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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杀人还是救人

暮色黄昏,夕阳很美。

夕阳无限好,佳人最难求。美丽的夕阳本是难得一见,美丽的夕阳与绝色佳人在一起更是难得一见。但一个有夕阳,有佳人的地方又怎么会少人。因此不只是她一人,有不少人,有很的多人。

树林,枫树林。秋叶飞舞,四处一片荒芜,了无生迹,此时此地本应该没人出现的地方,却有许多人出现在这里。一个蒙面带着面纱的白衣女子,看不清面容,脸上一双美丽的黑色灵眸黑得发亮,从身形看去一定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女、佳人。

四个穿着怪异的男人,面容俊俏而带着邪气,一人拿扇、风度翩翩;一个持剑、潇洒自如;两人持刀,黑色的怪刀,体型彪悍。

一个骑在黑色马匹上的青年,手中一把古朴的剑,他看上去很穷,白色的衣服看上去很旧,也有几处破烂的小洞,不过整个人看上去却很潇洒,但是他坐下的马要价不低,也许很贵,可这样的一个穷人,竟骑一匹好马,让人想也想不通。更让人想不能的是,此刻他居然也出现在这树林里,可他离那些人有一些距离,只是远远地看着。

白衣女子持剑目视眼前的人,她已受伤,左肩上中了暗器。白色的衣服上血是黑色的,暗器是有毒,受伤的人是坚持不了多久,何况是中毒的人。但她还在坚持,希望有人出手来救她,可她也知道面前的四人是什么人,更知道一般人见了只怕躲也躲不及,怎么还敢出手救人。

那四人就这么站着,也不急着出手。望着眼前的女子中了他们的毒,坚持不了多久。他们也不怕别人来救,因为他们的名声在江湖上让人躲也躲不及,有谁会敢从救他们手中的人。可他们也有算错的时候,有的人就不知道他们的名声。不远处的人就是这么一个人,一个不想管闲事,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因此他还在考虑要不要出手。

一阵风吹来,白衣女子抖了抖,气力在慢慢消失,她快坚持不下去了。也知道没人可以来救她,叹了口气,忽然道:“想必四位就是横行江湖上几十年,专门侮辱江湖上貌美的少女或妇人,最后将她们残忍杀害,禽兽不如,无恶不作的邪道四恶人。”

那手拿折扇的人笑道:“不错,我们就是江湖人称邪道四恶人,想来我们已经不在江湖行走很多年,却想不到如今在江湖上还有人记得,真是难得。”

白衣女子笑道:“谁会记得你们四人,只是记住你们做下那些的恶事,祸害那么多的人,如有机会遇上好为民出害。”

那手持剑的人道:“哦,为民出害,想杀我们的人的确不少,但我们却还活得好好的。”

白衣女子又道:“那只是因你们跑得快,逃得无影无踪的,江湖上又无人知道你们叫什么?要不然谁会留你们继续祸害人间。”

那人听后,哈哈大笑道:“不错,江湖没人知道我们的真名,因为遇上我们的人都死了。”

另一个持刀也笑道:“我们四人兄弟很久没在江湖上行走,想来名声也已没人记得。时间久了,就想出来转上一转,看看是否能遇上让我们兄弟四人快活的女子,可想不到我们一出来,就遇上了你这们的美人。可真走运!”

白衣女子也笑道:“我遇上你们可真不幸,不过我若死了,恐怕你们也就活不长了。”

那手拿折扇的人又笑道:“我们活长不长,你是看不到了。不过你想死可不是那么容易,中了我的毒可不那么容易就死的,我们可舍不得让你就这么死。”

白衣女子听到此话后口吐出鲜血,染红了面上的白色面纱。她觉得眼前突然有一些昏暗,身子向后倒去。可她等了好久身子都没有倒下去,而是身边多了一个人,一个用手扶住她不让她倒的人。他眼睛看着前方,没有看围在身边的四个人。

那手拿折扇的人脸色忽然变得非常不太好,因为来的人武功很高,轻功快到他们都没看清楚。眼前就已多了一个人,可他还不想就此放手。故作镇定道:“阁下还是出手了。”

冷无名没有看任何人,他此刻望向远方,目光深邃而凄凉,不知远方有什么,竟使他这样观看。过了片刻,他才冷冷道:“你们料不到我会出手,也料不到我竟然敢出手,可我还是出手了。”

那持剑的人笑道:“不错,想来你定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但你也明白,多管闲事有时可见得会是什么好事。”

冷无名依旧没回头,道:“你错了。我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多管闲事的确不是什么好事,但多管闲事有时也不见是什么坏事。而我至少还是一个人,不敢说是一个好人,但绝不是一个坏人。”

他说时没有看人,不知的人以为他是对空气说的。不过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要有人回答就行了。

那人又道:“哦,那你为何出手。”

冷无名道:“救她一人,却要杀你们四人。想来我也不是屠夫,也于心不忍,可你们不是人,杀了就是。”

那人哈哈大笑:“这话我听多了。你用剑,我也用剑。可不知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剑快,你出不出手,我们都不怕。因为就算你不出手也是要死的。”

那持刀的汉子附和道:“不错,遇见我们做事的人都要死,你也不意外。”

冷无名转身看了那人一眼,道:“哦,你用剑,可你不知我用的是什么剑?而我的剑一定比你快。”话落,他出手了。

风吹着落叶,也吹着人。落叶不会冷,人会冷。

冷无名的剑太快,从剑拔出到回鞘,他们只瞧见剑光,眼前人影一闪,身体突然开始慢慢变得很冷。

那持剑的人双目盯着眼前的青年,满脸僵硬,慢慢地道:“这是什么剑?”

冷无名漠然道:“天绝剑。”

那人口吐鲜血道:“好剑。”话落身体向前倒去。那两个手持怪刀的人也瞪着眼瞧着那白衣青年,身体重重的向前倒去,脖子处鲜血缓缓流出。

那手拿折扇的人满眼不甘,看着倒下去的三人。用最后一口气问道:“阁下大名叫什么?”

冷无名还是漠然道:“冷无名。”

那人听到“冷无名”后向前倒去,这是他听到的最后三个字。

白衣女子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看着扶住她的少年,那一脸俊俏漠然的面容,眼前一黑。昏倒过去。

夜来了,风还在吹。树林里没有人,只有死人。人死了,不能走,所以不算是人。

清晨,寒风刺骨。天已亮,风未停。

破庙,一座很破很破的庙,荒草凄凄,可以避雨,但不能遮风,冷风从外面吹进来。里面的人却不觉得寒冷,一堆火还在燃烧。不过火势小了些,可比起外面来还是很温暖。

白衣女子睁开眼,脸上已没有面纱,这个女子容貌很美,脸色却是苍白的,脸上一双漆黑的双眸黑得发亮,如不食烟火的仙女,倾国倾城。。映入眼帘的是破乱不堪的破庙,身旁一堆火还在燃烧。不远处一个白衣青年手握一把古朴的剑闭着眼靠躺在佛像边,佛像早已破败不堪,但它还屹立于此。此刻那青年不知是否已睡着,英俊的脸上有一点儿苍白,没有血色,但面容却很安祥。

她轻轻动了动身体,左肩上的伤还有一点儿痛,可伤势已无大碍。她看着不远处的剑,想起身去拿,可身子还是很虚弱。于是她想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拿,可一道冷峻声音阻止了她。

冷无名没有睁开眼,闭着眼道:“你的毒已解,可功力还未恢复,身子虚弱,不可轻意乱动。”

慕云轩听到那人冷峻的声音,不再乱动。寒风迎面徐徐吹来,脸上在寒风下有一点儿发冷。她此刻才发觉蒙在脸上的面纱已不在,脸上浮现出一种茫然,神情落寞,沉思了一阵,才缓缓道:“是你救了我?还拿下我的面纱,?给我包扎好肩上的伤?”

慕云轩接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可冷无名一个都不回答。

他面无表情,冷冷道:“如果这里没有第三个人的话,我想就是我了。”

慕云轩听到他的话心中满是怒气,可她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想到昨天他施展的武功,她不是对手,何况现在她以受伤。因此她只能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人,年纪不大,可武功为何如此之高。可在江湖上年青一代没有他这号人,不然她一定知道。

在她还在想着江湖是否有这么一个人的时候,冷无名突然站起身向外面走去。

慕云轩才回过神来,立刻叫道:“喂!喂!你去哪?不会把我一人丢在这荒山野岭吧!”

冷无名头也不回的道:“我去找点吃的,你在这休息一下,我马上回来。”

慕云轩低声喃喃道:“要是你不回来怎么办?”

可等她抬头已看不见人影,外面的寒风呼呼地响。

时间才过了不久,慕云轩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睁开眼,看见冷无名一只手握剑,一只手提着一只肥肥的白兔,他回来了。可他什么也没带回来,就一只白兔。

慕云轩站起来,走到冷无名身边。笑道:“我叫慕云轩,还不知你大名叫什么?”

冷无名淡淡道:“冷无名。”

慕云轩低声喃喃道:“冷无名,我以为你昨天是乱说的呢!可人怎么会叫无名呢?”话落,趁着冷无名不注意,伸手抢了他手中的兔子,放走了。

她还笑嘻嘻地道:“兔子很可怜,我不忍心吃掉它,就它把放走了,你不会怪我吧?”

冷无名当然不会怪她,瞧见兔子跑了,他也不去追,因为他知道追回来也没有用。可是想着好不容易才抓到的兔子,就这么放跑了。也就没的吃的了。

慕云轩看着兔子跑了,也就回身坐在火堆边,她的剑就放在身旁。

冷无名并没有坐下来,他想是时候该走了。天亮了,人就得走了。这是一间破庙,这里不属于他,也不知什么地方才属于他。但这里无疑没有人会来,来这的人也只是没地方可去,才来这里借住一宿。

说到借,这里已是无主之地,本不用借。可曾经这里是有主之地,不管过多久,从外面来的人不属于这里。因此人来于此,就得借,借了就得还,所以人就得走了。

冷无名转身慢慢地向外走去,他没有和慕云轩道别。因为没必要,他救她。只因为他听到那四人不是什么好人,还是该死的人。现在她已没事,伤也已不要紧,所以他就得与她分开了。

马就拴在破庙后面,外面寒气逼人。人会冷,马也会冷。可是马只要有吃的就不觉冷,还好它有吃的。马有吃,人没吃的。因此人就得骑马,可冷无名并没有上马。

慕云轩紧跟了出来,她走得很慢,很慢,也许是伤还没好,不过谁受伤都需要时间养伤,可她没有。她此刻站身冷无名身后,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怎么说。只是握着剑站着,看着冷无名牵着马。冷无名没有上马,他也不知为什么?只是牵着马走着。慕云轩跟在身后,清晨的寒风迎面扑来,她的面容因伤而苍白,寒风吹得她脸上更加苍白,没有血色,但她还是不紧不慢地跟着。

风越吹越大,没有太阳。天气很是阴冷,他们走出破庙已有一段时间。可是没有说一句话,像是两个不认识的人。可是他们又走在一起,像是朋友,像是恋人。

冷无名停了下来,慕云轩也停了下来。风还在吹,路上没有行人,因为这条路显然很少有人走。冷无名慢慢转身看着慕云轩道:“你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慕云轩脸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可看到冷无名停下转身问她时,她笑了。笑容很美,因为她本身就很美。她看着冷无名,柔声道:“我受了伤,你把我丢在破庙中,不说就走,我不跟着你,我能去哪?”

一个人身上有伤,在很大程度上就限制了她的行动。当然,放着一个受伤的人不管,而且还是个美人,大数多人都不会放任不管。冷无名也不想、更不会,但他实在是迫不得已,没办法。对于一个不知去哪里的人来说,带上另一个人一起走就更不可能了。

于是,冷无名没有说话,眼睛望着远方,很远的地方。不知有什么?也许什么也没有?

慕云轩瞧着他的样子,过了片刻,忽然问道:“你看远方做什么?为什么不正眼看我,是我不好看,还是我太丑。”

冷无名回头看着眼前的人,诚恳道:“不,你很美。”

慕云轩又急问道:“那不为什么不敢看我。”

冷无名不由叹了一口气,目光又望向远方,道:“漂亮的女人总让人犯错。因此我不能多看你,怕爱上你,忘记了仇恨。”

慕云轩道:“仇恨,你有很大的仇?仇人是谁?”

冷无名道:“不错,很大的仇。仇人很多,武功很高,可我武功也不弱。”

慕云轩道:“你认为一个人就能报仇,为何不找帮手。”

冷无名叹了一口气道:“只剩我一个人了。那来的帮手,何况是我一个人的仇,又何需借他人的手为我报仇。”

慕云轩没有回答,沉思片刻道:“哦!有道理,但是我一定要帮你呢?”

冷无名目视前方道:“我的仇与你无关,你为何要帮我?”

慕云轩道:“以前是与我无关,可现在与我有关了。我本来是要去洛阳城的,不过现在不用了。你去哪,我就去哪。”

冷无名转头盯着眼前的人,一个让人无法看透,猜透的女人,才相识不久,但第一个说要帮他的人。他不明白,也不明白,慢慢道:“你连我的仇人是谁?有多少?你又如何帮我?”

慕云轩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冷无名道:“总有一天是那一天。但是我还是不用你帮我。你走吧!”

慕云轩道:“我不会走的,你要走我就跟着,你走哪我就跟到哪。”

冷无名道:“跟我走,你不后悔。”

慕云轩道:“为什么会后悔?”

冷无名道:“你不了解我,也不知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要跟我走,难免以后你或多或少会有些悔意。”

很多人做事总是会有后悔。其实,人本身就是个矛盾体,常常相互矛盾,却又能同时相互存在。因此,没有人能说他从来没有后悔过,后悔过的人也只能在回忆中惋惜,而无力自拔。这样的人不多,但又不会太少。

慕云轩笑道:“后悔,昨天要不是你突然出手救我,我早就自杀了。又怎么会有后悔呢!”

冷无名又道:“哦,如果你是为了报答我的话,大可不必这样做。我救你也只是顺手而以,不必放在心上。”

慕云轩道:“当然,如果只是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的确不用这样做,也许只是在你危险救你一命,这样我们就两清了。”

冷无名道:“那是为什么?”

慕云轩道:“我现在不会告诉你,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冷无名没有问下,因为有些事不必要。他知道就算下去也没答案,还不如不问。反正有一天事情会真相大白的。但是他却笑了,看着眼前的人笑了。他不知为何笑,但他还是笑了,可笑容还是有点冷。他走过去,抱住慕云轩。她不知为何竟然也没有反抗,任意他抱着。她以为冷无名要对她做什么?可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把她抱上马,他也跳上马。然后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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