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苏小雨开口解释道。
聚集点里的人两两三三，占据了小区大门的入口处。锅碗瓢盆，柴火木堆，吃饭、排泄都相距不远。
这是一个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的聚集点。
这是一个活不了多久的聚集点。
心若无望，不如死了算了。
几人充耳不闻。他们贪婪的看着两人刀子，更贪婪的看着苏小雨。
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激怒了柴凌。
苏小雨还是人身的时候过去了太久。久到一时间没反应出眼神的意思来。
“想死？”柴凌抽出刀，轻轻挥动，动作不算快速，手腕也不见得有多少力气。
被安置在几人面前的乱七八糟的木头防栏应声而断。
几人的目光转变为戒备。
就像斧头劈柴，力气不一定越大就越好。这需要的是一股巧劲儿，很难练的巧劲儿。
两人瓷白的皮肤、精致的长相、周全的配备。
让人想不到柴夫。
只能让人想到屠夫。
“路过。”苏小雨不想杀人，柴凌更不想。
每次杀人他会有一种冲动，这种冲动很可怕。
像是有看不见的手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手中的刀举至人类头顶。又在耳边轻轻诱惑他，让他渴望尝试温热的鲜血沐浴全身。
又像是身处黑暗之中，脚下一条发光的路通向深不见底的远方，他若是试着走两步再回头。就会发现苏小雨的身影变得模糊，模糊中她转身离去。
他怕，怕眼前的诱惑，怕忍受不住诱惑的自己，怕因为自己变化会让苏小雨离开。
了无生气的眼里出现的压抑，和压抑之下的嗜血战意。
一点也不像是要路过的人。
里面的人面露犹豫，将其他人聚在一起围作一堆。
微风又起，一粒石子随风滚落，掉在柴凌的脚尖处。
一片温热，卓天皓的世界像是蒙上了细腻的红沙。黏黏答答。
卓天皓未曾做出反应。
两个半面人形左右倒下，像是撇开的筷子。
人的骨头很坚硬，保护着人类最脆弱和致命的器官。但这个人的骨头就像是刚才看似坚硬的木头围栏。
柴凌简简单单的一个举手，刀刃就从人的中间穿过。
画面很恐怖，苏小雨如此觉得。却自然而然的涌动出不自然的饥饿感。
血液应该是铁锈味。
溅在唇边，舔入腹中。一种能止渴的甘甜味道停留在唇齿中。让人忍不住生出更深的渴望。
几乎是同时，柴凌和苏小雨的眼睛都变的有些浑浊，在他们的眼中再看不到自己的影子。
重物落地的声音，苏小雨鼓动胸腔，深呼吸一样的动作。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的鼻翼微丝不动。卓天皓瘫坐在地上，他见过死人，见过被一口口噬咬致死的活人，却从未如此直观的面对人的死亡。
一个人，被劈成凉拌，在他的眼前。他的腿承受不住眼前的刺激而瘫软，他落地，唤醒了两个从未收到过如此诱惑的怪物。
苏小雨眯着眼睛，有些不悦、有些迷茫。这些日子太过松散，才会让她只是舔到血腥味心防就已经松动。
对面的人看着死掉的同伴，眼里情绪各异。
有惧怕、有麻木、有愤怒……还有兴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