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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十年大庆,盛世中唐

唐历80年,这一年正是中唐每十年一度的大庆之年。

接近年底贡税之时,明宗依惯例,免去各地一半的赋税。一时间,各地百姓既是喜悦又是感激,每一个中唐人脸上都挂满笑容,见面打招呼时脸上的微笑都显得格外真挚。随着年关的接近,看看家家户户堆满粮食的粮仓,再听听巷子里不时传来的宰猪声,可以预见,迎接中唐人的即将是一个幸福而圆满的新年。

“爹,这肉还得煮多久啊,老早就闻到香气了。”一个衣着朴素的小孩小眼直勾勾地望着铁锅里煮着的肉。

“快了,快了。”壮年汉子一边用大勺用力搅动铁锅,一边宠溺地摸摸小男孩的脑袋,“肉熟了记得先给你爷爷奶奶端过一碗去,放心,爹宰了一整只猪,够咱们全家吃好几顿。”

“嗯!”小男孩用力咽了咽口水,“有肉吃真好,要是能天天吃肉就好了!”

“想什么呢,”中年汉子闻言而笑,“也就多亏了圣上仁慈,如此地呵护咱们这些黎明百姓,再加上咱们中唐这几年强势,那些边国蛮子不敢入侵,才有现在的平稳日子过,那要是倒退个十几年,打仗的时候,别说吃肉估计……中年汉子说的兴起,脸上带着回忆的神色。

“爹,水都快煮没了!”然而很明显,小男孩并没有听进去他在讲什么,一门心思全在那一锅肉上。

“哎你个混小子,怎么不早说!”

“早了爹爹你一直在说啊……

……

“小蝶,快来看看爹给你带了什么!”商贾打扮的青年男子推开家门,一进门就大声喊。

“呀!爹爹回来了!爹爹回来了!”穿着小白布裙,脚踩皮革小花鞋的可爱小女孩,急急忙忙从楼上赶下来,踩得楼板“哒哒哒”响。

“快看,爹爹从北安给你带回来的蚕丝裙,漂不漂亮?这小裙子,一摸就知道穿上去肯定舒服,还保暖嘞!”青年男子从怀里掏出一件天蓝色小裙子,满脸都是笑容。

“我要我要!”小女孩跳起来把小蓝裙接过来,抱过来像个宝贝一样捂在怀里。

“干嘛给孩子买这么贵重的的东西,穿些布裙就行了,咱们又不是什么王公侯门,你这辛辛苦苦一去半年才回来,挣点钱不容易就省着点花。”从后面走过来的衣着朴素的女子柔声劝告,言辞与神态中流露出对丈夫的心疼。

“不碍事的,”年轻男子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皇上英明仁慈,免了天下一半的赋税,今年大家伙的银子宽裕了不少,不只小蝶,我也给你带一身呢,来我拿给你看……

…………

不得不说,中唐人真的很爱他们的国家,很爱很爱。

皇宫之中更是热闹的不得了,到处都是穿行的宫女和太监,一个个步履匆忙,穿梭于各个宫殿之间。

“绿儿姐姐你陪我玩会嘛,”小元昊拉着绿衣小宫女的手臂摇啊摇,大大的眼睛里都是可怜怜巴巴的祈求。

一来是真的忙,二来相处这大半年后,实在是对这小家伙的“萌态”有了一定免疫力,绿衣小宫女毫不犹豫地把手抽出来,“没看见姐姐忙着呢,去找别人跟你玩,要是耽误了给太后收拾寝宫,可是要挨板子的,你忍心看姐姐挨板子?”

小元昊嘟着嘴,睁着一双大眼睛,听到这话诚实地摇了摇头,他当然不忍心让绿儿姐姐挨板子。

“三皇子~偕妃娘娘派人到处找您呢,您还不快点过去。”

景阳宫的一个小宫女跑过来,余光扫到旁边的绿衣宫女。

“难怪到处找不到您呢,原来是寻‘绿儿姐姐’去了”如黄莺般清脆的声音里掺杂了几丝酸意,尤其是“绿儿姐姐”四个字,堪称是阴阳怪气了。

小元昊自是听不出什么别的意思,绿衣小宫女的却神色微变,向前低身一福,“奴婢先行一步,三皇子您还是快去景阳宫吧。”

“啊?那好吧……小元昊抓抓小脑袋,边走边嘀咕:“绿儿姐姐怎么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难道是生气了,我都听她的话没缠着她了,怎么还生我气,刘公公说的果然没错,女人就是麻烦。”

“三皇子您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清楚。”走在前面的景阳宫的小宫女停住步子,回过头问。

“啊?没什么,咱们快走吧,娘亲大概都要等急了……

……

“乖,别动,马上就好了。”偕妃按住一直在座椅上晃来晃去的小元昊,“过年跟平时可不一样知道吗,不能在穿的跟个野孩子一样。”

小元昊小嘴翘的老高,一脸的不情愿。

“今晚要在暮阳宫一起吃年夜饭,到时候太后娘娘也在场,你要是敢在她面前调皮耍宝,小心被打屁股。”偕妃一边给他整理衣领,一边仔细叮嘱,“给太后娘娘娘娘磕头祝寿的时候,一定不许乱说话,就按娘教给你的原封不动照着背,听到没有?”

“知~道~啦~”小元昊闷声闷气地回答道。

“好了没有嘛?”

“快了,快了,别乱摇……

……

“偕妃娘娘,陛下让奴婢来催您快些动身。”

“哦?诸位娘娘还有太后已经去了吗?”

“只是太后和皇上在暮阳宫。”

“娘,咱们快走吧,别让爹爹还有奶奶他们等急了。”小元昊迫不及待想要逃离这场“劫难”。

“嗯,那就走吧,记住不许蹦蹦跳跳的,要不然等会衣领又该乱了。”

“知道了娘,你烦不烦~”

一行三人朝暮阳宫走去。

此刻,暮阳宫中。

“皇儿,今年中唐没出什么乱子吧。”

“回母后,今年风调雨顺,是个难得的好年头,儿臣不敢说将这天下治理的井井有条,但也所幸没出什么乱子。”

神态威严,雍容华贵的老妇人欣慰的笑了笑,“皇儿不用自谦,天下谁人不称赞明宗乃是一代明君,将这江山社稷治理的蒸蒸日上,你父皇九泉之下若有知,定会老怀甚慰。”

明宗摆摆手,“不过是些虚名而已,儿臣所做的不过是沿袭父皇的明制罢了。”

“世人皆知三年不改祖制,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这点你不必过谦。话说昊儿过了年也有五岁了吧?”

“嗯,那小子天天疯的不像样,倒是该给他找个先生和武习了。”一提起小元昊,明宗脸上展露几分笑容。

“疯的不像样不也是你惯的,乾儿和坤儿那会儿,也没见你这么放纵他们。”太后没好气的说。

“哀家知道你对偕妃宠爱致至,但若再这样爱屋及乌地娇惯下去,迟早会被人看笑话的。小男孩,调皮点可以,却也不能再像这样一昧娇惯。”

“儿臣晓得。”

“奶奶~奶奶~奶奶~”远远的传来奶声奶气的叫喊声,太后眼角涟起笑意,“这不刚说起小祖宗,小祖宗就来了,今晚就先让他折腾着吧,这大过年的,没个小孩吵吵嚷嚷倒显得冷清。”明宗亦含笑点头。

“哟,这是谁家的花粽子跑出来了。”看见小元昊这一身打扮,太后不禁乐开了花,“你娘怎么把你打扮的这么喜庆,你瞧瞧,跟一招财童子似的。”

小元昊一听这话,小嘴嘟得老高,“哼,都怪娘亲,就为了这个我被按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呆了半天呢。”

明宗在一旁也忍不住笑骂,“你个坐不住的皮猴子,这性子真得打磨打磨了。”

“拜见太后娘娘,拜见陛下。”说话的空挡里,偕妃也从宫外缓缓走了进来。

“没什么外人在,不用行这些虚礼了,带着昊儿去一旁坐着吧。”太后和蔼地道。

中门一小太监跑来,“静妃娘娘携二皇子已至宫前~~”

“这大冷天的,快让她们进来。”

“拜见太后娘娘,拜见陛下。”

“这些天不怎么见静儿你,记得多出来走走,别老待在那阴森森的宫殿里。”太后言语略带呵护之意,直让周围宫女们心想传言太后偏喜静妃果然不假。

“臣妾晓得了。”

“嗯,带着坤儿去一旁坐吧,坤儿这个子倒是又高了不少呢。”

站在静妃娘娘旁边的少年抬起头,俊秀的小脸微红,抿嘴不语,表现的恰到好处。

“呀!你们快看二哥脸红了,他不是害羞了吧。”小元昊像是发现什么惊奇的事物一样。

“二哥你别揉我头啊~哎呀呀~我错了还不行吗~~别揉了别揉了~~~”

“皇后娘娘携大皇子到~~~”

“让她们进来。”

“拜见太后娘娘,拜见陛下。”

“来的正是时候,去一旁坐下吧,该让他们上菜了,乾儿,你来,坐在我旁边。”

李元乾面容不似两个弟弟一样俊秀,但眼角眉梢却满是刚毅之气。再加上一身文士衫,更是平添几分淡雅风流。听闻太后此话,淡然自若地朝上席走去。

“人都到齐了,刘公公,唤御厨上菜。”

“得嘞,上~~~菜~~~~”

……

皇室家宴,自是不凡,平时在外界被誉为人间珍品的佳肴,放在这儿不过是一道寻常配菜罢了,中唐历来宣扬简朴,故虽菜品珍稀,但总数其实并不多。

一番尽兴享用美食后,见众人吃的都差不多了,太后便又发话:“过了这年,乾儿十四,坤儿九岁,昊儿也有五岁了,尔等几个肩膀上担着我们中唐的万里江山,平日里不得放纵自己,要多加勉励,知道吗?”这话虽是提了三人,但太后的目光却是一直垂落在李元乾身上,而后者则似未察觉,依然一副淡然自若的神色。

“儿孙谨遵太后教诲”元乾元坤俯首叩拜,茫然不知所措的元昊也被母亲在背后暗拍一下,赶忙照做。

“还有元昊,过了年你也有五岁了,以后不得再这样胡闹下去,天天跟个小宫女混在一起成何体统!”

太后这话说的略显严厉,在一旁坐着的偕妃闻言,赶忙拉着元昊一同跪拜在地。

“是臣妾平日里管教失措,还请太后责备臣妾,昊儿尚年幼,是非不明,臣妾日后定潜心调教。”

“行了,你俩都起来,今儿就到这吧~”

一行众人起身,缓缓散去。

……

是夜,千家万户灯火长燃,举世同欢,新春的气息伴随料峭春风吹进这片土地上的每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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