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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兵部为钦奉敕谕事。职方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兵科抄出,提督两广军务兼理巡抚、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左佥都御史蔡经题前事。照得臣于嘉靖十六年十二月二十八日节该钦奉敕谕:「先该安南国黎宁奏称:『国王黎晭故绝,被贼臣莫登庸作乱,窃据国城,阻绝道路,因而久废职贡。』已经差官查勘是实。近,该云南镇巡等官捉获莫登庸奸细阮璟等,及伪造书印,具奏前来。的知此贼僭拟名号,伪置官属,好生背叛朝廷,罪在不赦。特敕尔等各宜遵照该部题请事理,即便调集兵粮,多方筹划,分道进兵,协力征剿。招抚归顺之人用为向导。凡兹抚剿事情,尔等宜相机酌处,务要计出万全,期于僭乱底平,罪人必得,以彰天讨,以安远夷。斯副朕委托之重,毋或因循玩愒,致误事机。尔其敬之慎之,故敕。钦此!」钦遵。

卷查先准兵部咨为陈情乞恩,正法以诛僭逆事。该都察院右都御史毛伯温奏为前事, (「该都察院右都御史毛伯温奏为前事」,「伯温」二字原空,据清皇明修文备史本补。) 本部覆题。节奉圣旨:「安南国久不来庭,义当兴师问罪。近据黎宁奏称,其臣莫登庸篡逆,阻绝朝贡。未审真伪,且着地方官员从宜抚剿。提督两广侍郎巡抚云南都御史并各总兵官,都另写敕与他。钦此!」钦遵,备咨前来已经备行案,仰两广都、布、按三司转行掌印守巡兵备副总兵、参将等官,各一体钦遵查照。

续又准兵部咨为大庆事,该巡抚云南等处地方都御史汪文盛题前事,本部覆题。节奉圣旨:「莫登庸既篡逆本国,又擅作大诰,僭拟名号,好生背叛朝廷,罪在不赦。便敕云南、两广镇巡等官,遵照前旨,上紧多方计划,协力征剿,务得罪人,以安南土。钦此!」钦遵。备咨准此。已经会议,通行两广都、布、按三司,各行镇守副总兵各掌印,并各守巡管粮、管屯、兵备、海道添注副使,参将备倭等官,一体钦遵,并将兵马钱粮多方筹划。如有不足,应该作何区处?与夫招徕响导,设计间谍,采探虚实, (「设计间谍采探虚实」,「设计」原作「计设」,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清皇明修文备史本改。) 体察险易,及一应合行机宜,作速逐一会同查议。务集众思,区画停当,毋致临时缺乏,迟违误事。具由通行呈夺,以凭会议酌处施行。去后,续据两广都、布、按三司等衙门左布政使等官陆杰等呈为大庆事,各准本司咨关抄奉。臣等案牌前事依奉。该布政使陆杰、万潮, (「该布政使陆杰万潮」,「该」字下原衍「左」字,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清皇明修文备史本删。) 按察使祝续,右参政龚亨、林士元, (「右参政龚亨林士元」,「龚」原作「袭」,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清皇明修文备史本改。下文照改,不再出校。) 副使叶照、邹守愚、翁万达,佥事孙世佑、操松, (「佥事孙世佑操松」,「佑」原作「祜」,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清皇明修文备史本及本卷下文改。) 都指挥佥事李时、梁鼎,会同镇守广西副总兵张经,分守雷、廉、高、肇左参将高谊,分守柳、庆右参将沈希仪议,照征剿安南国家大事,兵马粮草诸宜周思预计。两广地方进兵,陆路应分正兵三哨:一由思明府思陵州征进禄州、西平州等处,一由龙州罗回峒征进隘留关、高平府等处,一由凭祥州征进谅山、长庆等处。每哨汉、达、狼、土官兵伍万名。援兵三哨,每哨官兵二万名。再分奇兵二哨:一由归顺州征进上朗、下朗、广源、石林等处,一由钦州征进永安、海东等处。每哨官兵二万五千名。五哨分拨输运辎重兵夫一万名。海道由廉州府发舟师,征进都斋等处。打造大乌艚战船二百只,每只雇拨惯习波涛兵夫九十名,大白艚战船四百只,每只雇拨兵夫三十名;共享舟师三万名。大约水陆应调三十万众。随军行粮,每名日支米一升五合,月支四斗五升,岁支五石四斗。大约应备粮米一百六十二万石。乌艚战船每只打造用银五百两,白艚战船每只打造用银六十两,共该银十二万四千两。运夫、舟师每名岁支雇募银十两,共该银四十万两。收买战马五千匹,每匹连鞍辔用银十七两,共该银八万五千两。大平、龙州等处装运兵粮军需打造百料船五百只,每只用银七两,看守水夫二名;料船二百只, (「料船二百只」,「料」字上原衍「二百」二字,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清皇明修文备史本删。) 每只用银十二两,看守水夫四名,每名岁支工食银十两,共该银一万八千两。 (「共该银一万八千两」,「一」字原作「十」,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清皇明修文备史本改。) 盔甲、弓箭、刀鎗、火药、旗号、药材共银二万六千两。犒劳羊酒、鱼盐、段绢、布疋、银牌,将官供给,及军中一应器具,共银八万四千两。大约用银七十三万七千两。访探逆庸水陆堤防,前项兵粮皆所必用。

查得广东肇庆、神电、增城、从化等卫所,汉达官军三万八千五百六十七员名;广西桂林、平乐等卫所,汉达官军九千六百五十二员名。除守城、守哨、巡捕、巡海、守澚及军门工班操守之外,堪以征进官军,广东一万七百六十四员名,广西一千二百二十员名。广西左、右二江土兵,除龙州、凭祥州、上冻、下冻二州接壤交址,应合存留防守难以掣调外,田州、镇安、思明、思恩、归顺、泗城、南丹、东兰、那地等处,正调加调共该土兵九万六千三百九十名。量存境内调遣防剿一万七千六百一十名, (「量存境内调遣防剿一万七千六百一十名」,原脱「名」字,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清皇明修文备史本补。) 堪以征进土兵七万八千七百八十名;又查得广东广、肇等十府,岁征存留粮米三十八万八千七百余石。嘉靖十六年分,奉诏及灾伤蠲免实征米二十九万九千余石。除十七年分岁支官军、师生俸月粮米之外,尽数征完,仅余五万石。广、肇、韶三府岁派梧州府广备仓米五万石。十六年分奉诏蠲免外,止派三万五千石。布政司见贮军饷银八万五千一百一十六两六钱有零,变卖番货银二万一千两有零。正德、嘉靖等年存留秋粮、盐铁课税等项银共四十二万两,数内解京银一十三万两有零。广西桂、梧等七府,岁征起运省城本色米九万六千一百石,折色粮银四万一千五百两。 (「折色粮银四万一千五百两」,「百」字原作「十」,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清皇明修文备史本改。) 各府存留本色米二十四万六千五百石有零。 (「各府存留本色米二十四万六千五百石有零」,「色」原作「折」,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清皇明修文备史本改。) 十六年分奉诏蠲免三分,实征粮米二十三万九千八百二十石,粮银二万八千七百三十五两。中间贼占无征约居其半。岁支禄俸廪粮工食,常不足用。师行必以粮从,伐远尤宜慎虑。竭两广之兵力,尚欠军兵一十七万;竭两广之仓库,尚欠米一百二十八万五千石,银三十四万一千两。以一年计之,数且如此,万一持日滋久,益兵继饷,必举天下全力。

及照太平、龙州等处,正系大军发纵之地,必先多方召商,比之时价,量为增益,籴买贮积以需转运。次将夏秋月分所属俸粮,改支折色,量拨嘉靖十六年分存留粮米五万五,原派广备仓米三万五千石,俱改运龙太仓分上纳。次又穵运广、肇、琼、雷等府粮米五万石。一应战具军需等项,先于广东布政司动支军饷银两分发置备。及海道舟师与骑征马匹,俱量行雇募收买,取给目前之用。

再照攻心伐谋,兵家所急。先奉军门行委副参、添注副使等官,统督惠州、韶州卫所上班官军二哨,神电、海朗等卫所备倭官军一千员名,战哨等船三十只,前去廉、钦分投水陆防御。及摘调镇安、田州、向武等处目兵屯压龙州、凭祥,联络声势。归顺州逼近交趾境地,自行防守。又行各官亲诣边境,设策投间,招徕向导,探听虚实,揆之机宜,良已曲当。合无一面备行两广副参、都司等官,各查所属,堪以征进汉达官军,督令锋利器械,修整衣甲,各赴军门,不时操练。及严督左、右二江、思明、田州、归顺等处土官衙门,各要土官男孙挑选精锐目兵,多备军器、火器、药箭,躬亲带领,申明纪律,待报刻期启行。一面备行司道等官,先于南宁、太平、龙、钦等府州积贮粮米去处,预先修盖仓囤。督市浔、梧、南、太等府,设法多方召商,籴买粮米二十万石。及量于夏秋月分所属俸粮,支给折色,改拨本处。十六年分存留粮米五万石,广、肇等府原派梧州广备仓三万五千石,次于广、潮、高、雷等府永丰等仓穵运五万石, (「次于广潮高雷等府......」,「广」字原作「庆」,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清皇明修文备史本改。) 俱赴南宁、太平、龙、钦等处仓分交收。一面备行广东布政司,动支军饷银二万两, (「动支军饷银二万两」,「二万」原作「二十万」,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清皇明修文备史本删改。) 听候分发;置备军需战具,雇募运夫舟师,收买骑征马匹,及随军犒劳相兼折支行粮等项支用。仍行司道官员等, (「仍行司道官员等」,原无「等」字,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清皇明修文备史本补。) 审度次序,修议呈允, (「修议呈允」,「修」字原作「确」,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清皇明修文备史本改。) 分投料理,毋致临时缺乏。

前项不足兵粮数目,及境内一应接济调度机宜,事体重大。并听副参、守巡、添注副使等官招徕向导,探采虚实。至日,另行从长区画议呈,奏请施行。惟复别有定夺,各职未敢擅专,拟合呈请,为此,今将会议过缘由具呈施行等因,到臣据此行间,又据两广左、右布政使等官陆杰等呈奉, (「间又据两广左右布政使陆杰等呈奉」,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清皇明修文备史本无「左右」二字。) 臣等会批。据分守柳、庆等处地方右参将沈希仪呈前事,内开称:节奉军门行委本职,整搠所属汉土官兵,听调征讨安南及料理一应事宜。依奉查得本属右江、镇安、归顺、湖润等府州寨,俱各密迩交址。彼中事情真伪,兵粮虚实,道理险易,并一应征讨机宜,易于周悉。本职多方探访,及密差柳州卫百户骆玉前去前项地方体实,驰报以凭,呈请议处。随据归顺州官男岑瓛计取安南国伪印谕书一纸,并该国万胜侯叙恩使正印信书一纸,责差头目韦柱同骆玉封送到职,拟合呈送审验。并黏连手书一纸,内开万胜侯叙恩使郑肃书。

「义烈侯叙恩使贵弟知会:国与家同一理,弟与兄同一体。兄之与弟,于祖父同其勋劳,于国家同其休戚。安危苦乐,无适不相须。兹以逆庸攘窃神器,社稷丘墟,生灵涂炭。志节之士,孰不痛心切齿, (「孰不痛心切齿」,「孰」原作「执」,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清皇明修文备史本改。) 期以食逆庸之肉,报君父之雠,如汉民歌吟思汉,存爱戴王室之心。况我兄弟忝以勋臣之阀,肘腋之亲,世受厚恩, (「世受厚恩」,「受」字原误为「爱」,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清皇明修文备史本改。) 而不以匡社稷,拯生灵为念乎!于元年七月,兄自老挝回至良政州,路上峒开隘,其各处忠义诸将士,已共尊立旧光绍弟二子为王。上惬天心,下从民望,名正言顺,如少康之陟迹,宣王之复古,以为讨贼安民之举。凡忠义英雄豪杰,皆欣欣然响应,奋勇效能,以协赞讨贼安民之举,报黎朝之思,立功名之会。则匡社稷、拯生灵,在此会运。为此信书,差员阮之弩递就辕门。书到,愿贵弟推兄弟同气相求之意,国家休戚攸同之义, (「国家休戚攸同之义」,「同」原作「」,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清皇明修文备史本改。) 上为社稷,下为生灵,同力协规,担当国事。誓以殄国雠而奖王室,以大义感激人心,移报刻期,合兵讨贼,乘胜略定,进取京畿。如郭汾阳起朔方之兵,以匡复唐室。以共立中兴之奇功,雪国家之耻,副臣民之望。昔之间关旅寓,两处相望;今则欣合一堂,囗囗羽人贝囗歌嘉起, (「囗囗羽人贝囗歌嘉起」,「嘉」原作「喜」,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清皇明修文备史本改。) 契龙虎风云之会。昔之冲冒矢石,蹈危履险;今则岩廊密勿,搢笏垂绅,而措泰山之安,泽被生灵,功施社稷。夙昔之志获偿,兄弟一门联芳播誉,祖父之业益显,而将种名下无虚矣。肝膈之言,尚其希亮今肃书,又明国事情。如何?在贵弟处置。并具本,信报得实。元和四年四月二十五日,都元帅印书万胜侯叙恩使郑押。」等因奉批。查得黎宁前奏, (「因奉批查得黎宁前奏」,「奏」原误为「奉」,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清皇明修文备史本改。) 明称系黎譓亲生嫡长子,立为世孙,权管国事。今据彼国万胜侯手书,却称于元年七月共立旧光绍弟二子为主。不知黎宁即今作何下落?光绍是否生有二子?郑惟憭见在听审, (「郑惟憭见在听审」,「郑惟憭」,明史卷三二一安南传作「郑惟僚」。) 仰陆布政等会同审究,明实呈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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