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玲玲一脸失望,嘴里嘟嘟囔囔着说自己不想一个人。她们三个,唯一住校的就是她了,林晓筠是因为住宿收费太高,而小瑾则有更多的难言之隐。
在校门口三人分手,小谨背着书包往住处走,心里琢磨着先回宿舍一趟。她晚上打工上的是夜班,七点到十二点,这会儿还有空回家洗个澡,吃点东西。她住的地方离学校不远,是在一家小公寓里租了个单间,这里住着许多学生,有要考研的,有高考复读的,像她这样高中就出来住的并不多。
学校里有提供宿舍的,但她不喜欢学校的氛围,偶尔上上课也就算了,让她一天24小时全待在里面,怕是连呼吸都会变得困难。
至于回家……其实也不是她不想在爸爸那个家里住,只是自己和那家人格格不入,那个小三上位的董美丽每次都是斜着眼看她,笑得阴里阴气,有时候好像跟要咬人似地。她还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都是董美丽生的,只是他们对她态度更加恶劣,小弟弟才六岁,每次见她都要拿东西扔她,有一回拿口琴砸伤她的头,去医院缝了三针。
爸爸知道了要打弟弟,被董美丽连哭带恼的挡住了,说他为了女儿,要打不懂事的孩子。爸爸无奈,也只好忍住了,转而安慰了她几句,让她别在意。那不咸不淡的话,让人听着胃溃疡都挤兑出来了。
本来小弟弟岁数小,还不太知道什么,对她也不该有那么大的仇恨,要不是大人挑唆怂恿,怎么会做不出这种事来?
董美丽如此,那个只比她小两个月的妹妹更是个两面三刀的笑面虎,当着爸爸的面对她一口一个姐姐叫的甜蜜,背着人就用最恶毒的语言辱骂她。
说她是笨蛋,乡下妞,臭婊子生的小婊子。
最后一句把她都给气乐了,当年她妈才是小三好不好,挺着个大肚子逼着她妈妈和爸爸离婚,天下就没这么无耻的人。虽然长这么大没见过妈妈长什么样,但是她相信母亲是个很骄傲的人,虽然做事糊涂点,但绝不是他们口中的坏女人。
在这样的家庭里她隐忍了三年,今年开学上高中的时候,她就跟爸爸说要到外面租房子住,想自己体会一下生活的艰辛,这样有助于以后的成才。本来爸爸不同意的,可架不住董美丽吹枕边风,那女人早就想把她赶出去,自巴不得她滚的远远的。
于是她在升入高中的第一天,就从豪华高档别墅的家里搬出来,搬进了这个十二平米带独立卫生间的小公寓。虽然日子过得清苦些,却难得耳朵清静了。
父亲每月都会给她一笔生活费的,但她从来不用,只靠着在外面打打零工赚点钱。
贵族学校的学费一交就是一年的,这些都是爸爸做主,她也不用管,倒省了许多麻烦。否则凭她一个学生,想挣出那笔学费来,做梦都不可能。
原本她想在普通学校读书的,可爸爸说什么也不允,说他的女儿不能丢人,说出去不好听云云。说到底都是为了他的面子,却没一句是真心替她想的。
她不喜欢这个学校,一点都不喜欢,明明是个学校,却没半点中学样,都是为有钱人服务的。这里的人眼里除了钱,就只剩下钱了。
这让她更想念她的狐狸爸爸,他背着她漫山遍野跑的时候,那种幸福是谁也替代不了的。
想到狐狸爸爸可能会给来信,路过公寓门口的信箱时,她特意在里面翻了半天,当真找到一封信。牛皮纸做成的信封,很普通,只是上面印着一个红红的小脚印,让她一眼认出这是给她的信。那是小八的脚印,狐狸爸爸每次写信,小八都会在一旁捣乱,然后他就抓起小八的爪子摁在印泥上,再印到信封,说是给她留个念想。
看着那脚印,她脑中浮现出小八可爱的样子。小八是她的狐狸八哥哥,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狐狸妈妈的奶同时养了他们两个,同吃同睡,连身上的气味都有些相似了。
一想起他们,满心都是甜的,快乐乐的抱着信回房去读。信是小七哥哥写的,例行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被人欺负?然后末了又加上一句:小八过去了,注意查收包裹。
苏小槿吓了一跳,查收包裹?难道小八是用快递寄来的吗?想到她这阵子忙,已经半个月没去公寓接收包裹的地方了,这不会把小八闷死吧?
她慌慌张张的往外跑,出门时差点和一个端着脸盆的年轻人撞了,那人撒了她一身的水,她也顾不上身上湿了,一路跑到包裹收发处,气喘吁吁道:“大爷,有我的包裹吗?502的。”
“有。”那大爷年岁大了,眼神也不好使,翻了半天才从一堆包裹中翻出一个箱子。他抱在怀里,嗅了嗅,忽然道:“这里面怎么有股臭味儿?”
苏小槿顿时吓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莫不是小八死在里面,身体都臭了?她慌忙抢过包裹,抱着往回跑,一时没看见路,头撞在门框上,疼得她直吸溜嘴。
忙拿了把剪子把包裹拆开,里面三层外三层的包着,就是不饿死也得闷死。一边拆,一边骂:“这小八在闹什么?居然找个快递公司就把自己寄出去了?”
箱子打开,顿时一股臭气袭来,熏得她几乎站立不住,她抖开层层报纸,终于从里面捞出一只气息奄奄的狐狸来。
万幸还活着,只是毛发都打了绺了,下面一坨坨的,疑似屎尿的东西。
苏小槿叹口气,小八哥哥缺魂儿的程度,真的是无人能及的。
把他丢到厕所的浴盆里,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顿刷洗,用吹风机一吹,又恢复了狐狸小八俊帅的模样。不过他依旧闭着眼,那有气无力的样子,分明是饿了好几天了。
苏小槿把箱子里的垃圾都收拾了,又开了窗户放了放气,然后打开冰箱把昨天剩的牛肉饼热了热。看他狼吞虎咽的吞下,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才恢复了一点力气。
苏小槿问道:“小八,你怎么到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