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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傳)唁公者何?昭公將弒季氏,告子家駒曰:「季氏為無道,僭於公室久矣,吾欲弒之,何如?」子家駒曰:「諸侯僭於天子,大夫僭於諸侯久矣!」昭公曰:「吾何僭矣哉?」子家駒曰:「設兩觀,乘大路,朱干,玉戚,以舞《大夏》,八佾以舞《大武》,此皆天子之禮也。且夫牛馬維婁,委己者也,而柔焉。季氏得民眾久矣,君無多辱焉!」昭公不從其言,終弒之而敗焉。走之齊,齊侯唁公于野井,曰:「奈何君去魯國之社稷?」昭公曰:「喪人不佞,失守魯國之社稷,執事以羞。」再拜顙,慶子家駒曰:「慶子免君於大難矣。」子家駒曰:「臣不佞,陷君於大難,君不忍加之以鈇锧,賜之以死。」再拜顙。高子執簞食與四脡脯,國子執壺漿,曰:「吾寡君聞君在外,餕饔未就,敢致糗于從者。」昭公曰:「君不忘吾先君,延及喪人,錫之以大禮。」再拜稽首,以衽受。高子曰:「有夫不祥,君無所辱大禮。」昭公蓋祭而不嘗。景公曰:「寡人有不腆先君之服,未之敢服;有不腆先君之器,未之敢用,敢以請。」昭公曰:「喪人不佞,失守魯國之社稷,執事以羞,敢辱大禮?敢辭。」景公曰:「寡人有不腆先君之服,未之敢服;有不腆先君之器,未之敢用,敢固以請。」昭公曰:「以吾宗廟之在魯地,有先君之服,未之能以服;有先君之器,未之能以出,敢固辭。」景公曰:「寡人有不腆先君之服,未之敢服;有不腆先君之器,未之敢用,請以饗乎從者。」昭公曰:「喪人其何稱?」景公曰:「孰君而無稱?」昭公於是噭然而哭,諸大夫皆哭。既哭以人為菑,以幦為席,以鞍為,以遇禮相見。孔子曰:「其禮與!其辭足觀矣!」

(經二五囗七)冬,十月戊辰,叔孫舍卒。

(經二五囗八)十有一月己亥,宋公佐卒于曲棘。

(傳)曲棘者何?宋之邑也。諸侯卒其封內不地,此何以地?憂內也。

(經二五囗九)十有二月,齊侯取運。

(傳)外取邑不書?此何以書?為公取之也。

昭公(經二六囗一)二十有六年

春,王正月,葬宋元公。

(經二六囗二)三月,公至自齊,居于運。

(經二六囗三)夏,公圍成。

(經二六囗四)秋,公會齊侯、莒子、邾婁子,杞伯盟于剸陵。公至自會,居于運。

(經二六囗五)九月庚申,楚子居卒。

(經二六囗六)冬,十月,天王入于成周。

(傳)成周者何?東周也。其言入何?不嫌也。

(經二六囗七)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

昭公(經二七囗一)二十有七年

春,公如齊。公至自齊,居于運。

(經二七囗二)夏,四月,吳弒其君僚。

(經二七囗三)楚殺其大夫郤宛。

(經二七囗四)秋,晉士鞅、宋樂祁犁、衛北宮喜、曹人、邾婁人、滕人會于扈。

(經二七囗五)冬,十月,曹伯午卒。

(經二七囗六)邾婁快來奔。

(傳)邾婁快者何?邾婁之大夫也。邾婁無大夫,此何以書?以近書也。

(經二七囗七)公如齊,公至自齊,居于運。

昭公(經二八囗一)二十有八年

春,王三月,葬曹悼公。

(經二八囗二)公如晉,次于乾侯。

(經二八囗三)夏,四月丙戌,鄭伯甯卒。六月,葬鄭定公。

(經二八囗四)秋,七月癸巳,滕子甯卒。

(經二八囗五)冬,葬滕悼公。

昭公(經二九囗一)二十有九年

春,公至自乾侯,居于運。

(經二九囗二)齊侯使高張來唁公。

(經二九囗三)公如晉,次于乾侯。

(經二九囗四)夏,四月庚子,叔倪卒。

(經二九囗五)秋,七月。

(經二九囗六)冬,十月,運潰。

(傳)邑不言潰,此其言潰何?郛之也。曷為郛之?君存焉爾。

昭公(經三十囗一)三十年

春,王正月,公在乾侯。

(經三十囗二)夏,六月庚辰,晉侯去疾卒。

(經三十囗三)秋,八月,葬晉頃公。

(經三十囗四)冬,十有二月,吳滅徐,徐子章禹奔楚。

昭公(經三一囗一)三十有一年

春,王正月,公在乾侯。

(經三一囗二)季孫隱如會晉荀櫟于適歷。

(經三一囗三)夏,四月丁巳,薛伯穀卒。

(經三一囗四)晉侯使荀櫟唁公于乾侯。

(經三一囗五)秋,葬薛獻公。

(經三一囗六)冬,黑弓以濫來奔。

(傳)文何以無邾婁?通濫也。曷為通濫?賢者子孫宜有地也。賢者孰謂?謂叔術也。何賢乎叔術?讓國也。其讓國奈何?當邾婁顏之時,邾婁女有為魯夫人者,則未知其為武公與?懿公與?孝公幼,顏淫九公子于宮中,因以納賊,則未知其為魯公子與?邾婁公子與?臧氏之母,養公者也。君幼則宜有養者,大夫之妾,士之妻,則未知臧氏之母者曷為者也?養公者必以其子入養。臧氏之母聞有賊,以其子易公,抱公以逃。賊至,湊公寢而弒之。臣有鮑廣父與梁買子者,聞有賊,趨而至。臧氏之母曰:「公不死也,在是,吾以吾子易公矣。」於是負孝公之周訴天子,天子為之誅顏而立叔術,反孝公于魯。顏夫人者,嫗盈女也,國色也,其言曰:「有能為我殺殺顏者,吾為其妻。」叔術為之殺殺顏者,而以為妻,有子焉,謂之盱。夏父者,其所為有於顏者也。盱幼而皆愛之,食必坐二子於其側而食之,有珍怪之食,盱必先取足焉。夏父曰:「以來,人未足而盱有餘。」叔術覺焉,曰:「嘻!此誠爾國也夫!」起而致國于夏父,夏父受而中分之,叔術曰:「不可!」三分之,叔術曰:「不可!」四分之,叔術曰:「不可!」五分之,然後受之。公扈子者,邾婁之父兄也,習乎邾婁之故,其言曰:「惡有言人之國賢若此者乎!」誅顏之時,天子死,叔術起而致國于夏父。當此之時,邾婁人常被兵于周,曰:「何故死吾天子?」通濫則文何以無邾婁?天下未有濫也。天下未有濫,則其言以濫來奔何?叔術者,賢大夫也,絕之則為叔術不欲絕,不絕則世大夫也。大夫之義不得世,故於是推而通之也。

(經三一囗七)十有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昭公(經三二囗一)三十有二年

春,王正月,公在乾侯。

(經三二囗二)取闞。

(傳)闞者何?邾婁之邑也。曷為不系乎邾婁?諱亟也。

(經三二囗三)夏,吳伐越。

(經三二囗四)秋,七月。

(經三二囗五)冬,仲孫何忌會晉韓不信、齊高張、宋仲幾、衛世叔申、鄭國參、曹人、莒人、邾婁人、薛人、杞人、小邾婁人城成周。

(經三二囗六)十有二月,己未,公薨于乾侯。

公羊傳囗定公

定公(經一囗一)元年

春王。

(傳)定何以無正月?正月者,正即位也。定無正月者,即位後也。即位何以後?昭公在外,得入不得入,未可知也。曷為未可知?在季氏也。定、哀多微辭,主人習其讀而問其傳,則未知己之有罪焉爾。

(經一囗二)三月,晉人執宋仲幾于京師。

(傳)仲幾之罪何?不哀城也。其言于京師何?伯討也。伯討則其稱人何?貶。曷為貶?不與大王專執也。曷為不與?實與而文不與。文曷為不與?大夫之義,不得專執也。

(經一囗三)夏,六月癸亥,公之喪至自乾侯。戊辰,公即位。

(傳)癸亥公之喪至自乾侯,則曷為以戊辰之日然後即位?正棺於兩楹之間,然後即位。子沈子曰:「定君乎國,然後即位。」即位不日,此何以日?錄乎內也。

(經一囗四)秋,七月癸巳,葬我君昭公。

(經一囗五)九月,大雩。

(經一囗六)立煬宮。

(傳)煬宮者何?煬公之宮也。立者何?立者不宜立也。立煬宮,非禮也。

(經一囗七)冬,十月,隕霜殺菽。

(傳)何以書?記異也。此災菽也,曷為以異書?異大乎災也。

定公(經二囗一)二年

春,王正月。

(經二囗二)夏,五月壬辰,雉門及兩觀災。

(傳)其言雉門及兩觀災何?兩觀微也。然則曷為不言雉門災及兩觀?主災者兩觀也。時災者兩觀,則曷為後言之?不以微及大也。何以書?記災也。

(經二囗三)秋,楚人伐吳。

(經二囗四)冬,十月,新作雉門及兩觀。

(傳)其言新作之何?修大也。修舊不書,此何以書?譏。何譏爾?不務乎公室也。

定公(經三囗一)三年

春,王正月,公如晉,至河乃復。三月辛卯,邾婁子穿卒。

(經三囗二)夏,四月。

(經三囗三)秋,葬邾婁莊公。

(經三囗四)冬,仲孫何忌及邾婁子盟于枝。

定公(經四囗一)四年

春,王二月癸巳,陳侯吳卒。

(經四囗二)三月,公會劉子、晉侯、宋公、蔡侯、衛侯、陳子、鄭伯、許男、曹伯、莒子、邾婁子、頓子、胡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婁子、齊國夏于召陵,侵楚。

(經四囗三)夏,四月庚辰,蔡公孫歸姓帥師滅沈,以沈子嘉歸,殺之。

(經四囗四)五月,公及諸侯盟于浩油;杞伯戊卒于會。

(經四囗五)六月,葬陳惠公。

(經四囗六)許遷于容城。

(經四囗七)秋,七月,公至自會。

(經四囗八)劉卷卒。

(傳)劉卷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外大夫不卒,此何以卒?我主之也。

(經四囗九)葬杞悼公。

(經四囗十)楚人圍蔡。

(經四囗十一)晉士鞅、衛孔圄帥師伐鮮虞。

(經四囗十二)葬劉文公。

(傳)外大夫不書葬,此何以書葬?錄我主也。

(經四囗十三)冬,十有一月庚午,蔡侯以吳子及楚人戰于伯莒,楚師敗績。

(傳)吳何以稱子?夷狄也而憂中國。其憂中國奈何?伍子胥父誅乎楚,挾弓而去楚,以干闔廬。闔廬曰:「士之甚!勇之甚!將為之興師而復讎于楚。」伍子胥復曰:「諸侯不為匹夫興師,且臣聞之:事君猶事父也。虧君之義,復父之讎,臣不為也。」於是止。蔡昭公朝乎楚,有美裘焉,囊瓦求之,昭公不與,為是拘昭公於南郢,數年然後歸之。於其歸焉,用事乎河,曰:「天下諸侯茍有能伐楚者,寡人請為之前列。」楚人聞之怒。為是興師,使囊瓦將而伐蔡。蔡請救于吳,伍子胥復曰:「蔡非有罪也,楚人為無道,君如有憂中國之心,則若時可矣。」於是興師而救蔡。曰:事君猶事父也,此其為可以復讎奈何?曰:父不受誅,子復讎可也;父受誅,子復讎,推刃之道也。復讎不徐害,朋友相衛,而不相迿,古之道也。

(經四囗十四)楚囊瓦出奔鄭。

(經四囗十五)庚辰,吳入楚。

(傳)吳何以不稱子?反夷狄也。其反夷狄奈何?君舍于君室,大夫舍于大夫室,蓋妻楚王之母也。

定公(經五囗一)五年

春,王正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經五囗二)夏,歸粟于蔡。

(傳)孰歸之?諸侯歸之。曷為不言諸侯歸之?離至不可得而序,故言我也。

(經五囗三)於越入吳。

(傳)於越者何?越者何?於越者,未能以其名通也。越者,能以其名通也。

(經五囗四)六月丙申,季孫隱如卒。

(經五囗五)秋,七月壬子,叔孫不敢卒。

(經五囗六)冬,晉士鞅帥師圍鮮虞。

定公(經六囗一)六年

春,王正月癸亥,鄭游遬帥師滅許,以許男斯歸。

(經六囗二)二月,公侵鄭。

(經六囗三)公至自侵鄭。

(經六囗四)夏,季孫斯、仲孫何忌如晉。

(經六囗五)秋,晉人執宋行人樂祁犁。

(經六囗六)冬,城中城。

(經六囗七)季孫斯、仲孫忌帥師圍運。

(傳)此仲孫何忌也,曷為謂之仲孫忌?譏二名。二名,非禮也。

定公(經七囗一)七年

春,王正月。(經七囗二)夏,四月。

(經七囗三)秋,齊侯、鄭伯盟于鹹。

(經七囗四)齊人執衛行人北宮結,以侵衛。

(經七囗五)齊侯、衛侯盟于沙澤。

(經七囗六)大雩。

(經七囗七)齊國夏帥師伐我西鄙。

(經七囗八)九月,大雩。

(經七囗九)冬,十月。

定公(經八囗一)八年

春,王正月,公侵齊。公至自侵齊。

(經八囗二)二月,公侵齊。三月,公至自侵齊。

(經八囗三)曹伯露卒。

(經八囗三)夏,齊國夏帥師伐我西鄙。

(經八囗四)公會晉師于瓦,公至自瓦。

(經八囗五)秋,七月戊辰,陳侯柳卒。

(經八囗六)晉趙鞅帥師侵鄭,遂侵衛。

(經八囗七)葬曹靖公。

(經八囗八)九月,葬陳懷公。

(經八囗九)季孫斯、仲孫何忌帥師侵衛。

(經八囗十)冬,衛侯、鄭伯盟于曲濮。

(經八囗十一)從祀先公。

(傳)從祀者何?順祀也。文公逆祀,去者三人;定公順祀,叛者五人。

(經八囗十二)盜竊寶玉、大弓。

(傳)盜者孰謂?謂陽虎也。陽虎者,曷為者也?季氏之宰也。季氏之宰則微者也,惡乎得國寶而竊之?陽虎專季氏,季氏專魯國,陽虎拘季孫,孟氏與叔孫氏迭而食之。睋而鋟其板,曰:「某月某日,將殺我于蒲圃,力能救我則於是。」至乎日若時而出。臨南者,陽虎之出也,御之。於其乘焉,季孫謂臨南曰:「以季氏之世世有子,子可以不免我死乎?」臨南曰:「有力不足,臣何敢不勉。」陽越者,陽虎之從弟也,為右。諸陽之從者,車數十乘,至于孟衢,臨南投策而墜之,陽越下取策,臨南駷馬,而由乎孟氏,陽虎從而射之,矢著于莊門。然而甲起於琴如。弒不成,卻反舍于郊,皆說然息。或曰:「弒千乘之主,而不克舍此,可乎?」陽虎曰:「夫孺子得國而已,如丈夫何?」睋而曰:「彼哉!彼哉!趣駕。」既駕,公斂處父帥師而至,慬然後得免,自是走之晉。寶者何?璋判白,弓繡質,龜青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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