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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笙歌悠扬

“LazyTime”是个特别的酒吧。

没有令人肾上腺素极速飙升的摇滚,只有舒缓的,轻和的音乐,光线并不昏暗,而是温柔得令人格外舒心的暖黄色灯光。

欧阳洛找了个角落的位置,点了一杯margarita,他的眼帘垂下,陷入了某种久远的回忆。

阳光透过落地窗,铺满在大理石地板上,一架线条流畅,色泽迷丽的黑色钢琴被安置在房间中。

“阿洛,今年送你一件特别的生日礼物。”女孩穿着连帽衫和牛仔裤,极其活泼地一蹦一跳进到房间里,她牵着年幼的欧阳洛的手,满脸是宠爱的笑容。

女孩坐在钢琴凳上,打开钢琴盖,十指轻柔地抚过黑白琴键,弹了几个音,扭过头来看欧阳洛:“阿洛,这份礼物可是天上地下独一份的,我自己编的曲子,你可要喜欢啊,不然老姐我会很伤心的。”说完,女孩还做了个委委屈屈的表情,似乎如果欧阳洛听完说个“不喜欢”,她就会马上泪奔。

欧阳洛依旧是一副冷冷淡淡的神情,但是眼眸却是微微泛着被宠爱的喜意。

女孩活动了一下手指,又做了个深呼吸,十指摆在了琴键上。

她开始弹奏。

温柔,轻和,绵密,流畅,就像延绵青山深处的澹澹小溪流,也像被风拂过的树林枝叶的轻微沙沙声,转而又似平静包容的大海上,一层层泛着白色波纹的海浪,最后,冬日的暖阳笼在了身上,极为温暖……

欧阳洛过了很久才睁开了双眼,有些迷离,脸上的淡漠之色去了大半,这个时候,他才像一个孩子那样。

一只手在摸他的头。

欧阳洛抬眼。

女孩逆着光,站在他面前,宠爱地看着他。

……

欧阳洛呼出一口气,喝了一口margarita,不经意地往旁边望过去,看到一个穿着米白色连衣裙的熟悉身影。

夏……曦?

乖乖好学生会来这里?

过了不久,欧阳洛的疑惑解开。

夏曦有些无奈地跟在一个服务生身后,服务生背着一个看起来睡得很熟的栗色碎发的青年。

欧阳洛想了想,起身跟了上去。

地下停车场。

夏曦从青年身上掏出车钥匙,开了车后座的车门,让服务生把青年放在后座上,之后,夏曦温柔地微笑着向服务生道谢。

“真是的,每次都这样,总让人担心。”夏曦看着青年,语气无奈却温和。

欧阳洛站在水泥柱旁,看着夏曦开着青年的车离去。

“你是……认识那个讨人厌的女人的吧?”

欧阳洛想起忘带车钥匙那一晚夏曦在钢琴教室里弹奏的曲子,分明与自己姐姐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一模一样,但是,从夏曦手下弹奏而来,似乎被赋予了更深一层的含义。

“欧阳祈,我是被你……彻底抛弃了吧,居然连特地送给我的礼物都能让别人听了去。”欧阳洛轻笑一声,转身往自己的车走去。

……

夏曦是被门铃吵醒的。

她穿着睡裙去开门,睡意朦胧,但下一刻就被吓得睡意全无。

一大捧鲜艳的玫瑰花出现在眼前,花瓣上还带着晶莹剔透的小水珠。

司承曜带了点痞气的笑脸出现在花束后,“Goodmorning,mydearfriend。”

夏曦笑着接过花束,让开路让司承曜进来。

“哪有人给朋友送玫瑰花的,这不是应该送给你那些可爱的女朋友吗?”

司承曜把手臂搭在夏曦的肩膀上,半开玩笑地说:“你才是我女朋友的理想型啊,可惜,你又不喜欢我,从小到大,你对我最好了。”

夏曦把花束放在茶几上,转了个身,就脱出了司承曜的怀里。

“好了,大早上又乱开玩笑,当心我告诉安年哥,让他跟你谈谈人生。”

司承曜撇撇嘴,坐到了沙发上,拿了茶几上的遥控器开了电视。

“对了,你昨天喝得很醉,我给你煲个醒酒汤吧,早餐吃了没?”夏曦看着司承曜,突然问道。

“醒酒汤就算了,我只是被几位美女灌了一整啤酒杯的好几种烈酒的混合物,不会宿醉的,我只是太困所以睡着了啦,你给我做个瘦肉粥吧,的确饿死了。”

看司承曜这样说,夏曦也不好坚持,于是转身上楼去洗漱换衣服。

……

碗内的粥散着温热的水汽,带出一阵肉香,粥面还撒了绿油油的葱花,尽管简单,却是看得司承曜食指大动。

夏曦看司承曜这样,笑着摇摇头。

“家里怎么就你一个,叔叔阿姨还有安年呢?”司承曜咽下一口粥,问道。

“爸爸带着妈妈去南极看企鹅去了,安年哥跟着你们学校的学长出去做一个社会调查,大概要到晚饭才能回来。”

“看企鹅啊,我也想去……叔叔阿姨真是浪漫,都结婚这么久了,感情还这么好……对了,反正你现在也没什么事,我们也出去玩吧。”说到最后,司承曜眼眸明亮地看着桌对面的夏曦。

出去玩……就是来……这里?

“阿曜,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来游乐园做什么?”说着,夏曦还要忙着避开一个冲过来举着风车的孩子。

司承曜眯了眯眼,下一刻就把双手贴在了夏曦的脸颊上,一边揉一边说:“我亲爱的夏曦,人要保持童心啊,今天是个好日子哦,这家游乐园成立十周年,搞周年活动呢,所有的游乐设施半价哦,来,我们今天去就尽情地玩吧。”下一刻,司承曜就拉着夏曦往U形滑板那边跑过去。

到了傍晚,夕阳变得温柔起来,往地平线缓缓地沉下去,晚霞铺满了天空。

“哈哈,今天真的谢谢你,我真的很开心。”夏曦眉眼间皆是笑意,夕暮的阳光下,此刻她是那么鲜活开朗。

司承曜怔愣了一下,忽然就被水雾迷离了视线,他眨眨眼,看到的依旧是夏曦活泼的笑意,忽然就有些控制不住了,他连忙撇过头去用手擦掉泪水。

“啊,是呢,我也……很开心。”

好久不见。

我亲爱的,挚爱的,好友。

夏曦。

你一定会回来的,对吗?

……

司承曜跳起来,摘下了一片柳叶。

夏曦站在湖边的栏杆前,看着街灯灯光投在湖面上,盛开一朵暖黄色的花,一条鲤鱼游上来换气,一圈涟漪荡漾开来……她的唇边漾开温柔的笑意。

司承曜把柳叶放在唇边,开始吹奏一首曲子。

夏曦转过身来看他。

司承曜迈着缓慢的步子走过来,月光笼罩着他,衬得他眉眼间一片温柔。

音符自司承曜唇边流淌而出,构成一曲的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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