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无声无息的流失,周帝尘与梦凡卿两人,就这样在青石场地上彼此相对,静静地站在那里。
即使有太多的语言,也无法用心来表达,只有彼此的眼神,相互解读着对方的情意。
这一刻,风起,两人的衣衫随风而动。尽管只有太阳的余晖,还是有点炎热,却是对周帝尘与梦凡卿来说,没有丝毫感觉。
这种无言的对白,却没有维持多长时间,便被几道不和谐的声音打断…
“周帝尘!你好大的胆子!”
“打碎凤凰石像,按照族规,应当处死!”
听到这几句话,周帝尘知道,该来的迟早会来,这也在预料之中。不过,却是放不下刚刚才释放的情感,还有一直照顾自己的爷爷。这两种,任何一种都足以让自己,有不离开的理由。
只不过,这一切来得太快…
伴随着呵斥声,一道道破空声响起,从青石场地上空显出身形。落在凤凰石像的碎石旁边,一个穿着一身黑衫的白发老者,足足比周帝尘高了那么一个头。
仙风道骨般的模样,却是没有任何表情,只能从老者的双目中,看出此时的复杂心情。老者没有任何言语,只是默默的弯下身子,颤抖着双手将地上的碎石块捡起。
一双枯树枝般的双手,看起来显得那么有力量感,此刻却是在看着凤凰石像的碎石,双眼变得微红,稍稍有点湿润,这位老者就是凤凰村中的族长,周洪武。
在族长的身后,则是站着一位同样服饰的中年男子,和一位与周帝尘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也就是周帝尘的大伯周福源与兄长周乐川。
“来人!将其押入石牢!明日行族规!”站在周洪武身后的周福源发话了,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很难猜测出他在想什么。不过,周帝尘却是知道,他这个大伯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么多年来,不知给自己带来多少事。
“毁坏石像可是死罪,刚好给你妹妹找了个好归宿,你也可以死的瞑目。”周乐川瞧了瞧一边的梦凡卿,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对着周帝尘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神色。
一边的梦凡卿听到周乐川的话,小脸显然是羞愤交加,变得通红,却是没有一点办法,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看谁敢将我孙子处死!”就在梦凡卿焦急,周乐川得意的时候,一道宏亮的声音,带着满腔怒火,在青石场地上的众人耳边炸响,显然是动了法力,不用猜也知道这是周帝尘的爷爷,周洪泽。
对于这个声音的主人,在场的人都是一惊,周福源父子更是把目光投向族长那里。
“老三,你就算有再大的怒火,这一次也无法护住你这个孙子。身为族中长老,你应该清楚,毁坏凤凰石像是多么严重的罪行。”一直在碎石旁没有说话的族长,看了一眼周福源父子,便对着周洪泽淡淡开口。
“哼!周洪武,你今天没经过我,便把我孙女娶配给东家,现在又将我孙子置于死地,你难道忘了当初老大是怎么交代的!”周洪泽怒不可竭的吼着,实在难以平息心中的怒火。
“老三,你应该知道,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更何况这一次是凤凰石像被毁坏,如果不这么做,无法向族人交代。”周洪武深知周洪泽的秉性,火爆脾气一爆发,十头牛都拉不住,要不然族长之位也不会落到自己头上,只好让他知道事情的重要性,稳住他的情绪。
“爷爷,这件事我承担一切责任,您就不要再护着我了。族长,我记得族中有一条族规,可以来抵消死罪,晚辈只要达到这个条件,自然就无罪。”周帝尘看着自己的爷爷,坦然承担了一切,转而对着族长淡然开口,完全没有这些事情放在心上,显然是早有对策。
“不行!”
周洪泽与梦凡卿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反对道,对于那一条族规的可怕,是深刻异常。梦凡卿只是从书上得知那条族规的可怕,而周洪泽可是亲眼见证过那一幕,几乎是十死无生的绝路,凡是进去过的人,从来都没有生还过。
“爷爷,这一次您就听我的吧…这是我的选择…”周帝尘看着自己的爷爷,无奈的说道。
“好…好吧…”这一刻,周洪泽感觉自己好像变得更老了,说话都显得没有力气…
“哦…那就依你所愿,或许这对你来说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周洪武听到周帝尘此话,也是有点意外,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
“不过,我有个要求…”周帝尘说到这里,看了梦凡卿一眼,显然是放心不下她。
“在我没出来前,梦凡卿不能娶配给东家二公子,东漠原!”周帝尘继续说道。
“可以,不过前提是你能够活着出来。”看着周帝尘的那副模样,周洪武心里也是明白了几分,便欣然答应。
“既然如此,都回去吧。”周洪武对着周福源父子及族中执法队淡淡开口。
“老三,这回你没什么话可说了吧,进入那里对你孙子来说也算是一个造化…”看到人基本走完,周洪武对他这个亲弟弟说着。
“造化?”周洪泽对自己这个哥哥的话感到很莫名其妙。
“老三,你看看那些碎石里面残留的法力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了。”
周洪泽没有理睬,而是直奔碎石块而去,随手拿起一块碎石,放在手上探查。
“哈哈…这个小兔崽子!瞒得我好苦…”周洪泽探查完,便大笑出声,随后觉得欣慰,似要流泪…
“老三,想当初我们兄弟三人,是何其不容易,苦苦将家族维持至今,总算是看到点希望…”
“看这个碎石块的法力,显然是刚刚才练成战相,他需要更多的磨练,这里不是他需要的天地,他的天地应该在更远的地方…”周洪武依然是淡淡开口,只不过少了几分严肃感。
“希望他不会像他的父母一样,一出去再也不会回来…”周洪泽一想起自己的儿子及儿媳,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带着惆怅的心情离开了青石场地…
看着这个老弟的模样,周洪武也知道他心里的滋味,一向面无表情也变得有点感伤…
望着堆满碎石的地面,随手一挥,碎石重新合起,接着将一道红色的光芒打入其中,掐了几个复杂的印诀,一个新的凤凰石像诞生,只是缺少了之前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