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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信

我被记三等功一次。参加厅里的颁奖大会,接过红色烫金的证书,我心里有些嘀咕,天,在过去的记忆里,立功,好像是炮火连天的火线上,高喊同志们跟我上啊,或茫茫大沙漠里一朵蘑菇云冉冉升起,那种大英雄和大科学家们才会有的事啊,我躲在被窝里几描几画,伏在桌子上几裁几剪,也算立了功啊?当然,领导的表扬词里,不会说那新式警服是我设计的,只说我工作兢兢业业,勇于创新,善于创新,对监狱的管理作出了贡献,特此记三等功一次,希望再接再厉,再立新功。

再立新功?怎么立,我还真搞不清,把那证书往屉子里一塞,也就差不多忘记这事了。

但监狱长不久又给了我一张表,是加入组织的志愿书,我当时就脸红了,还很紧张,像初二入团时一样紧张。

那回入团,好苦。班主任说,下面讨论某某某入团的事,同学们踊跃发言,多批评她,对她才是真地好,才是帮助同学进步,也是促使自己进步。

同学们像多诺米骨牌一样前赴后继地站起来,确实不是倒下去,而是站起来,全班每个人好像都发了言,每人指出我一条缺点,我还只能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只能软着耳朵听,千万不能开口对答和反驳。一节课下来,我快晕过去了,像一条美丽的鱼儿从水里被钩到沙滩上,毫无遮蔽地向着火红的太阳,晒啊晒,从活鲜鲜、水灵灵到发涩、变干,到浑身上下枯枯皱皱还不停地发散着刨盐鱼的气色。讨论会结束了,我除了哭,还是哭,我以为完了,彻底完了,但最后的结果是,我得到了帮助,可以加入了。

现在偶尔梦到那都还胸口发闷,真地不想再吃二遍苦。

看到那志愿书,我心里又发紧,身上还有点筛糠,竟不晓得如何接领导的话茬,呆在那。

领导说,傻妮子,拿回去啊,莫非还要我填?

回到家,给爱人看,哦,进监狱几天,我们就打结婚证了,多亏他办的是停薪留职,还是大学老师身份,加上政审时,他家里几代确实根正苗红,拥护社会,热爱国家,没有历史不清白的,更没出过现行分子,不然,和个体户结婚,监狱还不批准呢。

爱人笑嘻嘻地刮了一下我的鼻梁,说,我讲是好单位吧,你现在该相信了吧?

我还能说什么?但对加入组织确实思想准备不足,所以那苦恼还是被他一眼看出来了。

他说,好事啊,求都求不来的,不过,对你这样的白纸,还是要加强学习,唉,没有办法,自己的老婆,只好自己辅导了,给你扫扫盲吧。

果然是大学老师,讲起来一套一套的,都是书上、报纸上、戏里听熟了的话,但经他再排列组合,再挖掘升华,确实让我这张白纸一刹那变成了最新最美的图画。

伟大,确实伟大得不得了。

当初只十三个人,现在已经人数近亿。

当初一夜间被杀得血流成河,但剩下的却就是不气馁,擦干身上的血迹,掩埋好同伴的尸体,迅速打响了第一枪,武装割据,万里长征,硬是大旗不倒。

对头再强大,但就是没有它站得高、看得远,以为已经把它压缩在千沟万壑的黄土高原上动弹不得,消灭指日可待了,却没料到它扛起了抗御外辱的大旗,引导了全民族的心,当然也就引得对头内部反水,不仅被消灭无期反而成了最大的联合对象。

八年抗战,它有理有利有节,夹缝中不仅没被消灭,反而壮大了几十倍。

三年内战,它起初也是弱者,但最后硬是把有八百万军队的对头打发到弹丸小岛上去了。

建国,百年来受尽了欺负的人民在它的领导下,站起来了!

那个扬眉吐气啊,确实不是笔墨能写的。

几个五年计划,尽管没有做到超英赶美,但沙漠上的蘑菇云、太空中的东方红,谁敢再说你是个病夫?

也有混乱的时候,留给后人不尽的反思。

但强大的国家,众多的人口,也只有它能勒得住,一找对路子,不过三十年,现在还有人穿草鞋不?当初还只设想着土豆烧牛肉和楼上楼下电灯电话是高境界,谁能想到几年一个大台阶,单车手表缝纫机,彩电冰箱电视机,空调房子小汽车,翻筋斗云一样,搞得整个世界直喊,你们发展慢些、再慢些,莫再8%、9%啦,不然,全世界都会被你们买了去……

伟大得让人战栗。

仿佛那不是人能做到的事。

但确确实实,这一切都是人做到了的历史,而非虚构和联想。

陶醉在这种伟大里,融入它温暖的怀抱,是当然的事。

可惜,这个时候,我不仅大学已经毕业了,参加工作了,而且家都已成了,所谓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虽自己讲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毕竟不是个动不动就会热泪盈眶的小女孩了。

可以匍匐在伟大脚下,但我的心在指引我一定要考究它为什么这样伟大。

爱人回答不出。

毕竟他只是个捡话讲话、捡石头砌坝的拷贝者、复制者,一切可以翻译得不错、组装得不错,但肯定有一种更深刻更原创的东西,那要靠我自己去寻找、去体会。

经常到图书馆借来好多普及读物,买了本国家通史、又买了本世界通史,还经常根据那书后面的索引,找来了比如宗教和政党起源、大革命与信仰、乌合之众、社会契约、群氓的时代、阶级与政策、帝国的政治体系、非神化、让神在爱中相遇等等闻所未闻的他山之石,甚至连菜市场边上那算命瞎子摊在胶纸上的天人合一经、推背图、老子神算、黄历新编等等五毛钱一本的草纸印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也不时买上几本,细细地看,一点一滴地咀嚼,有的实在印得太差,纸张粘在一起了,我竟忘神地点着口水去化开。

有点像我挥舞剪刀摆弄针线那样津津有味,但实在又艰难得多,总算弄出了个大概。

老天!

不,连老天都怕它!

原来,这个世界最基本的成分有两种,有和无。

有,心里有敬畏,有神佛、神明、基督、真主阿拉,有妖魔鬼怪,有大自然,在这些事情面前我们只能敬畏,而不能怀疑,它们都比人伟大,我们怕,怕他们惩罚,最主要的,怕死,不仅怕失去生命,而且怕死后还不好过。

世界上三分之二以上的国家和地区,都信这个。

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都说这个有好,有了这个有,才算有信仰,才不会迷失,才会有底线。

对这个有,他们说,只能相信,不能怀疑,怀疑了,你就有罪,而且是不可饶恕的原罪,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或什么更多层的地狱,不仅要受尽折磨,而且永世不得超生,甚至轮回到做个猪狗,做根花草,做个微生物也不行。

读着想着,我这个搞艺术的自然有些相信这个有。因为,对高深的东西我们只能从自己的切身体会上去找感觉,从自己身边的小事上能找到例子和有体会,我们才相信它,这个,我找得到。自己搞设计,确实轻松并不觉得那有什么,但旁人就是说我有天分,天分天分,老天爷给的,老天爷没给你,你再努力再苦求,得出的东西总不是那个味。就是承认这个天分,我也不是时时感到轻松,有时也脑壳想歪而不得,但突然就是那么一瞬,甚至是毫不相干的一瞬,突然那设计就跳出来了,闪出来了,才有随后的哗哗几剪刀和飞针走线。按照有,这又有说法,是灵感到了,灵感,不是你的,是上帝、老天或神佛给的,不是你求就求得到的,是你的缘到了。

对以上那些状况,我确实常有印证,不能不信,又不能全信,因为,我不同意有说的,你只能相信有,而不能怀疑有,就算有是真理,我也不相信,人在真理面前就只能是奴隶,只能是个被动的摆设?

不!

人应该有自己的主观能动性的,不然,你怎么去理解爱人说的那个它?每一处胜利,每一个成绩,都是鲜血或心血换来的,哪一个关节点上,我们看到宙斯在天上摆弄天平,或看到神佛下凡把草地的水吸干、把雪山上的雪吹走、让强大的日本鬼子真地一夜之间被施了定身法?或让富得流油的洋鬼子把花花绿绿的硬票子自动送到我们口袋里来?

所以,我对组成世界的另一种力量或能量,准确地说,是无,抱有天生的好感。

不仅因为这个无,是世界上唯一能和有抗衡的力量,而是它怀疑一切、蔑视一切的大无畏精神,震撼着我。

我们从来不相信救世主,也不相信神仙撒旦,我们砸碎的不仅是身上的脚镣手铐,砸碎的更是心里的羁羁绊绊,因为我们曾经什么也没有,是个彻底的无,所以,我们赢来的是整个世界,或说,这个世界是我们从别个手上抢来的!

天不怕,地不怕,天大地大,唯我为大!

这是怎样的气魄和精神!?

死亡算什么?未知生焉知死?死亡是生命的另一种形式,死亡让生命更壮丽,所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所以砍头只当风吹帽,杀了我一个,还有后来人,所以,我们用血肉之躯,前赴后继堵枪眼,粉身碎骨炸碉堡,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进!

让有在无面前颤抖吧,我们才代表着世界的未来和方向!

讲不出来,反正啊,从头到脚,我每一个细胞都被充盈着,像被筛着的糠,抖个不停。

看了有,我不否认而是充满尊敬,不过,看了有,让我心里充满着害怕,一种真实的害怕。比如,再是个技术干部,但监狱的晚上,是要值夜班的,女犯们心里愁苦,有的梦里都哭啊喊的,尤其是秋雨连绵的深夜,那种瘆人,就像零落的冤鬼不时在朽败的墓中哀哭,你每根汗毛都是竖的,本想去制止,但浑身是紧的,连一脚都迈不动,而且,有阵监狱里老鼠多,撒老鼠药又怕想不开的女犯偷了吃,只好养了几只猫,你心里的紧缩还没松开,突然一条黑影无声地从哪里跳下来或溜过去,你身上的血都不流了,等它喵呜喵呜朝你叫了,你心里才定下来,但看到那猫端坐在你面前,眼睛灰灰黄黄地瞧定了你,你只想赶快晕过去才好,因为根据有的观点,猫是邪恶之物,不仅是魔鬼派来的,而且本身就有巫师的法力,在灵魂中能左右你,当然**你是小菜一碟,每到这时,我连哭都不敢哭了,只下意识地把腿夹紧再夹紧,脸埋在桌面上,缩成一团,抖成一团。

无,就不同了。

看了无的书,再黑的夜晚值班,我也敢上厕所,听说,那里吊死了好几个女犯,甚至曾有女干警为了什么事想不开也到那里上吊了的,怨气重得很,灯也暗得很,火焰低的人,裤带还没解开,就会看到一双脚从天花板那里慢慢往下伸,不仅尿也不晓得撒了,而且被别个发现时,多半是满嘴白泡子地倒在便池里,幸亏,不再是茅厕了,不然掉下去,又多了个淹死的冤魂!如果沉浸在有里,我就是尿泡涨破,只怕也要忍起,但看了无的书,我知道,那些都是扯谈,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鬼?放心落肠地去,沿路还要喊醒几个发梦癫的女犯,看到猫又坐在我前面挡路,蹬一下脚,那猫吓得倏地一下就窜没影了,到了那里,一边放松,我还一边惬意地唱歌呢,嘿,说来你也知道,一般厕所里都偏僻、封闭、回音重,那唱出来的声音,比麦克风里的共鸣好多啦!

还有。

我们这个值班室在二楼,正对着的,一层楼板之隔的底下一楼房间,做了个水槽,好几个女犯自杀,就是在那里验的尸,后来连正常死亡了的女犯,等火葬场的车来拖之前,也是在那停的尸。没有那些事的时候,就常放些拖把畚箕扫把小斗车纸盒子之类的杂物。等于是停尸间加杂物间。

没有一个同事愿意在值班室睡觉,基本上都是眼鼓鼓地硬坐到天亮,她们都说,睡不得,一合眼,就有人拉你推你,说你占了她的地方。

多亏我看了无的书,有天夜班,查完房,又上了趟厕所回来,实在困得很,坐在椅子上就睡着了,迷糊中醒来,身上酸痛,手都压麻了,就抱过被窝铺开,上床睡安稳觉。

确实安稳,想起同事们讲起的那些个没影儿的事真是闲出来的,就有些发笑。

模模糊糊中,有些不对,放气不匀,迷糊中我告诉自己,肯定是姿势不对,翻天天睡,手放在心口了,于是侧转偏着睡。不一会,又不对,背后竟有力气在拉我的铺盖,还有气息在我耳边吹,我噗地掀开被窝坐起来,啥也没有!继续睡。这回不得了啦,一个动静慢慢地从地板上穿出来,又慢慢成型,是个女的,笼着号衣,头发长长地盖住了脸,停在了我的床前。我想问,但发不出声音,只听一串哀告从那瀑布一样的黑发中传出来,行行好,行行好,你占我地方了。活见鬼了,世界上哪来的鬼,鬼由心生,都是听多了同事们的瞎掰,心里有了念想,动念即乖,自己吓自己。我终于讲得出声音了,清清嗓子,虽有点涩,但语句还连贯,不过还是有些抖,我说,走开,你是不存在的,完全是我心里想出来的,你是没有的,赶快消失,我也不骂你,骂你就是骂我自己,请走开吧——果然,那东西好象有些诧异,又有些犹豫,最后只听她叹了一口气,慢慢地继续上浮,先是头,再是身体,最后是脚,穿过天花板,不见了。

醒来后,我再也没有睡去,不是睡不着,而是在悟并悟出了一个天大的道理。

过去,我醉心美术,万千花草树木山峦溪沟云蒸霞蔚在我眼中流连,无数老少中青枯皱肥瘠粉嫩青葱的身体在我笔下临摹,数不清的蒙回藏维苗侗瑶白土哈和英美法德意的服装在我手中拆解,心里充满了欣喜、困惑、迷醉,但最终要设计出东西来,还得靠我再创造,即,再好的积累和灵感,最后没有我的挥剪弄刀、穿针引线,把那想法和布料连缀在一起,还是成不了衣服。

现在,有和无充斥在我心中,如果没有我的具体行动,也只都是空的概念。

所以,不管什么高深的理论和概念,也就是说,不管如何伟大的信仰,离开了我的实践,都是空的。

有和无确实伟大,我很渺小,但我是他们的除数,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则除数为零。

所以,我才是有和无的承载,既然是承载,面对这两个根本信仰,我要打脱笑,我不会被有和无左右,反过来,我要让他们为我所用。

也就是说,成为信仰的奴隶很可悲,只有成为信仰的主人,你才有点搞头。

那么多教主,不能尽说他们都是不信自己创造的教义只来糊弄信众的,但是,有一点肯定他们很清楚,传播、推广自己的教义,最重要的原因,他们自己是教主,正因为是教主,他们才那么有劲,因为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连中间的停顿和标点符号都是,因为他们告诫信徒,不能怀疑,只能相信,否则就是罪人,永世不得翻身,而他们明白却不会说,教主自己不在此列。

我只是个小女子,没有成教主的野心,但成为自己的教主,没有问题,而且我要积极去实践,厅领导不是要我再立新功吗?

如何再立,当然是帮教女犯了。

如何帮教,攻山中贼易攻心中贼难,当然是攻心了,做好她们的思想工作,让她们早日回归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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