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母亲就拿着熟鸡蛋和棉白线，说给春燕开脸。忙碌了一番，戏班子里的所有人都来到家里，此时大家才知道春燕今天出嫁，而且这个院子不是班主说的是租的，而是春燕丈夫给置办的。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犹如晴天霹雳，特别是师哥柳文轩，他没想到师妹悄无声息就嫁了人。他呆若木鸡独自一个人坐在一旁。
而房间里，戏班里的姐妹们更是叽叽喳喳闹成了一团，个个都在问新郎是谁？柳春燕说看了你们也不认识。夏月说还卖关子，总不可能是刘公子吧？柳春燕反问她：“你觉得可能吗？”夏月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柳春燕从来就是个不喜欢袒露自己的人，看不懂她想什么？没有哪个姑娘结婚都当天才让身边人知道的。
巳时刚到，门口就一阵喜乐声，花轿就到了门口。一个身穿长袍马褂，头戴礼貌的中年男人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看到新郎，很多人明白了为什么大家今天才知道柳春燕嫁人的事情，看来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蹊跷。难怪搬家都没通知大家，而是进门才知道这院子的来由。
一阵礼节过后，柳春燕穿着凤冠霞帔在夏月和柳旭儿的搀扶下从房间里顶着盖头走了出来。
大家一阵起哄，拜过父母，新娘这才上了轿子。一阵吹吹打打走远，柳春燕这就算是嫁了出去。
中午时分，胡家和柳家为了这个婚礼坐在一起，举行了一个只有几桌人的婚宴。柳春燕也换了衣服做到宴席上。
戏班子的人都到了场，都没想到柳春燕嫁给警察局长做了姨太太，自然也没人多说话。只是一味的说着祝福的话。只有柳文轩独自喝着闷酒。
吃完饭，柳志和带着柳家班的人离开了胡家。而柳春燕一个人进了新房。看到自己未来的家，柳春燕不知道是喜是悲，独自望着窗外发呆。
“怎么了？我的宝贝。”胡德财带着酒意从外面走进来，从后面抱起了自己的新娘。
柳春燕慌忙回过神：“你喝醉了！”“喝醉？笑话，我今天是酒不醉人自醉。”说着就一把把新娘子按倒在婚床上，可柳春燕极力拖延着，说什么都要等到夜晚。他觉得柳春燕的这样调皮让自己很受用。他死活都要搂着柳春燕躺在床上，因为酒精的作用，胡德财没一会就睡着了。躺在丈夫怀里的柳春燕寻思着自己到底如何才能过这一关。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胡德财醒了。发现怀里有个人，迷迷糊糊的柳春燕一下就被一阵亲吻和抚摸弄醒了。此时，门外一阵敲门声，丫环说请老爷，姨太太吃晚饭了。胡德财只好悻悻作罢，下了床。临出门，还是把站在身边的柳春燕紧紧地搂着，好好亲了一阵才送了手。
洞房里，燃烧着的龙凤花烛在夜色中明亮而温暖。
伺候丈夫洗漱过后的柳春燕，坐在镜子前卸下头上的头饰和首饰。胡德财一把就把她横抱起来，放在了床上，准备享受这盼望的春宵一刻。而柳春燕说什么都要吹灭蜡烛，说自己不好意思，胡德财只好顺着新娘子。在一阵抚摸和亲吻后，他终于进入了那个温暖的湿地，享受到了男人女人身体重合带来的愉悦。而柳春燕这一刻却带着一种复杂的心情，回想着另外一个夜......
这一夜，胡德财重复体验着身边这个年轻身体带给自己欢愉的滋味，直到三更天。
趁胡德财熟睡还没醒来，柳春燕把自己事先准备好的带有血渍的白毛巾放在了身下。然后继续睡在了丈夫身边。胡德财突然感到口渴，从睡梦中醒来。而此时，突然感到一个温暖的身体靠着自己，年轻美丽的身体让他又一次情不自禁。经过一晚上，柳春燕已经懂得如何去迎合对方，这一次两个人都有了不同之前的感受，极止而彻底，直到身体爆发的最后一刻。
而起床时，胡德财看到床角里的白毛巾，满意得笑了，给了柳春燕一个深深的吻。柳春燕露出了一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笑容。
新婚的柳春燕，带着无比喜悦的心情，一身俏丽的装扮，坐着轿车和丈夫回了娘家。胡德财也不忘讨好新姨太，特意带着她去给老丈人买了礼物，看到女婿女儿满面春风进门，柳志和夫妻自然是高兴。
胡德财问老丈人，春燕如今不上台了，戏班怎么打算？柳志和说，暂时还是唱着，毕竟这十几二十号人，一下散了恐怕有些人连个栖身之所都没有。能维持还是维持吧！如今柳旭儿基本上痊愈了，夏月也可以上一些戏，戏班影响不大，只是春燕的离开收入多少在一段时间会收到影响。
父亲的话，让柳春燕有一丝难过。看到女儿低头不语，柳志和劝慰着：”燕，如今你也成家了，爹娘也就没有什么忧虑了！戏班自有它的命数，再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顺其自然吧。”“老丈人说得对，顺其自然，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胡德财拍了拍春燕的肩。柳春燕抬起头，勉强露出笑容：“我和德财给爹娘买了一些衣服，今天我们不在家吃，去白芙蓉酒店吃西餐。让爹娘也享受享受。”
柳春燕把母亲拉进房间，换了一件刚买的紫罗兰红的金丝绒旗袍，带上金银首饰。看到焕然一新的柳陈氏，柳志和慧心一笑：“舒兰，这样真好！”
“我娘本来就好看嘛！这一打扮就好看了。不比那些个有钱女人差。”柳春燕开心极了。“这孩子，没大没小。娘老了，穿什么都不好看了。”柳陈氏有些不好意思。
“春燕说得没错，的却很好看。”柳志和妻子原本是自己的师妹，一起同台演出，后来结为夫妻，继承了父亲的衣钵。但因为戏班的不固定生活，他觉得妻子嫁给自己就没过一天好日子，愧对她。如今女儿嫁了，有了自己的房子，有了安稳的日子，他也觉得轻松许多。
四个人坐着车，去了酒店。和柳春燕第一次去一样，柳志和夫妻也被富丽堂皇的陈设弄得手足无措。好在柳春燕在身边，不停的提示，这才没有出差错。看到精致的器皿和食物，柳家夫妇高兴得合不拢嘴。虽然西餐不合口味，可还是全部都接受了；第一次用刀叉笨手笨脚，但觉得是真正享福了。然后午后又吃了柳春燕一直提起的冰淇淋和蛋糕，两个人的心情不用说，两个字：舒心！
送父母回家后，柳春燕跟着胡德财去了酒楼。胡德财今天还是特意请了两桌朋友，让大家认识柳春燕。
第一次和胡德财的朋友见面，柳春燕特意去做了一个头发，她要改变一下以往的装束；因为她不再是那个舞台上的柳春燕；而是警察局长的太太。
做完头发的柳春燕，到酒楼，客人都陆续到齐了。看到胡局长从门外挽着一个年轻俏丽的女子进来，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点头打着招呼。有人认出了是唱戏的柳春燕，觉得怎么会和胡局长走在一起。“各位，胡某今天特意请在座的到此一聚，只为宣布一件事。鄙人昨天已经和身边这位柳春燕小姐结婚了。”“胡局长，你是金屋藏娇呀！娶新娘子也不通知我们，实在有些不给面子。”众人七嘴八舌，说胡德财不该瞒着。“不好意思，这事也是太急。加上新夫人执意要从简，所以就只宴请了家里人。
有人还是起哄，说胡局长今天一定要多喝点，给大家赔礼道歉。胡德财只好一个劲的点头。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所有人这才入了席。胡德财和柳春燕给来的人一一斟酒，所有人都举杯道贺，第一杯酒还没到嘴里，外面进来了一个人：刘贤清。
“胡大局长，实在不好意思，有事耽搁了一会。”
“刘处长，赶快入座，晚来了，罚酒三杯。”没想到胡德财还请了刘贤清，柳春燕脸上有些不适。
“柳老板？”刘贤清没想到柳春燕会在此。
“现在不是柳老板了，是嫂夫人了。”胡局长得意介绍到。
“嫂夫人？”刘贤清有些不理解，怎么成胡局长的太太了？
“刘处，你不知道，胡局长昨天瞒着大家已把美人娶回家了。”尚市长今天也在桌上。
“恭喜，恭喜。真不愧是警察局长，这种事情也保密呀？”刘贤清掩饰着自己的诧异。
“刘贤弟说笑了，赶快入席吧。春燕快给刘处长倒上酒。”胡局长张罗着。
柳春燕端着酒壶，脚步缓慢来到刘贤清的座位前“刘处长，我敬你一杯。”“嫂夫人，失敬失敬，还是我敬你才是。”刘贤清连忙起身，端起杯子；此时内心那种慌乱和忐忑不知如何化解。他此时才知道，为什么柳春燕三天前的西餐厅会喝酒，会说那番话，而且会醉酒后不停地喊着自己的名字。原来她心里带着一种对世间的痛和对人生的怨，在孤独中嫁给了胡德财。至于为什么而嫁，他不难想象。
这一晚上，酒桌上热闹得很，更多是客人不停地荤段子，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而刘贤清极力和其他人碰杯说话，无法看柳春燕。而柳春燕却在偷偷打量着他，感受着他的一言一行，这个让他心痛万千的男人。
而胡德财自然是开怀畅饮，不时地看看柳春燕那张绯红的脸，他内心男人那种征服的欲望，完全被填得慢慢的。
吃完饭，由于胡德财醉得过于厉害，大家只好各自散去。柳春燕把胡德财扶上车，说自己要去戏园子有事，让司机把人送回去。而故意走在后面的刘贤清，看着人都走了，才跟上柳春燕的步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刘贤清一把拉住她。“告诉你什么？”柳春燕只顾往前走。“你和胡德财结婚呀？”刘贤清知道她明知故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告诉你又能如何？难道你会娶我？我自幼无父无母，被一个乞讨的老人收留，无家可归；吃得是百家饭，穿得是破布烂衫，连个栖身之处都没有。五岁那年，老人病死在码头上，是柳家班看到我头插草标，才帮我葬了那老人，而收留了我。”柳春燕满口的怨气。
“春燕，你嫁也不要嫁个可以做你爹的人呀！”
“怎么呢？难道嫁给年轻的吃糠咽菜，有上顿无下顿的人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
“我养父养母一门心思，想让我为他们养老送终，让我一直跑龙套，就是为了让我找个好人家。可谁知命运偏偏让我上台成了角儿。如今姓胡的愿意给房子、金条满足他们的心愿，我能不嫁吗？我不嫁他，也会让我嫁给王德财，李德财，张德财，你知道吗？”柳春燕一股脑的发泄着，她失声大哭起来。她太压抑，太压抑了。
“春燕，春燕，对不起，你不要哭。你从来没对我说过这些，我怎么知道？毕竟你已经成了我的人，可一转眼你就离我而去。一开始，我的确是喜欢舞台上的你，可和你接触多了，我觉得你其实是个真性情的人。那天晚上你喝醉了，一直喊着我的名字，我才知道你的心思。否则也不会和你......”刘贤清道出了自己的心思。
“你现在说这些有用吗？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吗？有多痛吗？从来没有对一个男子动过心思。认识你，也觉得你就是一个有钱家的少爷。我一个唱戏的，压根就不可能。可每次见面，你从来没有对我有个任何不敬，让我对你另眼相看。那一晚，我只想给自己的过去有个交代。”柳春燕一双泪眼看着这个让自己心痛的男人。
“春燕，你为什么这么傻？你连说的机会都不给我，你让我如何是好？我自然是有家室，可也和你一样也没有爱过，你知道吗？我一心想走仕途，就是希望有一天靠自己有权有钱，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过自己的日子。可如今，什么都晚了，什么都没有了。”刘贤清仰天长叹。今天看到柳春燕，他才知道情思难掩！黑夜里的刘贤清，心里犹如针扎般疼痛。没想到从来不把女人当成一回事的他，这次却摔倒在柳春燕的脚下。
听了刘贤清这番话，柳春燕觉得心都掉了一地，她拼命地往前跑，叫了一辆迎面而来的黄包车，绝尘而去。
柳春燕还是去了戏园子，因为这两天没有自己的登台，观众明显少了不少。她坐在台下，看见台上的师哥柳文轩唱着《杨家将》，台下时不时有人喝彩，但春燕却觉得这和自己毫无关系。她心情无比沮丧地离开了，独自走在大街上。夜色下，她的身影显得是那样孤单、寂寞.....
回到家，胡乱地洗了一下，就上了床。此时身边的男人完全是一副死猪像，鼾声阵阵。她蜷缩着身体，拼命地抱着自己的身体，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风筝，随时都可能断了线，消失在天空的另一端。
命运的浪尖把她推向一个个漩涡，让她不得不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因为她除了自己，一无所有，每个人都想在她那里索取，而灵魂深处的她却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不知过了多久，柳春燕感觉到自己身上多了一个东西，压得自己喘不过气。原来睡梦中的丈夫，把左腿完全放在自己身上，根本无法动弹。她还是伸手使劲推了他，让他翻身把腿拿走。可这一推，却让胡德财清醒了，嘴里一阵“宝贝”就把她压在了身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一个月了。柳春燕这两天老是觉得犯困，刚刚吃过饭，她就上了床。“你怎么了？这么早就要我陪你睡觉？你这小东西！”胡德财说着就抱着她啃了起来。“别胡闹，我就是觉得困，想睡觉。”柳春燕闭着眼睛挣扎着。“是不是病了？不舒服？”他用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没有，只是近几日都想躺在床上，今天早上你走了，我又睡。大姐还以为我病了，吃午饭还来叫我。”柳春燕声音很低。“那就好好睡吧。”胡德财感觉扫兴。“你今天晚上去大姐那里吧，我真的困得很，眼睛都睁不开。”“好，好，我的宝贝，不打扰你就是。”胡德财看见被窝里柳春燕的确是倦意浓浓，只好关灯出去了。
“这春燕怎么了？怎么这么能睡？。”胡德财走到客厅，坐在了沙发上。
“我也觉得，从来没见她这样。成日都精神得很，这几天就像霜打得茄子，基本上除了吃饭，就没下过床。”胡太太手里给儿子织着毛衣。
“是不是有什么事？”“有什么事？也没见她出去，这家里只从她进门一直都好好的。白天我打麻将，她都是回娘家或者是去戏园子，要就是和你在一起。”胡太太觉得很正常。
“还是请个郎中或者医生瞧瞧吧，成日里在床上躺着，那不是个事。好人都要躺出毛病来。”胡德财点燃了手里的烟。
“嗯，明天我就让张妈去请个人给她瞧瞧。”胡太太呼应着丈夫。
柳春燕第一次在没有丈夫的床上睡了一个囫囵觉。
第二天，柳春燕吃过早饭，依然躺在床上。昏昏沉沉中感觉有人在说话，睁开眼睛，大太太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自己的床前。
“醒了？请了人来给你瞧瞧，你老是这样睡可不行。”胡太太连忙把躺着的春燕扶起来坐着
郎中坐了下来，看看舌苔和脸色，然后摸脉。过了一阵，他起身站了起来。“怎么了？”胡太太惊觉了一下。
“恭喜夫人，是喜脉。”郎中不慌不忙的做了一个表示恭喜的动作。
“我怀孕了？”柳春燕有些不相信，自己觉得毫无症状。
“喜脉？你说的真的？我怎么没想到呢？”胡太太根本就没想到这点。
“有些人怀孕吐，有些人怀孕贪吃，也有像姨太太这样嗜睡的，只是把这段时间过了，这样的情况就会有好转。”郎中拿出纸笔准备开方子。
“是，是，是，这我就放心了。”胡太太抑制不住内心的高兴，没想到柳春燕这么快就有了孩子。
“姨太太身体好，没什么大碍，我只开了一个保胎的药方。再有没事还是多走动，过多的卧床休息反而不利。”郎中嘱咐到。
“你说的是，我们会照做。”胡太太拿了八个大洋给郎中，算是赏钱。郎中急忙起身道谢。
送走郎中，胡太太回到卧室，叮嘱春燕好好保养身体，安心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去了厨房，让下人给春燕准备一些精致可口的菜。
柳春燕躺在床上，顿时没了睡意。她有一丝担心，又有一丝害怕，还有一丝惶恐；因为她不敢确定这个小生命父亲到底谁是？她不敢想，她觉得未来就像个魔鬼。
“德财，告诉你一件喜事。”见丈夫回来，胡太太就立刻叫住了他。“什么喜事？”胡德财一脸困惑。“你要当爹了”胡太太像个小孩子高兴得牵着丈夫的手进了屋子。“真的，你意思是春燕有了？”胡德财有些不相信。“是的，郎中看了，说是喜脉。”胡太太极力证明。“祖宗保佑，我要当爹了。真是太好了。”喜从天降，大快人心，胡局长心里比喝了蜜还甜。“看你高兴得，赶快去看看她吧。在床上躺了一天了。”胡太太知道丈夫此时的心情。“还睡着？以后生个孩子肯定是个瞌睡虫。”胡德财心里万般幸福。
“我的宝贝，还睡哦？起来了。”胡德财走进卧室，走到了床前。
“我不想起来。”柳春燕撒着娇，从被窝里伸出两只胳膊。
“听话，你不吃，肚子里的孩子要吃呀，是不是？”看着床上慵懒的柳春燕，胡德财一把把她抱了起来，让她穿衣服。
“大姐给你说了？”柳春燕很不情愿得脱下睡衣。
“是，进门就给我说了。这种事情难道还会瞒着不成？”胡德财把一件旗袍递给了她。
“真没想到，居然有了。”柳春燕还是觉得有些接受不了。
“有了好，有了好。”胡德财搂着娇妻走出了卧室。
第二天，柳春燕在丈夫得陪伴下回了家。得知女儿有了身孕，柳志和夫妇很开心；说什么也要让他们在家吃顿自己做的淮扬菜，庆祝庆祝。
“今天正好你们都在，想和你们商量一件事。”柳志和觉得还是和女儿女婿商量好。“什么事？”胡德财欣赏着枝头上的海棠花。
“我想回苏州把家里的两个老人借来。如今南边越来越吃紧，我担心呀。”柳志和双亲年过六十，身边没有亲人。“接来好，成都还算好，至少没有日本人横行。”胡德财很支持。
“爷爷奶奶一起住在这家里更热闹了，快两年没见他们了，挺想他们。”“原本想你们结婚让他们来，可日子不允许，这一路上来回也得个把月。让他们自己来我不放心，这兵荒马乱的。”柳志和自从有了这房子，就一直盘算着这事情。
“爹，你尽管去，我会去戏园子帮忙打理。”柳春燕从小戏班子里长大，父亲的那些个活她全然在心里，如今有个局长男人撑腰，她更觉得没问题。“真是成大人了，爹高兴呀。”
看着今天的女儿 ，柳志和心里美滋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