白牧给的话也太简洁了了,是这里还是再向东的树林?”沐白九在贫民窟转了几圈,没有发现白牧的身影,有些怀疑是不是在这里,“东方是指在这里集合吗?”
沐白九正想拐弯,老人的身影闪过,沐白九一阵惊慌,扭头就跑。这里的屋子建的杂乱完全没有规律,沐白九不是变幻方向,似乎逃过去了,可又看见了老人……已经碰到老人七次,沐白九跑的气喘,“这下总不回被找到了吧。”沐白九正靠在墙角休息,遥遥的看见老人走过,“我去,没力气了。”沐白九坐在这个墙角懒得动,又见老人从另一方向走过,神色凝重,像这边看来也没有看见沐白九,也没有追过来,而是迷路被困在这贫民窟。
“难道是个阵法?”沐白九留下心眼,在路过的墙上做下记号,“果然是阵法。”不一会沐白九就回到了做记号的地方,不管从哪个方向走,左拐右拐,还是会回到原先待的地方。“恩,看着眼熟。”沐白九不禁对这个手法感到熟悉,“是东方岩石堆!”眼前一亮,“那么,就是这边走。”
将每一个房子想作岩石,一一重合,沐白九估计出自己所在的位置,找到了当初打洞穴的岩石所对应的房子,推门走了进去。里面悬满木桩,沐白九每踏出一步木桩就会移动,这是根据红雾阵法改的,可以让进入着迷失方向。
“果然是这里。”沐白九心中一喜,拿下悬挂着的储物袋,里面有一个行舟、灵药、蕴灵石、竹简和一些银两。
沐白九注入灵力到竹简,白牧的声音响起,“白九,你应该也知道陆青被抓的事情,他如果做了奴隶,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宁,几经思筹,我决定去找他。这个阵法我花了一年的心思,是可以随地布置的,你拿走阵基,修炼时布下,除非超越大能,尊者修为,不然无法靠强力破开。
你消失后,我收集了许多那虚境的情报,那老人不是好惹的,不过他的缺点也明显,世间万物他只识药。你按照我给你的药方服用三十日,用血练之法,可以将全身药血换做补灵魂的奇药,说不定可以让你恢复到神体七层。切记服药的三十日,药味浓郁,不可让那老头发现你。不要依赖我的阵法,那老人估计阵法造诣也很高,我布的这些阵法他应该不出三日就会破解。
白九,如果你成功了,就去颂主界域,救出我们关押的族人。以你神体七层的修为,修仙界无人可以比拟,只要小心他们的心机手段,实力根本无法与你抗衡。然后再到冥界之眼与我会合去救陆青。冥界不同于凡界,如果只凭借我们二人救不出陆青。
如果你没有成功,就用死水对付那老人,死水与药相克,可是也压制不了他多久,趁机向雾海跑,在五祖的庇佑下,那老人一时也对付不了你。在雾海,一定要等你的神力记忆恢复再出来。这个竹简有定位的功能,拿着它可以感应到我的位置,等你恢复了,救出五祖,再来找我和陆青。”
第二节乘上星河流
听了白牧的话,沐白九心下明白,如果他无法成功,那么白牧也可能被冥界抓住。“在这片界域,老人随时都有可能找到我,还是先去外界走一步看一步,我不能让白牧孤身涉,也绝不会让我的朋友做奴隶。”
要出界域,就要乘上星河流,星河流在徴河的尽头,随徴河疾驰,看到白光的时候,一跃而上就能乘上星河流到外界。所以,能不能乘上星河流与运气是分不开的,白光的降临没有规律,徴河绵长,也不一定是在哪一处。这也是沐白九搭乘渔船的原因之一,他想研究一下白光降临的规律,两年来,与经验老到的渔夫讨教不少,总结出几处最易迎来白光的地点。
星河流不同于普通河流,一般的船是上不去的,必须是练器师用灵物打造的行舟。炼器师也需要阵法造诣极高,除此之外还要有行舟阵图,还有锻炼行舟的灵木。不过突破神体七层也就是圣体修为的神族行走界域不用行舟,因为他们的身体足以抗住界域的压力,所以当初神族迁移要有五祖带领,只需带个随身洞府,就可以带走几万族人。
此刻已近黄昏,沐白九一路向城门口走去。“老人应该才进阵法半日,应该还可以困住他两日,两日内,我要乘上星河流。”渔夫父女已经在城门口等着,沐白九上前将银两递给渔夫,渔夫掂量几下,拿出其中一个给沐白九当酬劳。这是惯例,沐白九也不推辞,直接收下,三人踩着夕阳回到渔船,不一会船就离开了港湾。水面涟漪,船的影子在红色霞光下拉的极长。
沐白九躺在船头,欣赏着月光。在这船上让他无比安心,老人无法追来,冥界鬼差也摸不定他的位置。不过,此时沐白九也只是看着月亮发呆,显然心事重重。船舱里,女孩吵闹说话的声音渐渐停止,不一会传来渔夫的鼾声均匀细长,此起彼伏。
沐白九悄无声息的走进船舱,船舱很小,简单的用一个柜子分作两部分,渔夫和女孩睡在船尾,沐白九的铺盖铺在船头。渔夫的枕头底下有个格子,是他惯常放银子的,渔夫是个爽朗的汉子,藏东西从不避讳沐白九。沐白九拿出一块银子放到渔夫藏钱的格子里,跨过渔夫和女孩到了船尾拿了一些风干的鱼和酒,放出行舟。
在跳下去的一瞬沐白九有过犹疑,安定祥和的日子,尽管劳累苦楚也是沐白九向往的。但是他还是选择离去,已经踏入一条充满风雨的路,已经有太多放不下的人和事,已经无法忘怀情义责任躲在世界的一角,只能大步向前了。
永忘决落在渔船上的时候,沐白九没有回头,闭着眼超过小船,溅起的水花落在船头目送沐白九的渔夫父母身上,
“父亲,又要找一个新的渔夫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和这个哥哥这样脾气好的。。”
“你又不同意我把他强留住,现在分别又舍不得了。”
“虽然我很念旧,但他又不想留在这里,心心念念都是要离开。唉!没我们的护佑,只怕很快就会被抓,这两年来的鬼差追魂人不少,这些他还能应对,那具吸血干尸我看着都渗人。”
“所以,你把海蓝珠塞在鱼嘴里?”
“恩?呀,忘了拿出来。”
渔夫无奈的看着女儿稚嫩的脸庞,没有再说话,他看着已经驶远的少年,心想,“他会是被选中的人吗?”
沐白九想不到自己的运气这么好,在天亮之际,就碰到了白光,乘上星河流的喜悦让他忽略了,那些鱼干里其中一条的鱼嘴一颗蓝色的珠子渐渐化作一缕蓝光,融在星河流里。
第三节渔夫的故事
沐白九乘上船两年,就碰到过一次白光。亲眼目睹了要乘上白光的代价。
那日,沐白九他们的小船途径浅水崖,一入这片浅水区域,沐白九就感觉到了不同寻常,这里的船很多,且大多都是行舟。这是沐白九在徴河上游荡期间遇到修炼者最多的一次。他们都是在这里等白光。
渔夫不是修炼者,看见这么多人心下挺欢喜,与沐白九商量着要不要在这里摆几日烤鱼小摊。渔夫烤鱼的技术很好,吃着渔夫的烤鱼,酒反而成了陪衬。
沐白九还未答话,渔夫女儿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好呀好呀,父亲,这里水浅,我还可以学游泳呢,有九哥哥陪着我游泳,你也不用担心。”
渔夫苦笑不得,“我请哥哥来就是为了陪你玩的?”
最终还是沐白九配女孩游泳,渔夫在船上摆个小烤鱼摊。前两日,沐白九一直陪着女孩玩,游泳累了就去岸上玩。一日回来,渔夫正与别人争执,那几人都是修炼者渔夫显然受压迫,沐白九匆匆赶过去,站到渔夫身边护着女孩躲到身后随时准备动手。
听了几句才知道,缘由是渔夫的吆喝:“香喷喷的烤鱼咯,吃了才能乘上星河流哟。”沐白九也有点诧异,渔夫只是个凡人,怎么会知道星河流这种事。
也有一些人好奇,买了渔夫的烤鱼吃,谁知道昨日白光乍现,有许多人冲上去,结果全都被震回来,大多重伤,两人死亡,其中一人就吃过渔夫的烤鱼。人们沉湎于死者哀痛中时,不知道谁说起渔夫,顿时矛头都冲着渔夫而来,那死者的朋友找上来要渔夫给个说法,就有了沐白九回来时见到的场面。
渔夫夹在修炼者中,连连摆手,“不管你们信不信,昨日那白光离这里很远,所以只是一瞬就没了,我们这里当然乘不上。再过两日这里会有一次白光,那时吃了我烤鱼的人一定可以乘上!”虽然渔夫身高体大,但在一群修炼者的包围下显得很渺小,不过沐白九却在心下微动。
那群人当然不信渔夫的胡话,但是他们谁都不想杀凡人招煞气,所以最后也就不了了之。只不过渔夫的生意不好,渔夫却没有烦恼,依旧吆喝自己的。那一日白光出现,没有一个人乘上,渔夫摇着小船渐行渐远,嘴里嘀咕着:“都没吃我的鱼,自然乘不上。”
沐白九不太相信吃个烤鱼就可以乘上星河流,不过对于渔夫的话一一应验耿耿于怀。在一个晴朗有风的日子,沐白九装作不经意的问起这件事。
渔夫大笑,“那只是骗他们的,吃这河里鱼的大多是凡人,岂不是都是凡人可以乘上星河流了。”
沐白九目光炯炯,“大哥怎么知道星河流?”
渔夫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在这徴河上游荡了这些年,偶然听人说起过。”
沐白九心下有些疑问,却也觉得渔夫这话可信。不过在心底暗暗记着,“到时,要带几条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