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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私情(结局)

这是魔族最具历史性的一天,他们完成了首次会师,并将暂时团结起来,共同对抗人族!无论成功失败,这一刻,他们此生铭记。

新的魔族领袖在这一刻诞生,他的名字叫做——

永夜识星。

名义上,识星是永夜魔王的私生子,出身很不光彩。兄弟姐妹甚众,但却独得父皇溺爱,甚至将最珍贵的正义徽章传给了他。

加尔与识星自小便结识,那是有一次,在竞技场的擂台上。生性仁慈的幼年加尔不懂得为何要对敌人残忍,被识星揍得很惨。那是加尔有史以来屈指可数的败仗之一,也是首次败给对手。对于识星的来头,加尔懵懂一无所知。师傅问加尔:如果你不能战胜他,你将一辈子活在他的阴影之下,怕不怕。

被打得头破血流的加尔,全然不知何为危机感,只一味天真地反问:他是谁?

师傅回答他说:那是你一生中最大的敌人。

自小时候起,两人容貌便是极其相像。不知是何缘故,自那以后,加尔总能在各种情况下遇见识星,不知为何,每逢交手总是惨败。加尔尽管从不冷酷,但亦具有魔族坚强的本性,哪怕再惨,也不掉泪,不求饶。

直到后来,师傅才慢悠悠地解释说,那是因为识星从小就继承了正义徽章,无论等级还是对黑魔法的理解,都比加尔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所以,自从十三岁那年起,加尔就没有再被识星蹂躏了。但也没有胜过。

圣百殇和瑞瓦克是很好的朋友,很长的一段岁月里,是出生入死的同伴。所以,尽管圣百殇表面上总是一副很讨厌加尔的样子,教导起他来,却毫不含糊。

加尔那时年少懵懂,以给圣百殇添麻烦捣蛋为乐,尤其在师傅再也没有踪影之后,两人关系渐渐变得紧张。直到加尔经历了更多,才渐渐明白了看起来很滑稽的老爷爷,他名字里隐藏着的真义。

他的心中没有胜败,凡事只以最终目的而行动,并从不怀疑是否能够达到。那绝不是盲目的自信或坚定,否则,他亦无法掌控传说中最具神秘色彩的裁决徽章,它的继承条件最为苛刻。

这亦正是为何,圣百殇年事已高,却一直没有选定继承人。

另外,假面徽章也很特别。因为,假面徽章有很多枚,却只有一枚是真实的。没有人能够夺走真正的假面徽章。可是,当魔族需要它的时候,到手的徽章,便是真正的假面徽章。

关于徽章的传说还有很多,可是,当七枚徽章融合唯一,诞生了庄严神圣的秩序之章,加尔却把它,郑重的交付给了识星。

“它很适合你!请缅怀魔皇的荣耀,带领魔族重新走向辉煌吧。”

加尔轻描淡写地说。

“主人。你真的,就这样交给他,不怕他……恩将仇报吗?”

“别喊我主人。”

“为、为什么?主人真的在生依影的气吗……对不起,依影该死……”

“啊——不是。”

“对不起……”

“……好吧。”

加尔被瑞瓦克接走这事,加尔的母亲并不知情。她被赶出了永夜皇族很久,沦为流浪者的瑞瓦克才去而复返,强行将加尔抱走。奔走了一段日子,没有找到加尔的母亲——娜挲的下落,只好掳来一位精灵妇女,命其哺养尚在襁褓中的加尔。

很可能,加尔的性格,正是受了精灵的哺育,才会与其他魔族的孩童相差甚远。

足足五年时间,瑞瓦克才在无数个忙里偷闲中,终于寻到了娜挲。对于加尔,娜挲誓死不肯相认,对瑞瓦克极为抗拒。不过,瑞瓦克还是了解到了,没有她音讯的五年里,她被一个温文尔雅的魔族男人收留,那便是潇湘学院的院长。

魔族又怎么可能是温和的呢。但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就好比拥有一半精灵血统的魔族,竟也能够成为魔族皇家学院的院长。

他确实没有理由不比任何一个魔族更值得信任,但瑞瓦克还是威胁他说,不能让娜挲受到半点委屈。否则的话——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他瑞瓦克心知肚明,一个血统不纯的魔族,能够站到如此高度,必定有不寻常的地方。然而,瑞瓦克自忖对娜挲有愧,没有揭穿院长与人族勾结这个惊天的秘密。

瑞瓦克已经活了好几百年。七年,对他而言不过是眨眼一样,但当他再次探访的时候,所见到的,令他几乎再次发疯。

一个女婴,被这个男人抱着,他身侧,是脸上洋溢着幸福之色的娜挲。

瑞瓦克在意的不是这些。只要这个男人没有做出什么损害魔族利益的事情,他可以一直装作不知。哪怕娜挲的满足,是来自于他的欺骗。

瑞瓦克可是再三对他叮嘱过。

来自地底世界的罗穆尔族,绝不应该与大陆上的任何智慧种族结合。当娜挲生下加尔时,便付出了法力尽失的代价,此生再不能够恢复。

她就要凋谢了。事情已经发生,理由与起因,已经没有追究的意义。

决斗吧——瑞瓦克对他说。

然而他对瑞瓦克的为人亦是不齿,他接受了决斗,却为了保全自己,想尽了一切办法。本来,无论如何他都没有胜算的,万没想到,决斗前夕,瑞瓦克将黑暗徽章传承给了加尔。

尽管用了很多阴险的招数,重伤垂危的瑞瓦克,仍在最后关头反手一戈,最终,两人同归于尽。

悲恸过度的娜挲亦在当晚逝世。

是否所有人都成为了失败者。无法可想。

瑞瓦克对娜挲的爱,是任性的狂野,是无法表达的苦涩,像日月光芒那般真挚,却又如此残破不堪。

娜挲最初怀揣着满满的对这个世界的善意,笑对每个与她相遇的人们,在最后是否仍然相信这个世界有美好事物。

也许,破灭了吧。

“对这个世界而言,我们都太过弱小。我此生最幸运的,便是足够早的遇见了你。也许我们继承着母亲的遗志,始终不放弃寻找美好的眼睛。你或者我,想要通过各种手段变得强大,都没有错。所以,师傅也没有错。这就是每个人都不同的道。每一个用力生存的人,都值得被敬畏!而我,如今只想让你不再受到伤害,我的力量很小,但我从不怀疑,我将会做到。”

“加尔哥哥……”身后传来两声温柔的呼唤。

精灵族的两姐妹,离开后颠沛在魔族各地,后来还失散了,一个迷失在森林,一个昏倒在荒野。所幸,她们被加尔找到了。

“对不起,我回来的有点晚,让你们受苦了。”

“没有的,主要是……加尔哥哥没事就好。”栀子说着,燕子则在一旁附和。

“……诶,哥哥,你说,那个男孩,他后来怎么样了?”

“噢,他呀……”晚霞的余晖,遥遥着亮两兄妹挽着肩膀相依偎的背影。

小男孩学什么都很快,包括加尔心血来潮教他的魔族语。大概是神物的帮助,小男孩甚至学会了神语。加尔问他,知不知道那块石头的来历。小男孩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于是,加尔说,这是历史上很伟大的一个男人的遗物,他的遗物帮助了你,你应该继承他的遗愿,拯救这个世界。

小男孩思索了一会,然后信誓旦旦地说了声,好!

可是,拯救世界很累的,也许还很艰难。你真的愿意为这片大陆带来和平吗?

小男孩用力点了点头。

那么,谢谢你。以后,请加油吧。

“什么?声音大点嘛。”

夕阳的余晖下,回响着加尔嘹亮的呐喊:“我很欣赏他!”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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