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BJ过了一个暑假,快要到开学的日子了,也是时候该回家了。
2000年8月20号
爷爷早就在火车站外等着了,他的外貌跟前几年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化,在洑林刚从小的意识里,爷爷就对自己非常好。性格有些滑稽的他脸上从来都是带着乐观的笑容的。自己小的时候调皮,任性,喜欢吵闹,但是爷爷从来没有因此打过自己,甚至连说都不舍得说一句。
在BJ的这段日子里,洑林刚这心里倒是没有怎么想爷爷,可事到如今回了家,看到了爷爷,呼吸着来自家乡的新鲜空气,他才突然觉得自己原来是那么的想爷爷……
“爷爷!爷爷!”洑林刚老远就看到爷爷那个老光头,爷爷穿了一件白色短袖,海宁的夏天很是炎热。
哥哥和奶奶一样,看到了爷爷也是心里激动的要死。
“小明!”奶奶眼睛红红的,这也是她这一辈子第一次离开洑小明这么久。
“咬刚,咬林,水文,你们回来了。”爷爷走上前来,从奶奶的手上拿过行李包,他开心地说。
洑小明看着几人,特别是平时最疼爱的小孙子,他说:“我们咬刚长高了,比咬林都快高了。”
哥哥洑林惠嘴巴一撅,他暗自地掂了掂脚,跟弟弟比着自己的个子,发现自己只比弟弟高了一点点。他说:“爷爷,你看,我明明比咬刚高,你下次可不许这么说了。”
哥哥的个子随母亲,所以从小就有点矮。洑林刚随父亲,个子是高,但是非常瘦。
洑林刚有的时候也会偷偷的想着,自己以后长大了会不会也像爸爸一样,会突然之间胖起来。要知道,爸爸洑国清在BJ呆了几年,享了几年福后已经是一个体重飙升到180斤的大胖子了……
“爷爷,我们回家吧!我想大伯洞洞了!我想摸摸他的血顶。”洑林刚调皮地说。
“咬刚,别闹,你大伯那么好的人,你可不许捉弄他。”奶奶王水文说。
“咬刚啊,你都快要上小学了,可不许这么调皮了。”爷爷用手摸了摸小孙子的脑袋。
随后四人坐着公交车回家。
到了一年级,洑林刚坐在最后第二排,小姐姐周柳琳还是依旧坐在最后一排。班主任是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人,年纪看起来大概在二十五左右上下,听说好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她的脸型很小,脸颊上还有着一些痘痘和残留的痘疤,五官也很粗糙,眼睛是单眼皮小眼睛却还戴了一幅铁丝框架的眼睛,她的嘴巴很小但是却有些凸出。
洑林刚当时心里就乐,因为他这辈子都没有看到过这么奇葩的人,因为不管他怎么看,怎么想,老师简直就是一只活生生的小鸟。
班主任姓钱,声音却很好听。很有柔性,她上来的第一堂课就是来选班级干部。
“同学们,我是你们的班主任,也同时是你们的语文老师,我叫钱丽美。”说着,班主任就在黑板上写下了‘钱丽美’这三个字。
“老师,你怎么不叫钱美丽呀!”洑林刚现在已经丝毫不怕生了,班上的同学还是当初幼儿园的小伙伴。
钱老师双眼看着洑林刚,她脸上的笑容依旧让人觉得很舒服。她说:“老师的父亲喜欢钱,但是钱美丽不好听呀,所以就把这两个字倒过来了。”
教室里顿时哄堂大笑,就连一直沉默不语的小姐姐,也是捂着嘴偷笑。
“喔!”洑林刚轻轻地哦了一声,心里面对这个老师很是喜欢,比幼儿园的周阿姨好多了。
“接下来,我们来选班干部,有没有同学想当班长……”
老师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人说,“老师,我想当班长!”说话的是一个眼睛很小,脸上都是肉的胖子,叫方东强。
钱老师示意他可以起来说话,方东强站起来很认真地说:“老师,我想当班长。如果我当了班长,我会监督同学们学习,让他们按时完成布置的作业。”
说完,胖子方东强坐下。
“很好,还有没有同学想当班长的。”钱丽美再次问。
洑林刚举手。
钱丽美立即对这个孩子好感大增。
“这位同学。”
洑林刚站起身,把腰板挺的直直的。他说:“老师,我想当班长,因为我奶奶跟我说,她小时候上学是当班长的,如果我当不上班长,她会很伤心的。”洑林刚想起了奶奶,同时也想到了哥哥。哥哥读书一直很好,现在上到6年级,也是班里的副班长。
他不想被哥哥给比下去,也不想让奶奶失望。
钱丽美看着这个孩子,脑中晃悠了一下,脸上出现了一抹情感,她忽然间,很喜欢这个孩子。
“你叫什么。”钱丽美问。
“老师,我叫洑林刚。”
“洑林刚,就由你来当我们班的班长!”
教室里嘘声一片,因为在幼儿园大班的第二个学期,洑林刚已经是很调皮,很能吵闹的孩子了,所以不讨小朋友们喜欢。
即使嘘声一片,钱丽美也没有改变主意。随后在班里点了名,这一天也平淡地过去了。
放学的时候,姐姐走过来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对他说:“弟弟,班长!”
“嘿嘿!”洑林刚被小姐姐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这还是班上的同学第一次叫他班长,尽管大部分人还不承认这件事情。
奶奶来接两人放学了,洑林刚兴致冲冲的,同时还带着一份炫耀的意思。刚看到奶奶,就冲她喊着:“奶奶,奶奶,我当上班长啦。我当上班长啦!”
奶奶听到后也非常开心,跑过来,把小孙子抱在怀里,举过了头顶……
洑林刚赶到一阵莫名的失落。
“奶奶,学校里人这么多,都看着呢。被同学看到了会嘲笑我的,奶奶你以后不要在学校里抱我了,我都这么大了。”洑林刚打着掩护,其实,奶奶的这个举动让他想起了干娘。以前,干娘常常把自己抱在怀里,举过头顶……可现在,她人已经不在了,她也已经去世将近一年半的时间了。
洑林刚心中伤感。
“我们咬刚真棒!奶奶开心!”奶奶说着,就把孙子放到了地上,同时对着外孙女说:“我们小妹也要加油,可不要输给你弟弟。”
“知道啦,外婆。”周柳琳说。
三人消失在这片校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