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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红灯素衣悲情妇,今朝过往苦命人

空度大师会意的点了点头,应允了李承佑的提议,又回身对所有人说道:“今日及过往之事一笔勾销,我少林寺愿作此担保!阿弥陀佛。”

听了空度大师的话语之后,李承佑拱手向院中的所有人致意,他低声的对余怒未消的拓跋威说了几句话,又走上前去对着受伤的单午抱拳施礼,笑呵呵的说道:“今日出手伤了单少主,实属不得已之举,得罪!告辞!哈哈。”于是又吩咐灵武堂的人收拾打点行礼,准备离开此地。

玄明道长赶快吩咐净秋回到房中,取出随行携带的疗伤止血药,给受伤的龙门寨众人分发敷用。

苏俏奴差人将单午扶回了自己房中去包扎伤口,又让人拿来了白布,将那沈姓大汉的遗体裹了起来。苏俏奴不再理会众人,当众脱去了婚礼红袍,将剩余的白布裹在了自己身上与头上,她一人默默的跪在死者的身旁,为他披麻戴孝,打算最后再送他一程。

院中灯火明亮,红通通的照着园中人感伤的面庞,显得是那么的红晕。与之相衬的是空中的那轮明月与着跪在院中的守孝人。

众人准备离去之时,完颜啸在厅堂中拦住了耶律瑶歌,他微笑着上前一步说道:“姑娘年岁尚轻,此番远道而来着实令人敬佩不已。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姑娘不吝赐教!”

耶律瑶歌冷哼一声,轻声说道:“有话还请快讲,今夜又打又杀的,着实让本姑娘觉得倦怠!”

“敢问姑娘,年前夏日之时,宋朝使节莫名失踪可与你西辽有关?”

“呵呵,年前本姑娘还远在大漠,这宋朝使节生或死,有或无的,我还真是不知!好了,本姑娘要去睡了,恕不奉陪!”说完就在那个契丹大汉的护送下回去自己房中。经过苏俏奴身旁时,便将怀中的锦帕递给了正在默默流泪的苏俏奴。

西夏灵武堂的人此时早已打点好行礼物品,临出店门时又将一盒银钱交给了店前的伙计。李承佑骑在马上说道:“这是店钱与那个死人的棺材钱!”说完就催马而去。

其他各派的人也各自相互道别,分头散去了。

完颜啸领着猛虎堂的众人,沿襄阳街市走向胭翠楼。待他们转过城墙根,皎洁的月光洒落了满地,就在这一片祥和宁静之时,突然一个身影从城墙上跃下,不由分说直接向猛虎堂的人冲来。

那人虽然披头散发,穿的倒还算是整洁,夜色中看不清他的容颜,只能微微听到他口中不断叨念着什么东西,等他飞身临近才知道他在说:“该死该死都该死!你们这些本该没心没肝的恶鬼,杀了你们!杀!杀!”霎那间便强冲入了猛虎堂众人之中。

他的右手缩在袖子中,左手的指甲足有三寸长,月光下那指甲油亮尖锐像是五支锋利的精钢铁爪,只是伸手一掏便从一人的胸膛中穿过,硬生生地将那人的心脏挖了出来,捏在手中时,那颗鲜血淋漓的心脏还在微微的跳动。

他又是回手一抻,连同那人的肝脏也被带了出来,腹中其他的脏器也随之流出。这残忍的场面惊呆了所有人,让在场的人都不由得汗毛倒立,惊愕地呆立当场。连见惯了武林厮杀的完颜啸,看到这凶残恐怖血淋淋的画面,都不由的倒吸凉气。

完颜啸也被这突来的袭击给搅懵了。等他回神出手时,又有两人在霎那间被挖心掏肝,暴死当场。完颜啸不敢大意,直接出了自己的不世绝学虎啸天功。他运转全力,手启一掌,凶猛地向那个人扑了过来。他迎上便是全力一掌,直接拍在了那人的肩上,妄图一掌毙掉此人,但那人只是运力在肩膀之上,想硬硬的抵住了这一掌。

那人被这一掌击翻在地,就在其他人长舒一口气之时,那人却一个挺身从地上翻了起来,他同时又是挥动左手,起身时又挖了他身旁另一个人的心肝。吓得其他人连连后退躲逃。完颜啸站在一旁静静的观察着他,只觉得他内功无比深厚,外功又是如此的精湛绝伦,心中暗想不妙。

那人硬顶住完颜啸这一击后,回过身来,左手捏爪就奔着完颜啸而来。完颜啸见此人每次攻击时的力道太过刚猛,未敢直接上前接战,便迅速的闪躲在马后。那人伸过来的利爪直接穿入了马身之中。那匹金国宝马受到攻击,顿时暴烈了起来,嘶鸣着,扬起后蹄子,奋力蹬踏便踹向了他。

那人抬起右臂直接挡住了这马的蹬踏,飞身跃起对着马头便是一个掌击,这匹烈马经过此人的这样一拍,只是剧烈的挣扎几下,便应声倒地,口鼻中鲜血直流,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僵硬了。

那人又奔着完颜啸而去。完颜啸拼出全力,使尽了浑身解数,才勉强接过了这几次攻击,正当完颜啸思考如何安全脱身之时,街角处忽然火光四动,原是巡逻的大宋卫兵到了。

宋兵们将他们全部围住,当见到地上惨死的金国人,才知道这个挖心掏肝的东西不是怪物,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卫兵们二话没说,看着这血腥的场面只想作呕,便直接拉弓搭箭就要射死这个人,那个人口中还是在乱叫着:“杀了你们这帮本该没心没肝的恶鬼,你们不是人,都去死,都去死!”

卫兵们见此人满口胡言,领头的便一声令下,顷刻间万箭齐发,直接射向了那人。那人立即退身,用手提住一具死尸,在空中不断挥舞着。他用那具死尸做了挡箭牌,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便把射过来的箭,全部扫挡了下来。

这让在场的所有人更加害怕了,心里想着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会在这襄阳城里碰到了这样的煞神。那人挡住箭后,左手中拖着那具已经插满了箭矢,残破不堪的尸体,恶狠狠的看着在场的所有人。幽暗的冷峻的目光让被他扫过的人都觉得心惊胆寒,无不心中绝望,心里想着自己将死的惨象。

那人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他提起那具死尸,直接用他的左手掷向站在一侧的完颜啸。那人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得黑红,湿淋淋的一大片。他踩着地上的尸身与流了满地的五脏六腑一步步向完颜啸走了,似是非要报了那一掌之仇。

完颜啸心想到,既然逃不脱了,那就尽全力去跟他拼了。完颜啸再次全力催动掌力,不再退缩。他近身迎上便猛击一掌,待那人挥臂抵挡之时,便又发全力在腿,压身向下,猛地一腿便击中了那人的头部。

这一击打得那人面目扭曲,凌厉凶狠的目光在瞬时间变得迷惘惆怅起来。那人重重的摔在地上,手舞足蹈的半天没有起来。完颜啸心中暗自惊诧,换做旁人这一击肯定会让人颅脑重创,当场身亡,这人竟然经受得住。

完颜啸不想错过良机,想再次出手直接结果了他的性命。但又不敢贸然上前,于是完颜啸慢慢接近,却看到那人正在掩面哭泣。那人见到完颜啸走来,口气竟然变得正常了起来,那人悲伤的说道:“罪孽啊罪孽,你如果想杀我,那便来吧!”

完颜啸大惊失色,心中暗想这到底怎么一回事。正在犹豫之时,忽然从道旁楼顶上传来一声催促:“完颜兄还在等什么?快快动手杀了那个怪物!若是他再要发狂起来,死的可就是你了!”

完颜啸回头看到从楼上跃下的铁熊卫统领纥石烈宁南,那纥石烈宁南一身轻甲,英姿飒爽。说着就要上前结果了那人的性命,却被完颜啸拦下。完颜啸生性稳重却又谨慎多疑,此刻他心中疑问重重,便对宁南说道:“统领莫要着急,我还有几个疑问需要解开!”

完颜啸向面前的那个人稍微的施了下礼,便张口问道:“前辈当真是无尘子的徒弟?”

那人听到无尘子名号,脸上表情一下便愧疚了起来。完颜啸看到此景,心中想到那便真的是那个二十年的狂魔道士了。于是又问道:“为何前辈只针对我金国人,对我金人痛下杀手,不知我金国与你何愁何怨?”

那人抬起头来,一脸迷惘,似是只知道自己杀过人,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杀了什么样的人,他无奈的摇摇头,对完颜啸说道:“杀了我吧,我不想再去杀人!”

纥石烈宁南见此人目光迷离,他统领铁熊卫多年,审讯过各式各样的人。他对完颜啸说道:“完颜兄无需再问,看来他真心求死,也真的一无所知。”完颜啸点点头,似是放弃了。

这时忽听得城外传来几声悠扬清脆的笛声,那人听见几声后,表情又忽然模糊了起来。他不断试着平复心情,忽然城墙上传来一声凄凉的传唤:“爹爹,您真的不要萱儿了么?”

只见那人目光再次凌厉了起来,口中又是说道:“萱儿。萱儿啊。,我的女儿啊,爹爹不会,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委屈!啊.!”他大声叫嚷着。

正当他又要出手之时,笛声再次响起,他再也不管当场的所有人,只用了几步便飞过了城墙,消失的月光中。在场的所有人见他离开了才彻底地松了一口气。纥石烈宁南怎在一旁连连抱怨失去了最佳的时机,将来定会是天大的麻烦!

完颜啸则望着那人远去的方向,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这是疯了,怎么还能被人所操控!萱儿?爹爹?女儿?完颜啸心中不断的想着这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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