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咳嗽了两声，他的眼神才慢慢望向了我。
“我，我想请你们调查杀害苏苏的凶手。”他说话时眼神从不直视我们任何一个人，一直在飘忽。
“小子，你原来也是这幅德性。”北斗的话在我心中响起。
我并不否认它的说法，以前的我确实也是这样，**而不擅与人交流。
“那先说说你和潘苏苏吧，你们是男女朋友吗？”我问魏小川，希望通过交谈稍微了解一下他。
“不……啊，是的……不，我想可能不算。”魏小川神色紧张，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接连变换着答案，目光却看向谭玲玲那边
。
他很窘迫，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
这时我看到谭玲玲向这边秦楠使了个眼色，秦楠会意地站起来，对我轻轻说道：“我和玲玲姐好久没见了，出去转转。”说完
把怀里的北斗放在桌子上。
谭玲玲临走时对魏小川说：“你和方远说完了，就自己先回去，他最后的答复我会告诉你的。”
魏小川茫然地向她点了点头，眼中又闪过一丝紧张。
两人走出去之后，屋内只剩下魏小川、我、还有北斗。
我才又说道：“现在只有我们两个老爷们了，你不用再担心什么，有什么尽管说吧，我保证不会有第二个人听到的。”
说完我扫了眼卧在桌子上的北斗，它眯着眼睛，尾巴慢悠悠地上下甩动着。
虽然秦楠和谭玲玲都走了，但是魏小川依旧焦躁不安，眼睛游动，几次欲言又止。
我起身倒了杯水递给他，他喝过之后，情绪平定了不少。又过了一会儿，这才用极其低沉的声音说道：“我的第一次是和苏苏。”
……我没想到他第一句竟然是和我说这个。
吃惊之余心中也深感惭愧，刚刚还说这位仁兄和以前的我一样，没想到人家在这方面比我进步多了.起码这位仁兄已经有过体验
，而我到现在还是个处男。
魏小川没看出我的心理变化，开始叙述他和潘苏苏的前因后果。
潘苏苏和魏小川是同班同学.但一看便知，潘苏苏不论是身材还是相貌，都是可圈可点的，相比之下，魏小川则太过普通,性格上也没什么出众之处。
从两人一上到大学开始，魏小川就开始疯狂的追求潘苏苏，像所有没钱没貌，个性又不那么放得开的男生一样，魏小川按照惯例选择用诚意去感动潘苏苏。
感动一个漂亮女孩需要诚意，诚意需要用各种礼物和一次次浪漫的约会来表达，而这些需要钱。
魏小川有诚意，但他没钱。
我说过，从外表看，魏小川是个很执着的人。我猜对了，他确实如此。
为了赚钱，魏小川开始拼命打工，去工地搬砖，去快餐店当小时工，在赚到钱后，他请潘苏苏出入各种高级的消费场所，买各种她
喜欢的礼物，以此来博取女神的欢心。这样的日子也许会有那么一天或者两天，然后他囊空如洗，再去疯狂打工，积累下一次约会
的钱……
这样的事情听来让人感到心酸。
“那时候我觉得我是在狗和人之间徘徊，打工时就是狗，和苏苏在一起时我才是人。”说起这些，魏小川目光闪出的光彩，情感也很真诚，发自内心的真诚和幸福。
“值得吗？”我纠结了半天，还是把这三个字问了出来。
“值得！为了苏苏，我做什么都值得。”魏小川干脆地回答，言之凿凿，斩钉截铁。
好吧，我想我不应该去介怀太多，毕竟我这个人对感情的了解，还不如对鬼的了解。
也许，不是每段感情都必须让人了解，正如不是每段感情都必须要有个圆满的结局。
对于魏小川的付出，潘苏苏反应其实……怎么说呢，也还不错。被魏小川的诚心感动后，主动和他发生过几次关系，就像魏小川自
己说的，他的第一次给了潘苏苏。
但也仅此而已。
这个时代追求物质生活的女孩很多，潘苏苏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我们没资格指责她对或者不对。魏小川这样的做法也许可
以感动她一时，却不能满足她的虚荣心，所以两人之间更像是单纯的***保持着极不稳定的男女关系。
听他说到这，我不禁想到我和秦楠之间现在又算什么？我拉过她柔嫩的小手，和她躺在过一张床上，可这样算男女朋友吗？
虽然周围所有的人都已经认为我们就是男女朋友，可他们不知道我们之间还有个北斗，北斗可不像他们认为的只是一只猫。
再说——我又能给秦楠什么？想到这，一种患得患失的情绪涌上了心头。
我摇了摇头，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继续听魏小川的讲述。
事情的发生，源于潘苏苏进入了一家顶级休闲会所打工。这是个高档奢华的休闲会所，潘苏苏在那里的工作很简单——陪聊。
陪聊，似乎不是什么好词汇，我记得有过一阵电视上还报道过，不少陪聊机构都会涉及皮肉交易。
“你是不是觉得潘苏苏可能……牵扯到一些不好的交易？”我尽量婉转地问道。
“这我不敢肯定。我调查过那个地方，但因为我没有钱，那里是会员制的，档次很高，所以我根本没办法进去，也只是调查了一个
大概。我只知道在那里打工的没有真正的小姐，都是大学城的女大学生。客人进去之后会从花名册挑选自己喜欢的女孩陪她里聊
天。在会所内消费一些甜点、饮品什么的，如果谈得合适的话也可以再出钱把女孩带出去，至于出去以后干什么，就很难说了。这
一切完成后，对方除了付给会所费用，还会单独付给女孩子相应的报酬或者赠送礼物。里面的女孩把这个叫做陪伴费或者车费。”
我还真不知道，现在还有这样的消费场所，聊天也可以挣钱。这年头的人对挣钱和花钱总是充满了创意。
“对此……你不生气吗？”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问了出来，仔细观察着魏小川的反应。
我有理由怀疑，杀死潘苏苏的，说不定就是眼前的这个魏小川。
妒火中烧，因爱生恨，这种事并不少见！
“我只气自己太穷，”魏小川并没有理解我的想法，低着头悲声说道，“如果我有钱的话，我会给她全世界最好、最美、最奢侈的
东西。如果我有能力的话，我绝不会让苏苏做这个，我会让她天天陪在我身边，哪里也不让她去，这样……她就不会死的那么惨。
”魏小川说着说着终于情难自禁，趴在桌子上无声地哭起来。
“这货说的都是他做不到的事，说个毛线？这小子根本就是个超级备胎。”猫的声音在我心里恶毒地挖苦着。
了解这只猫本性的我没做声，任由魏小川一个人哭个痛快。我当初被梁美娟拒绝时也有过这种想哭的情绪，却无论如何也哭不出来，那种难受的心情我了解。
想哭的时候能哭出来，其实是一种解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