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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仪式

“咕嘟。”怀特紧张的咽下口水,一动也不敢动。他就知道他的直觉靠不住,却每次都要跟着直觉走。就像明明知道那个人是个骗子,却还总是被忽悠。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雷娅也发现了怀特的处境,她全身绷得紧紧的,死死地盯着这头魔狼。她不敢轻举妄动,那双在黑夜之中泛着红光的狼眼,告诉她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敌人。

魔狼没有做出预料之中的举动,它仅仅只是朝着怀特的方向嗅了嗅,然后转身离开。

真是怪事。

怀特拍拍胸口,大声的吞吐着空气。

雷娅仍旧戒备着,轻声说:“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怀特说,这可真是把他吓惨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魔物,想想还有些小激动。

“是不是你无意间又施放了什么诡异的魔法。”

“怎么可能,”怀特小声的撇清了关系,“我学会的也就那么几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谁知道你的……”雷娅用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

“那头狼停下来了,正朝着我们这边看。”怀特觉得特别的惊悚,在乌漆墨黑的夜晚中,隔着老远的还能清楚地看到那头魔狼正朝着他做出一个十分人性化的动作——魔狼的一只前脚抬起来,做了一个示意他们跟上的动作。

今天真是活见鬼了。

雷娅不得不再次感慨命运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自从遇到魔法师就没有发生过什么好事,碰到的全是怪事,还有赔钱的事。怀特能在黑夜中视物,尽管是今天这个能力才显现出来,但对于雷娅来说,她已经懒得去惊讶了。这该死的家伙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都不足为奇,谁让他是魔法师呢,而且还是个菜鸟魔法师。

怀特当仁不让的走在前边带路,拉着雷娅的手。用他的理由来说,就是我怕你一不小心摔倒了,谁让这夜色无法遮住我的双眼呢。雷娅只觉得他的手好粗糙,更为可笑的是还发抖着,明摆了就是害怕嘛。罢了,就当被一头猪摸了一下,雷娅心想。但这并不能阻止她其他的想法蹦出来,怀特是不是对她心怀不轨,是不是蓄谋已久,是不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如果怀特对她心怀不轨,完全可以控制毒素让她晕厥再行那不轨之事。如今的怀特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但仍旧无法清除她身体中的毒素。

“走吧!”

雷娅被怀特拉着,迈着僵硬的步伐,如同木偶一般,就连怀特停下来脚步都没有发现,一头撞在了怀特的后背。

“啊!”雷娅抱着撞的有些生疼的额头,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这一望无际的平原,无数双血红色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

领路的魔狼就在怀特的左边静静地坐着,示意怀特和雷娅坐下。

然而雷娅早已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如果这样的场面再来上几次,恐怕会把她活活吓死。

成千上万的魔狼整齐而有序的围成了一个圆,庄严而又肃穆。中间留下了只够四匹狼坐立的地方。树叶在北风中簌簌地落下,狼群们开始低语,宛如初生的婴孩的啼哭声,此起彼伏。

怀特只觉得有种莫名的烦躁。

约莫过了一刻钟,怀特身边的那匹魔狼开始向着狼群中心走去,附近的魔狼们纷纷让出了一条道路,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当两人以为没事的时候,那头魔狼又停在了路中央,遥遥的看着他们,再次人性化的挥挥手,让他们跟上。雷娅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偷偷的瞄了瞄身旁的怀特,只见他十分淡定的拉着她的手慢慢的走过去。不知道怎的,这次她感觉这双手不是这么冰冷,暖意逐渐从手臂蔓延至全身,似乎也不那么害怕了。

其实怀特的心早已是紧张到了极致。“我是个厉害的魔法师,我是个厉害的魔法师,我是个厉害的魔法师……”他不断的在心中进行着自我催眠,可这还是没什么用。身旁的雷娅已经害怕的全身颤抖,勉强的支撑着自己。

相比于十年前的那件事,其他事都不能算作大事。

怀特拉着雷娅跟在那头狼的身后,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又开始骂着自己那十分不靠谱的直觉。

终于走到了狼群的中心,魔狼开始招呼着他们坐下。

被一群魔狼围在了正中央而没有被撕碎,这样的事迹恐怕在人类史上前所未有的。“回去可以跟扬他们好好吹嘘一番了,”他心想,“以后再也不会相信这该死的直觉,来做这种要人老命的事情。”

刹那间,一切都安静了,静的可怕,就连一声虫鸣也没有,就连风儿也在狼群的面前止步。

怀特这才发现,这头狼有异于其他的魔狼,它甚至比一匹精壮的良驹还要高大,脖颈间有着金色的毛发环绕着,足趾间燃烧着紫黑色的火焰。

这是狼群的首领。

首领忽然间抬起头向着月亮,“嗷呜……”

“嗷呜……”

所有的狼群不约而同的嚎叫着,声音传向远方。

雷娅的脸色苍白,鲜血从嘴角溢出。这种声音有着冲击灵魂的力量,她感到她的灵魂快要被冲散,回归到这片天地。怀特的一只手死死地抓住雷娅的无力的手,另一只手则放在她的额头,一道白光自她的额头开始逐渐包裹住了她的全身,不适感渐渐从她的身体中消失了,她感激的看着怀特。怀特示意她不要说话,同时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暗道还好没什么事。他的面色苍白的如同白纸,倒不是受到了狼嚎的冲击,而是透支了魔力施放了一个安魂术所导致的。

当他拿到书时,他以为会得到的是一本关于火焰魔法的书。火焰的赫尔·思格特,摆明了是一位火系魔法大师。随着学习的深入,他才发现这是一本综合性的魔法书籍,各种类型的魔法都有介绍,而且都是些基础魔法。毕竟魔法师在同魔物对抗的时候,只会单一的魔法是十分危险的,万一对方正好克制你会的这个属性的魔法,那怎么办?

狼群约莫嚎叫了一刻钟才停止。

头狼看着面色惨白的两人,竟然口吐人言,“魔法师阁下,我乃加图森·咆哮,狼群的首领。我不管您是来做什么的,但愿您能够守好您的本分。”

怀特诧异的看着这头自称加图森的魔狼,而一旁的雷娅并未有任何的惊讶,反而是不解怀特为何奇怪的看着她。

“您似乎很疑惑,很抱歉,她是无法听到我的声音,她的身上没有任何的魔力波动,只是个身手较好的普通人类而已。”

“抱歉,”怀特说,“您竟然对我们不痛下杀手,还让我看到这样的,嗯,震撼的场面,让我感到很惊讶,”

“没什么,这是我们准备大量猎杀猎物时所做的一种祭祀而已。”狼说,“我也好久没有看到魔法师了,上次看到还是一千年前,那位拯救了我族的魔法师。”

猎物。怀特一瞬间便明白了它们的打算,帕罗城外的老丹皮尔那些人根本算不上什么,它们一开始就是有预谋的来到了帕罗。只不过是半路上碰到了老丹皮尔一行人,更不是老丹皮尔所说的不小心踏进了它们的领地。

“我想给您一个忠告,魔法师阁下:守好您的本分。”

“或许是有什么误会。”怀特压根不知道所谓的本分是什么,何况书上也没有提起过,雷娅倒是知道杀手的本分,可是这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

“您看,”加图森示意一头魔狼走出来,狼嘴上咬着好几只渡鸦,“他们想要四处求援,但是就连渡鸦也飞不出我的掌控之外。”

只是赤果果的示威,实力悬殊到了极点,但他咬了咬牙,还是说道:“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您看能否……”

“够了,”加图森不耐烦的说道,“看在魔法师的份上,你最好在第二个夜晚到来之前告诉那群砸碎,把不属于他们的东西交还出来,否则我们将会撕碎整座城市。”

怀特没有想到加图森出乎意料的好说话,当然,这个只是相对而言。

“我会的。”怀特右手放在右肩上,行了一个礼,“我将尽我所能。”

……

“你跟它刚刚在说什么,”好不容易脱离了狼群,雷娅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我看你俩一动不动,然后就被赶出来了。”

“我们在交流。”怀特心有余悸的说,“它是这群狼的头领,加图森·咆哮。说实话,我没有想到我能够有那么大的面子,它竟然推迟了动手。”

“……”雷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今天晚上受到的冲击太大了。

---

天将蒙蒙亮,晨雾还未散去,老丹皮尔早早醒来,在营地徘徊。奇怪的年轻人,最重要的还是那本奇怪的书。他从那本书中看到了他的生平,他的初夜,他曾对他的侍女做过的事,为了继承爵位坐下的那些肮脏的事情,甚至是藏在内心深处最为隐秘的秘密,清清楚楚的写在了上边。老丹皮尔感到自己的一切都被一览无遗。就算怀特能够活着回来,他也不留着怀特。尽管怀特压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他怎么会知道赫尔·思格特在这魔法书上施放过什么魔法。

“大人,他们回来了。”一个士兵激动的说道。

实在是难以置信,昨夜的狼嚎恐怕整个帕罗都听到了,有人还因此而丧命。

怀特装出一轻松的样子,“怎么,很意外吗?”

老丹皮尔很快便恢复了他的贵族风度,“一个晚上没有回来,我还以为你已经被狼群给……我很高兴你能够安然无恙,快说一说你探查到了什么。”

怀特满不在乎的掠过老丹皮尔,走到城门下,大声的喊道:“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禀告给伯特·橡树,快打开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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