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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寻找

那个女孩在灾难爆发以后,应该是一直于父亲呆在一起,而她父亲也算是称职,基本没怎么让她遭过末日的苦,所以她没有迎接末日的觉悟也是应该的。

秦越这样想着,算作给自己做出刚才那个愚蠢决定的解释与安慰。同时也丝毫不敢放慢脚步,唯恐一个不打紧,再回去时看见的就是一堆腐朽枯骨和一群正在大快朵颐的感染者。

下水道四通八达,秦越只能一路顺着主道往前走,路上有几只普通的感染者,秦越用铁棍很轻松的就把它们全部干掉了,下水道没有光源,所以下水道的感染者几乎都不具备视力,对付起来并不困难,但是现在在秦越面前最大的问题是在这种环境下他的视觉也受到了影响,他也不敢开手电筒,因为那样会让他完全丧失手电筒灯光聚集以外的地方的视力。

好在,这个下水道并不是很长,走了一会,秦越就看见了一个小分岔路,而在分岔上就写着一块指示控制室方向的标识牌,秦越加大步伐,很快就看到了一个扇深红色的大门,门上的标志牌上,【水阀控制室】几个大字依稀可辨,这扇大门倒也完好,秦越伸手扳动门把手,虽然把手可以扳动,但是门却没有被打开。

秦越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铁丝,那是刚才他从铁丝网上拽下来的,也是那片铁丝网上为数不多的完好的一根。他把铁丝头掰弯,伸进控制室的锁眼里,一边扭动手里的铁丝,一边用耳朵仔细地听着锁孔回馈而来的细微声音。

老天有眼,在扭动了将近十分多钟以后,秦越听见了锁孔里传出了“啪”的一声,他顺势把铁丝又往锁眼里捅了捅,然后再次尝试着扳动门把手,门开了。

进入控制室以后,秦越一眼就看见了天花板上的灯泡,灯泡下连着两根导线,导线的中央是一个开关,开关过后的部分进入了控制台里面,然后通过一个小孔连接在一个室外放置的小型发电机上,这应该是在灾难爆发以前,这里的值班人员在灯坏掉以后,临时搭建的照明系统,这真的很及时,因为他可没办法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操作机器,而且,连接这个电路的人肯定也没想到,在未来,所有官方的电路都瘫痪的时候,这个小灯还可以继续为一个他从没见过的陌生人提供帮助。

秦越按下了开关,悬挂在天花板上的灯泡在经过几次闪烁以后,亮光逐渐稳定,虽然光源很微弱,但是也照亮了这狭小的控制室。

秦越走到控制台前,却一下傻了眼:控制台上写的竟然全是英文,而在右上角,一个用两个英文字母组成的LOGO也煞是惹眼。

“【哔】,都是中国人就【哔】不能用个中国货吗,一个破下水道还使你妹夫的洋机器,外国的月亮更圆还是怎么着。”

秦越俯下身去,看了半天,实在没有头绪,他在上初中时是个典型的不良少年,整天不是打架斗殴就是抽烟喝酒,旷课更是家常便饭,对于他不感兴趣的英语,他基本从来不去上课,以至于直到初三,他的英语水平还停留在勉强能念出个“鼓捣猫宁”“噎死”“弄”,眼下这种情况,还真应了他那语文老师的说法叫什么书到用时方恨少了。

“早知道当年少打几个人,多学几个词了,真是,当年那老师应该告诉我将来的某一天我会被关在这个破控制室里操作一台洋机器,这样的话老子当年肯定好好学英语。”即便是这种情况下,秦越也要摔锅给自己那早已不知存亡与否的老师,果然是实实在在的坏学生啊。

最后,秦越索性准备把所有的按钮都按一遍,反正这里面肯定会有一个是放下水阀。先按哪一个呢?秦越把眼睛锁定在了最大最红的那个按钮上,那颗硕大的按钮上写的STOP秦越还是认识的,虽然他不知道这和水阀是否有关系,但是他还是决定先尝试一下这个,毕竟这是他唯一认识的一个按钮。

按钮按下以后,室内的灯突然灭了。这是因为,标记有STOP的按钮,在一般的大型电气设备上都是用以进行急停的,也就是当机器出现某些故障或者严重超负荷,来不及通过操作系统进行手动关闭的时候,可以迅速拍下这个按钮强行断开电源对机器的供电,可以有效防止故障的进一步扩大。而安装灯泡的人应该也把灯泡的供电线路连接到了那个开关上,所以秦越刚才不仅断开了主电路,也断开了灯泡电源。不过这一点,秦越当然不知道,他只是单纯的以为自己又记错了STOP的意思。

秦越试着又按了几下那个按钮,但是按钮被按下以后就没有再弹上来,自然也是按不动的,秦越当然不知道,急停按钮在拍下以后需要旋转才能重新弹起,按了几下无果后,他的火气又上来了,使劲一拍急停按钮,刚准备骂,灯泡又亮了。原来就是刚才这一下,急停按钮的内旋环被砸断,按钮就弹了起来,给机器恢复了供电。

“哎呦我去,怪不得都爱用洋机器呢,别说,这洋机器还真挺好使,有毛病拍一巴掌就好了。”

秦越再一次试探性的按了一下面前一个小按钮,远处的机台上几个灯泡闪了闪,随后他身后传来了关门声。

“哈?这洋机器还会关门?”

然而这次,关门的还真不是那台给秦越带来惊喜的“洋机器”,秦越按的只不过是一个给对面机台操作权的按钮,而真正关门的家伙,现在已经悄悄接近了秦越。

“真有意思,我来看看这是什么!”

秦越又按下了一个上面写着“becareful”的按钮,水阀上面的几个红色警示灯开始闪烁,而发动机附近的喇叭也想起了警示声。

“靠,又不是,这次试试这个。”

秦越虽然恼火,但也只能继续试下去。就在这时,秦越感觉身后有人戳住了自己,同时,两只黝黑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一边去。”秦越下意识的扇开了那只手,大概过了0.01秒以后,他才反应过来,一个猛步向前一跳,蹲在了操作台上,这时他才借助着幽暗的灯光,看清了来者的全貌。

毫无疑问,对面是个感染者,而且不论是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非常标准的丧尸,但是这种派头的丧尸秦越还真是第一次见,丧尸的上半身穿着一身西服,虽已经不算整洁,但一眼就能看出是那种价格不菲的高档货,秦越想了想刚才的遭遇,一下子感觉全身上下所有的毛发都竖了起来,如果刚才这只丧尸直接扑了上来,自己可能就要血溅控制室了!

秦越看了看丧尸的左臂,它的胳膊上有一道咬痕,手脚被铁索捆缚着,地上还散落着一些零钱,看样子这是某个大老板,灾难爆发前被绑架到了这里,等着家人拿赎金来救自己,或者是被嫉妒他业绩和能力的同行关进了这里,任由其自生自灭。秦越四下看了看这个小地方,感觉他有点可怜。一代成功人物,最后终结在这个永远看不到外面的地方,连爬也爬不出去,只能在这里等待死亡,相比他最后也是绝望的吧。

丧尸怒嚎一声,似乎准备扑上来,但是由于它脚上的铁索限制了它的行动,它在做出一个颇有气势的前扑动作以后,就直挺挺的摔倒了,而这个悲催的家伙,它那张本就不好看的脸也砸在了操作台上,那些凸出的按钮直接刺进了它的面部。而正在这时,不远处,水阀缓慢的被放了下来,好吧,看来这个倒霉的家伙正好触碰到了对应的开关。

秦越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他第一次发现世界上居然还有不用别人打就把自己搞的半死不活的感染者,看样子这些养尊处优的大老板果然体质很差,索性他也不再补刀,直接从那个感染者身上踩了过去,跳下了操作台,离开了操作室,,随后,他把门狠狠的扣上,拔出了铁丝,听到门锁里传来了反锁的“嚓咔”声以后,他快速离开了这里。

水阀关上以后,污水的水平面便逐渐下降,没用多久就完全退去,只留下一堆粘稠的胶状物留在水沟底以极其缓慢的速度静静流淌。

秦越的方向感还不错,在下水道里绕了一会,所幸也没有迷路,没多久就找到了原来的地方。但是女孩已经不在那里了,在原地不远处有一摊血迹,还有一片沾满鲜血的布状物。

虽然秦越已经猜到了这个结局,但是一时还真的有点难以接受,难过了一会,秦越走了过去,打算捡起那块布状物,到时拿出去埋了,也算是给那女孩一个结局。可是等他眯起眼仔细看时才发现了不对劲,那根本不是布料,而像是一块某动物的皮毛,秦越看了看地上的血迹,血液的颜色很奇怪,几乎是黑色的,人类的血应该不是这样。

那女孩可能还活着!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之后,秦越准备去寻找那个女孩,或者说,至少去确认一下她的存亡。

打定主意,秦越打开了手电筒,开始了寻人之旅。

下水道北部只有一条主路,秦越打开手电筒,摸着墙壁往前走着。

“喂,你在这吗!回答我!老妹?美女?”秦越不停地向着不远处的黑暗发着问,而回应他的只有阵阵的回声。

在不知道抹黑探索了多久以后,终于在远处不可见的昏暗中传出了一阵窸窣的声音。

“是你吗?”

秦越打开手电筒,用灯光瞄准了声音的来源,但是当灯光聚焦过去的一瞬间,一个黑影从光点旁边一闪而过,随后窸窣的动静就随着黑影一起转移到了秦越左边。

秦越以最快的速度调动了灯光的方向,指向黑影的去处,终于在左边的墙根处照到了黑影的本尊:那是一个布满了奇怪绒毛的背影,上面布满了星星点点的血迹,背影下面还拖动着一条足有半米长的奇怪尾巴。

那个背影的主人背对着秦越,正在聚精会神的啃着什么东西,虽然秦越距它还有大约一米的距离,但是却能清晰的感受到“咔擦咔擦”的咀嚼声以及那让人生厌的血腥味道。

“呕!”秦越一下子没忍住,一股秽物从嗓子里喷涌而出。与此同时,那个背影似乎听到了声音,猛地回过头来,然后突然一窜,消失在了秦越的视野里,只留下一块血肉混合体。然而就在那一瞬间,借用手电的光芒,秦越也看清了,那是一只巨大的老鼠,足有半人多高,而地上的也不是别的,是半只血肉模糊的宠物狗!

突然,忽的一声,秦越感觉后脖颈一凉,回头看去,正是被放大的那只大老鼠的一张臭脸,此时那只大老鼠正把尾巴绑在下水道上的水管上,倒吊着看着秦越,它的鼻子已经几乎能贴上秦越的额头了,而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也一超浓郁的形式毫不遮掩的喷射到了秦越脸上。

“呕!呸!:秦越又是一阵恶心,但是这次,他索性也不再忍耐,直接一整口直接吐到那只老鼠的脸上,老鼠也被这一下打的猝不及防,一下失去重心,从水管上跌了下来,秦越趁机对准那张丑到爆的脸,一脚狠狠地踩了下去,伴随着鞋跟踱地的声音的,还有那只老鼠脑壳破碎的响声。

失去大脑的老鼠身体抽搐了几下,失去了一切生命迹象。

“我去,看来以后我也会害怕老鼠了!”秦越看着地上的尸体,只感觉那反胃的感觉又来了,但是刚才胃里那点东西早被清空了,只能干呕一阵作罢。

对着地上的尸体狠狠地啐上一口,随后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去。

前面走过不远就是刚才下来的水道口,秦越抬头看了看,铁门没有打开,看来那个女孩应该还没有离开下水道,这对秦越而言倒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水道口铁门外的尸群已经散去,只剩下三三两两的感染者还在门口毫无目的的游荡,感染者没有记忆和狩猎意识,所以只要能逃出它们的视线,它们很快就会忘却了猎物的存在,除非再度看见可以攻击的目标,不然它们不会对于周围的物品产生任何兴趣。

“唧唧”

秦越的背后突然响起了略显耳熟的奸笑声,秦越猛地回过头,瞬间懵了,步入眼帘的场景让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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