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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真面目

净空大师叫来了一个小和尚来为刘卫安排了房间,这个小和尚法号明能,整个塔后的房舍就是他在平日里负责打理。

刘卫也没有带什么东西,没几下就收拾好了。

收拾完后,他给自己和顾文生分别倒了杯茶,然后坐了下来。

顾文生知道刘卫一定是有话要和他说,所以,也跟着坐了下来。

刘卫吹了吹了杯里漂浮的茶叶,喝了一大口热茶,然后就那么望着顾文生,一言不发。

看到刘卫这个样子,顾文生也拿他没有办法,于是先开口说道:“好了,不要憋着了,有什么话就直接问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刘卫很干脆的直接问道。

“早就猜到你一定会第一个问这个问题,告诉你也无妨,我是军统的人。”刘卫问的直接,顾文生回答的也直接。

“什么?你是军统的人?”听到顾文生的回答,刘卫一拍桌子,腾的站了起来,显得十分的激动。

“冷静,你冷静一点,激动个什么劲啊,我的这个身份有这么恐怖吗?怎么说你也是一个名扬四海的神偷,遇事就不能沉着点吗?”顾文生没好气的说道。

“沉着?你叫我怎么沉着,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不就是因为你们军统吗?你们军统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刘卫越说越气愤,情绪十分的激动,要不是因为顾文生不久前才刚刚救过他,他早就掏枪毙了顾文生了。

“嘿,你怎么还越说越来劲了啊?军统怎么了?军统里就都是坏人吗?告诉你,起码我就是个例外,要是没有我,你现在有机会站在这里跟我大呼小叫的吗?也不动动脑子想一想,难道我之前杀的那些军统特务都是假的?”顾文生也大声的说道。

“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是你们内部窝里斗也说不定。”刘卫说的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觉得很牵强,就算是窝里斗也用不着救他和那对双胞胎姐妹花了。

“胡扯,你以为军统的人是什么?都是些笨蛋吗?就算是窝里斗,我杀那些下面的小喽喽有个屁用啊?”顾文生说道。

不待刘卫再说话,顾文生接着说道:“告诉你,老子虽然现在身在军统,但是,老子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国民党的那些所作所为早就令我失望透顶了,我跟他们是不一样的。”

“哦,这么说,难不成你已经加入共产党了?”刘卫皱着眉头问道。

“那倒没有,起码暂时没有这个想法,我现在是什么身份?军统的特务,你以为共产党会那么轻易的就相信我吗?”顾文生没好气的说道。

“既然你没有加入共产党,那你刚才说你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是什么意思?”刘卫不解的问道。

“虽然我没有加入共产党,但是我对共产党是向往和支持的,因为共产党是真正的在为老百姓谋福祉。”说着,顾文生深深的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失望之意,接着说道:“而你再看看如今的国民党,他们早把老百姓抛到了脑后,内部腐败成风,党派林立,彼此勾心斗角,相互排挤,个个中饱私囊,为了一己之私大发国难财,他们已经丧失了最初救国救民的宗旨了,这样的党国还值得我效忠吗?历史早就告诉我们,失民心者,失天下。”

“说的好,一针见血。”刘卫忍不住为顾文生的见解拍手称快。

“身为堂堂七尺男儿,立于天地之间,做事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难道我还要继续在这样的党国下苟且的活下去吗?当然不,既然要活就要活的轰轰烈烈,创造一番大事业,不然不是白到这世上走这一遭吗?”顾文生有些激昂的说道。

“这么说,你把我救出来,就是要我跟你一起干一番事业了?”刘卫问道。

“不错,如今这个年代正是我们有志男儿干一番事业的好时机,而经过我的长期观察分析,我发现,共产党才是真心为国为民的党,虽然他们现在在军事上还相对较弱,但是我敢大胆的断言,用不了几年,共产党就会全面崛起的,所以,即使我们现在还没有机会加入共产党,但也要和他们建立好关系,取得他们的信任。”顾文生当然不会告诉刘卫,他早就已经从未来世界知道了历史的走向。

这样做虽然有些取巧,但这也是老天给他的机会,他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呢。

“好,我跟你干了!”刘卫激动的说道。

“知道我为什么甘冒大险也要救你吗?”顾文生突然问道。

刘卫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这个问题我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过,但是我真的没有想明白,难道就因为我这一身还过得去偷技不成?”

顾文生笑了笑,说道:“这仅仅是其中的一个方面,当然还有很多的原因。第一,尽管你不是共产党,但是你与国民党相互对立,甚至还有很深的仇恨;其次,我了解过你,燕子李三的弟子一定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不可能祸国殃民,而且你又认识许多道上的人,以后办起事来方便;第三,你很有头脑,而我正需要一个你这样有头脑的人帮我;第四,我正好知道你偷了我们军统北平站的三份绝密文件,而我很需要这三份文件,因为我想用这些文件跟共产党建立好关系;第五,我正好缺一个得力的帮手,而你,我觉得正是我所需要的那个得力助手,至少我希望是;至于第六嘛,呃……,这第六纯粹是个人喜好,即使你不能成为我的帮手,我也愿意和你们这类不拘小节的江湖豪杰交朋友,军统里的人,只会勾心斗角,都不怎么讲义气,我不喜欢。”

刘卫被顾文生说的有些发愣,他实在没有想到顾文生一下子就说了这么的理由。

这时,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说道:“听你说了这么多,我突然发现你这个人很可怕,你在地牢里放走那对共产党姐妹时,也不仅仅是因为她们是好人那么简单吧,是不是也想借机会与共产党建立好关系啊?”

顾文生歪着头看着刘卫,微眯的眼睛里一道精光闪过,嘴角勾出一丝笑容,说道:“既然愿意跟着我干,我也不瞒你,不错,我的确有这个想法……哦,嘘……有人来了。”

刘卫一愣,有人来了?可他却没听到,也没看到,不过他的疑惑很快便解除了,很快的,他也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传来。

不一会儿,明能和尚肩上搭着一条白毛巾,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看着刘卫说道:“刘施主,这是您要的热水和毛巾,还有香油。”

说着,明能和尚把热水和毛巾以及一罐香油放到桌上,说了声“施主请用”后便退了出去。

刘卫把毛巾用热水洗了洗,倒上半罐香油揉匀,然后一边不停的热敷着脸部,一边说道:“只凭你单身匹马把我救出来,我把命卖给你也理所应当,别的我不敢说,但我刘卫敢保证,我绝对是一个义气之人,而且,我突然对你有了很大的好奇心,也许跟着会遇到很多很刺激的事,如此丰富多彩的生活,我还是蛮期待的。”

顾文生听了自然很高兴,说道:“你能这样想最好,慢慢你就会知道我们要做的是什么样的事了,到时候我就怕你会觉得太过刺激了。”

“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的,我好像已经不太会过没有刺激的生活了,在这样的年代里,太平静的生活反而让我感觉有些压抑。”刘卫突然有些沉重的说道。

顾文生看着刘卫,他发现刘卫一定有着一段刻骨铭心的痛苦经历,不过,他现在并不想问,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探听别人隐私的人,但是,他相信,待以后他与刘卫建立了牢不可破的信任之后,刘卫一定会愿意把那些经历告诉他的。

“生活不是只有一面的,它有很多面向,关键看你如何选择,有时候你只要放下心中的枷锁,去尝试过另一种方式的生活,到那时你或许就会发现,这个世上还有一种生活,是朝气蓬勃的,充满生机的。”顾文生悠悠的说道,话语间竟充满了人生的感悟。

“真的有那样一种生活吗?那样的生活现实里存在吗?”刘卫喃喃的问道。

“当然存在,你去过延安吗?”顾文生问道。

刘卫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顾文生笑了笑,说道:“等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到那里去住上一段时间,感受一下那里的气氛,到时候你就会相信我今天所说的了。”

“好,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跟你去。”刘卫的话语间有了一丝向往。

又过了一会儿,刘卫放下敷脸的毛巾,拿过一面镜子,双手按着两颊鬓角处对着镜子轻轻的揉,片刻间,竟然有一片假面皮被揉了起来。

当刘卫将整个面皮从脸上揭下来的时候,顾文生终于见到了刘卫的庐山真面目,也许是易容面皮戴的时间太长的缘故,他的整个脸看起来十分的苍白,但整个轮廓棱角分明,乌黑的眼眸带着一点深邃,眉毛很浓,鼻子略挺,配上他修长身材,整个人透着一种冷傲和孤清,虽然称不上美男子,但却散发出一种特有的男性魅力。

“很少有人看过我的真面目,有时候甚至连我自己都快忘了我本来的这张脸到底长的什么样子。”刘卫慢慢的说道,语气里竟透着一种自嘲。

顾文生耸了耸肩,说道:“看得出来,你的这张假面皮已经戴了很长时间了吧?”

刘卫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想来也有半年多了,我好像已经越来越依赖这张假面皮,戴上它,总能给我一种没来由的安全感。”

“那只是因为戴上它,你就不是你了,而是另外一个人,长时间的扮演另外一个人,会使人产生错乱的感觉,你是入戏太深了,不过,凡事有坏就有好,对于外界来说,这张假面皮才是真正的刘卫,当你以真容出现时反而更加安全,只不过,我好像需要重新的跟净空大师和孩子们介绍一次你,不然的话,他们非把你当成贼抓起来不可。”顾文生不想把话题说的太沉重,所以故意说些轻松的。

“何来的当成贼,我本来就是个贼,只是希望净空大师不要怪罪我才好。”刘卫说道。

“净空大师乃是世外高人,我估计他早就看出来了,根本无需解释,大师是不可能怪罪你的……”顾文生话未说完,就被屋外一阵孩子的喊声打断。

“顾叔叔!”

“顾叔叔来了!”

……

接着,一大群小孩子从屋外冲了进来,直奔着顾文生而来,边跑还边喊着他。

“啊哈哈,孩子们!”顾文生看到这些孩子们,立即哈哈大笑着迎了上去。

一个冲在最前面的小女孩,冲到了顾文生的面前,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抱住了他的脖子。

顾文生抱起了这个小女孩,上下的掂了掂,笑呵呵的说道:“哎哟,我的小苗苗,又变重了,叔叔都快抱不动你了。”

“才没有呢,顾叔叔,苗苗好想你啊,你怎么这么长时间不来看我们呢?”小苗苗说着竟然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哦,对不起了,小苗苗,是叔叔不好,叔叔给你道歉了,叔叔最近有些事情出了一趟的远门,今天早上才刚刚回来,这不,你看,我一回来就给你们这些小祖宗们带来了好吃的,来,赶紧带着大家去吃吧。”顾文生指着他和刘卫带来的那些放在桌上的点心说道,没办法,跟这些小孩子也说不明白,只好来一个善意的谎言了。

“哇,顾叔叔,你真是太好了,谢谢顾叔叔!”

“谢谢顾叔叔!”

“顾叔叔对我们最好了!”

……

众多小孩七嘴八舌的谢着顾文生,乐的他嘴巴都快笑歪了。

“好了,好了,孩子们,不用抢啊,人人都有份,还有啊,这一段时间这位姓刘的叔叔会和大家住在一起,还不赶快问好,不然我以后不给你们买好吃的了。”顾文生指着刘卫向孩子们介绍道,而他的最后一句话,对孩子们格外能够起到威慑的作用。

听了顾文生的话,孩子们立即异口同声的向刘卫说道:“刘叔叔好!”

“哎哎哎,好好好,就冲你们喊我这声刘叔叔,以后叔叔我一定会经常给你们买好吃的。”刘卫也被孩子们的气氛所感染,高兴的答应着。

接下来,顾文生和刘卫又跟孩子们玩闹了一会儿,孩子们才在明能小和尚的召唤下不依不舍的离开了刘卫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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