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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名士遭劫记

辛亥九月十四日,清江兵变。警信传到淮城,淮地无兵可恃。本郡绅士,有深藏密室者,有到团练局而束手无策者。适某某两君创议募集学生队,附设团练,局内专司巡逻城守之责。公举周君实(字实丹,名桂生,淮城名士。两江师范学校优级毕业生,淮南社发起人)、阮君式(字翰轩,号梦桃。《克复学报》记者,各大报义务通信员。山阳县高等小学校教师,淮南社编辑员)为队长。嗟改名巡逻部,仍举二君为部长。二君办事认真,嫉恶如仇,污吏劣绅皆当面呵斥,不稍瞻徇。二十四日,淮城宣布独立。会场秩序,谨肃不哗,皆巡逻部维持之力。于是都人士皆交口称二君办事妥善。先是清江甫乱,本郡学界议图光复,公举二君任军政分府事。其时清江都督,尚未成立也,二君力辞不获。迨二十二日清江宣布独立,公举蒋雁行为都督,电知淮城。淮人公举代表数人赴清接洽,周君实其一也。二君见清江既有都督,即欲取销军政分府,众又为淮郡府治,宜设分府,未允二君辞职之请。陈石逸(清宁省咨议局议员,名官彦)团练局长也,并嘱二君无恐,如官府有加害于二君者,我力担其责云云。二君于是仍尽其职务。二十四日,淮城始宣布独立。阮君演说独立之理由,声情激烈,大触疑忌(此时已伏祸机)。山阳县民贼姚荣泽,意存观望,竟不到会。二君疑之。次日姚到团练局,二君遂持枪向姚贼质问。姚面色俱改,二君并先曾拒众绅留姚之请,姚于是杀机动矣。乃与平日最契绅董某某密议,制二君死命。造作蜚言,煽惑商民,饬其爪牙杨建廷(回教徒管带团练)周嗣昌(汉军人,诡云浙籍山阳典史)于念七下午,密带马快班差役,逮捕二君,拥至府学内。不问一词,不接一语,不询地方人士之意见,竟枪毙阮君并处阮君以剖心刳腹之极刑。残杀手段,暗无天日。呜呼!竟于光复时,尚演此惨剧也。

嗣并为斩草除根之计,密捕周君之父与叔,羁押外监,勒令具伏罪甘结。阮君昆仲潜逃得免,然犹遣其心腹诱阮氏具免累禀。(阮氏未具)姚又以二君未经正式公判,既无供词,即不能不得此以为之据也。二十八日,镇军到淮,军中同志骤闻此惨,即向之质问。姚即对人诡云:“奉蒋都督令”,镇军人声言将向都督质问。姚大恐慌,即与走狗绅董密议对付方法。电话请都督承认,又由陈石逸赴浦运动蒋都督补禀补批。姚之忍,陈之无耻,皆不足责。独当时身负民望,躬任大局之蒋都督,竟亦不穷其究竟,而遽受其运动。此则编者所不解也。兹将当时姚告示及解释照录如后。山阳县正堂姚为出示晓谕事,照得警信频传,土匪滋扰,居民甚形惶恐。昨闻(清江于二十二日宣布独立并电知淮城,淮于翌日即派代表周实等赴清江接洽,何得谓之传闻)江北都督宣布独立,文武局所,照常办事,商铺循旧开张,地方甚为平静(巡逻部,日则整队梭巡,夜则露立守城,始获旬日之安。尔民贼,竟据为己功)。忽有城内周桂生(此告示中用周桂生名者,避周君赴清江接洽代表周实之名也)阮式等,既非地方公举,(巡逻部系学生队,学生非地方人士乎?学生公举,非地方公举乎)又无都宪札谕,竟敢自称军政分府(淮城本府治,又系江北中枢,军政分府之设立,有必要之理由。若谓无都提札谕,不得称军政分府,是无都督之地方,皆不能乘时光复矣)。屡下照会檄文,并条示团练局。前竟任黜陟之责(周阮操黜陟不便尔等行私,是以必除以之自便),又于二十七日,会同青年党类,(国民军耶示匪耶?)图吃齐心酒(欲兴“莫须有”之狱,竟忍心以此等龌龊名词,加之可钦可敬之学生队。吾为之一哭。),借图起事。益谋抄毁衙署局所,谋杀练董,抢劫商民(看他一派诬蔑之语,毫无实据,却只用“图”字“谋”字等虚话字,以坐二人之罪,可谓欺尽天下)。幸经团练预期觉察,激成公愤,报告各局戒严(吾敢信必无其事,亦必无此等报告)。适奉都宪派郑管带来淮访闻(既系风闻,自未属实。尔民贼杀人,则竟杀矣,何必嫁祸于郑君哉),会同团练杨管带,暨本县勇丁密拿严惩。(即如尔言周阮妄自尊大,何以未经正式审判,未曾公布罪状,竟加阮以剖心之刑,制周以枪毙之罪?草菅人命无论矣,残害志士无论矣。试问剖心刳腹,即专制时代,亦有此刑否?况在已经光复之后哉?)所有随从人等,均有身家,闻系胁类逼迫,(志愿投入学生队者,得谓之逼迫否?)一律免予株连。(谢谢)云云。

*周烈士实丹传

周烈士,实字实丹,号无尽,别号和劲。原名桂生,字剑灵,淮南山阳人也。生而有大志,负俊才,尤耽文史,能诗善饮,故又自号“山阳酒徒”云。性不谐俗,时为乡里小儿所揶揄。既来江南,肄业两江师范学校,遂移家青溪桃叶间。遭时丧乱,感慨淋漓,一发之于诗,所诣益进。岁己酉,冬十月朔,余与同邑陈去病、金山高旭创南社于吴中,四方贤杰,闻声相思。烈士偕女弟兰客、邑人周伟夏焕云,亦惠然肯来,称社中眉目,复倡“淮南社”,为桴鼓之应焉。明年秋同社高燮高旭何昭姚光蔡有守,结伴游金陵。烈士倾盖欢然,登临凭吊,唱和盈帙。酒痕墨渖,狼籍旅邸,则有《白门悲秋集》之刊。烈士自叙所谓凄馨哀艳之词,足以上继宋玉《九辨》者也。又明年八月我师起武昌,南朔响应,独金陵犹为虏守。烈士不欲居危邦,全家归淮上。而身自迂道过余于申浦,一宿即别去。已而苏常扬镇相继反正,烈士声大义于故乡,被举为巡逻部长登坛誓众,辞气凛然。虏山阳令姚荣泽者,阴贼持两端,不利烈士所为,私率役掩捕之,被执不屈遇害。时黄帝纪元四千六百九年秋九月二十八日。春秋二十有七,夫人王氏,女一五龄,子一生未及期,流离奔窜,惨酷靡状。老父叔轩先生,七十老公,横遭桎梏,虏令谋锢之十年,俾杜后患。会邑人有责言者,虏令惧,逸去,始得出。家本耕读,迨遭蹂躏,无以为生。呜呼惨矣!同殉者邑人阮式,字梦桃,亦淮南社中人。剖腹而死,厥暴尤烈云。

柳弃疾曰:闻烈士家淮上时,与同邑棠隐女士相友善也。棠隐怀才抱奇,而所适非偶,复中道夭折,遂发愤呕血死。烈士为立传表彰,复绘《秋棠图》以见意,征寰中作者题咏殆遍。自撰《秋海棠》绝句,前后无虑数十叠。余观烈士生平,盖缠绵悱恻,多情人也。一朝见危授命,慷慨慕义,奋为鬼雄。贤者不可测,亦足为我南社光矣。方武昌建义,而烈士友菽卿女士居夏口,烈士心危之,赋诗示余,有“男儿已分沙场死,莫遣蛾眉系我思”句。其《冬夜感怀诗》又云:“伤心乱世头颅贱,黄祖能枭祢正平。”呜呼!此殆所谓诗谶者非耶?白龙鱼服,黄犊平陵,磨盾雄才,遽弱一个。他日道便,当以一杯酒,招烈士之魂而奠之。

*阮烈士梦桃传

阮烈士式,字梦桃,号翰轩,别号汉宣。原名书麒,周烈士实丹乡人也。生而颖悟,长负魁奇磊落之才,不屑以雕虫小技自鸣。然下笔千言,纵横辟易,论者辄推为文坛健将云。肆业江北高等学校,继游金陵,入宁属师范学校,文誉益著。过江名士,周阮齐称,白门侪辈中无其匹也。先后主皖南宣城模范小学,淮南敬恭学校,山阳高等小学讲席,任上海香港鸠兹宛平诸报社通信员。时南社社友咸宁李瑞椿创《克复学报》于海上,慕烈士名,亦时以文字相讠垂诿焉。烈士生平持“民族主义”甚坚,读《思痛录》诸书,辄唏嘘太息。广州义师既败,闻耗扼腕,痛不欲生,每潺援流涕曰:“我汉族其遂长此终古乎。”及闻武昌树帜,薄海景从,则浮白击节,作石勒语曰:“赖有此耳。”素与周君交莫逆,淮南社之创,共执牛耳。淮上知名之士,奉为依归。而虏廷伪吏与强宗豪族,则疾之若仇。盖两君赋性刚直,不能奄媚取容。而烈士尤喜面折人过,不少假借,虎虎有生气,故忌之者尤烈云。值袁浦兵溃,镇扬反正,周君弃学返淮,与烈士共谋保障乡里,恢复南都。遂有巡逻部之创,举周君为长,烈士副之。内靖群盗,外御溃兵。时清江鼎沸,而淮上晏然,则烈士与周君功也。然忌者已目视,攘臂起矣。九月廿四日,以淮城宣布光复,万众胪欢,独虏令姚荣泽避匿不至。烈士知其反侧,以大义责之。虏令阳唯诺谢过,而密谋所以报烈士者。二十七日,诱执烈士与周君于淮城府学魁星楼下杀之。屠肠决腹,比于徐东浦之殉皖难。呜呼惨矣!春秋二十有四,遗著《唬红惨绿庵杂识》及《翰轩丛话》,幸未散佚,藏庋待梓云。

柳弃疾曰:闻烈士就逮时,捕者并及其弟锦麒,赖仲兄玉麒力持得脱。厥后虏令欲尽捕周阮父兄,为一网打尽之计。于是烈士兄保麒玉麒辈,先后避地润州,奔窜流离,稍稽复仇之举。虏令遂向壁虚造,诬烈士之死,玉麒实与闻告密,其阴险如此。嗣镇军支队驻淮,有问烈士与周君死状者,虏令震戒失措,遽私遁南通焉。会周君父叔轩先生出狱来海上,南社同人始悉殉义颠末,思昭雪其冤。苕溪陈其美者,革命党人也。发难攻江南制造局,传檄定江左,遂建牙沪上,同人告以虏令无状一日杀二烈士,不扑杀此獠无以谢天下。其美以为然,遂行文南通大索虏令,既就狱矣。而南通豪绅,夙与虏令有联,且利其赃私,匿不槛申。虏令复四出奔走,至上书大总统孙文,文令下迄不得要领。其美愤激,驰电力争。意谓吾辈革命本旨,实因亡清政治之不平。今顾瞻民国,犹吾大夫,深负初衷。今日之事,若不得当,义旗还指,当在南通粉身碎骨所不敢辞,衅非我开,敢告天下云云。文意始悟,覆如其美旨。海滨慷慨之士,读其美文,至有感激泣下者。或谓胡虏未平,非吾内讧之秋。不知旧邦新建,首重刑赏。刑赏不明,本实先拨纵中原廓清,而厉阶终梗,不及十年,国其为沼乎?故今日之争,实关民国之荣枯,又岂仅仅为一人恩怨地哉囗皖人夫己氏者,尝卖文于《克复学报》社,复主谋报事,亦与虏令有联。烈士死,夫己死袒虏令以与清议抗;呜呼人心死,公理绝矣。同人念大仇未复,虏令稽诛,无足稍慰烈士与周君在天之灵者。爰以中华民国元年二月十一日,开会追悼。玉麒持烈士状,乞余一言,义不获辞。遂排比其事,而系以议论。俾后之撰民国国史者,有所取裁焉。

*尹锐志女士小传

尹女士,号锐志,绍兴人,其妹维俊,俱受学于秋瑾女士。时锐志年方及笄,妹年十五,已具革命思想。秋瑾女士深器之,即引为同志。迨安庆事发,秋女士被害,二尹偕逃香港。其后奔走四方,江浙湖广之志士,莫不为其联络。苦心孤诣,数载如一日。广州事败,二女士为同党所推,遂来沪上组织机关部于法租界内。凡同志之经沪者,必以是处为会集地点。民党之声气,得以呼通联络,不蹈前数次阻隔之弊者,赖二女士之力也。二女士在沪上,非仅组织机关为己事,又往来江浙间,竭试其运动手段。无论男女各校,海陆军人,莫不受影响。海上精武体操二校学生,早聆二女士之名,与之联络筹谋,已非一日。二女士以三寸不烂舌,向富者劝捐巨款,智有力者引为死党。沪杭苏之恢复,皆其同党所为。二女士于恢复杭州时,尤为出力。毁抚署时,人不敢前,二女士身先士卒,骑马而进。手持炸弹第一掷入者,即锐志女士之妹维俊女士也。杭城恢复后,锐志女士留沪筹划北伐,不幸于法界寓内,以炸弹暴发,伤及后脑,不省人事者数日,后幸渐愈。女士躯体矮小,然胆量之大,虽七尺须眉,不能过焉。女士又长于文,民党往来公文电报悉自裁之。

维俊女士,即锐志女士之妹也。一对姊妹花,同具其光复汉族,灭除满虏之胸怀。推翻黑暗专制之阶级,建设光明共和之政府为目的。沪杭赖两女士辅助之力,先后光复。拟即赴镇江,破金陵,杀张勋,以平定南省之大局。再率领女子军,由津浦铁道,北伐燕京,扫荡虏窟。锐志女子,既因后脑受炸弹之伤,在沪就医不果。维俊女士遂统敢死队前往,破坚垒,冲贼锋,身先士卒,勇进不却。沪滨人士,闻南京光复之捷音,纷至迭来。皆叹女士为秦良玉再世,玛利依第二,伟哉女士!实为吾中国女同胞,特放光辉,一洗从前柔弱委靡之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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