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儿,昨日宋媒婆带来的几幅画像,你可有中意的?”
“母亲,孩儿心中并无中意之人。”
“北夫人笑道:“你莫要骗我,你这几日魂不守舍的,难道不就是为了这事?”
北杨近日确实是魂不守舍,寒烟的那番话尤在耳边:
"公子,寒烟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昨日有人来给我家小娘子提亲来,听闻人品相貌俱是一流。寒烟知道,公子与我家小娘子两小无猜,情同手足。只是现下越来越大了,公子也该为我家小娘子的名声着想,我家小娘子尚未出阁,深夜相见,实不合礼。公子若真心为我家小娘子考虑,还望。。。。"
寒烟羞红了脸,斗着胆子说了这里,她做为一个丫头,实在不该说这些话。
北杨听了此话如遭雷霆一般,想到柳蝶若真许给了别人,就万箭攒心般地疼,而且他们的确都大了,按礼数不该毫无忌讳地见面,可是要他以后都避开柳蝶,他如何做到!
“杨儿,不如娘替你挑一个可好?”
“母亲…儿子其实早已…心有所属…”
这时北廷佑进来了,正好听到这话,夫妻俩一同问道:“哦?”“是谁?”
北杨见父亲进来,垂手不说话。
“到底是谁家姑娘?说呀!”北夫人急道。
北杨轻轻开口道:“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这是唐代贺知章的一首咏柳诗。北夫妇互相看了一眼,北廷佑没说话,北夫人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是小蝶那孩子!我怎么没想到!都怪那丫头年龄太小,一直只把她当女儿看!好啊!实在是好!只是她年龄这么小…”
北廷佑点了点头,却沉吟不语。其实他早就看好柳元新的女儿做儿媳,只是柳家日渐衰微,而朝堂莫测,伴君如伴虎,各派暗涌如潮,怀王蠢蠢欲动,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万一出现变故,北柳两家能否有力量抵抗?不是他北廷佑势利,北家上下几百口人,柳家亦是几百口人,他不得不谨慎掂量。
北杨知道父亲的考虑,跪下道:“父亲放心,儿子定会奋发图强,谨言慎行。即便有什么事,我们北家、柳家、孙家、阮家也一定应付得来。儿子心意已决…非她莫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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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烟辗转难眠,她好不容易硬着头皮说了出来,却见北杨一言不发,面如白纸,仿佛失了魂魄般。她咬了咬嘴唇,不知她这番苦心能否换来好的结果。
果然不负所想,几天后传来北府提亲的消息。
“什么!北杨哥哥跟我爹提亲了?!”小蝶开心的差点没蹦起来,“噢!我要嫁给北哥哥啦!我要跟北杨哥哥成亲啦!”
柳母气又好笑地训斥道:“小声点!哪有你这么不害臊的丫头!”
柳蝶已经十岁,柳元新虽觉定亲尚早,可他也看出女儿和北杨之间非同一般,柳家人丁稀薄,北府上下为人亲厚,北杨又是他看着长大的,人品气质自不必说,及早定下也好。
可自从定亲之后,北杨却很少来见柳蝶了。
"北杨哥哥,你最近都去哪了?怎么都不来看我了?"
"最近。。。。功课抓的紧。"
柳蝶胸前已经渐渐隆起了小丘,北杨有点不敢看她,便从她手中抽出胳膊来,岔开话,道:"你最近睡的可好?还失眠吗?"
"嗯,还是睡不着,可脸色却比以前还好了,白日里睡的倒香,昨日学琵琶的时候睡着了还被琵琶老师骂了呢!咦,北杨哥你怎么都不看我?"
柳蝶失落极了,心里暗暗想:"北杨哥哥既跟我订了亲,却一连两个月都不来找我,学幻术也错开我,就算见了面也避着不看我,难道北杨哥不喜欢我?"
柳蝶不知道,北杨避着她的原因是因为他梦见了她。
从小到大他的梦里常常有她。可是这次的梦不同。他遗精了。
十五岁,他已从男孩成长为翩翩美少年,俊朗的眉目渐渐展开,身材也如松竹一般挺拔,可身体的成熟却让他更不知道如何面对柳蝶,那个叫他哥哥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