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已经找到自己想要守护一辈子的人,就更不可能与萧水若在一起了。
他知道,身为皇室中人,他的婚姻也许自己做不了主,只是现在还没有人捅破这层窗户纸,那么他也就当成什么事情也没有,唯有一门心思地打仗。只愿将来能以自己的显赫战功,换回婚姻的自由。
萧水若感觉自己的心思好像被人窥破了,窘涨了脸,讪讪开口道:“我想来见识一下我们大辽无往不胜的铁骑,有这样一支军队,在表哥的领导下,入主中原那也是迟早的事情,呵呵。”
萧水若说完,赧颜一笑,连忙挥了下手,“我走了。”
还不等耶律隆烈开口,萧水若已跑远了。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耶律隆烈的喉结不自然地上下抖动,最终只化作一声低低地叹息。
苏绣不知道在这间小屋子里呆了多少天了,每天看着太阳升起又落下,时间对她来说似乎显得多余了。
在这间屋子里还有另外的两名汉人女子,她们因为被耶律隆烈选中来陪伴苏绣而逃脱了被兵士们蹂躏的厄运。
虽然她们不知道没日没夜呆在这间屋子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能暂时得一安隅,保全自己的性命,无异于是不幸中的幸运了。
苏绣眼神空洞,只是每天从那一方小小的窗棂中眼望着外面的一切。
此时大块厚重的铅云正乌沉沉地压过来,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来,落在后花园四周种着的冬青和松柏上,一点一点地压弯光秃秃的枝桠。
寒风吹来,扫落枝桠上的积雪,可随即又被厚厚地覆盖住了,周而复始,似乎永远没有尽头。那一方小小的惨淡冰冷的白雪世界,就像行将腐朽的躯体一样了无生气。
听同住的两名女子说,很多姐妹都成了辽军的暖床奴,有的被折磨至死,尸体被抛到了后山的乱坟岗;有的被玩够了,放了出去,兵荒马乱的不知道流落到了何方。
听着这些同乡姐妹的遭遇,苏绣紧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竟久久说不出话来。
那天她拼死捍卫自己的尊严,而被那个男人囚禁在了此处。他没动她一分一毫,还召了大夫替她治伤,一日三餐从无落下。虽然失去了人身自由,但比起那些姐妹来,她是幸运多了。
这个男人到底想要对她做什么,既不让她死,也不让她离开。还让她好好地待在他的身边,好好地把伤养好,以后可以让她有机会给自己的亲人报仇。
他在赌什么?还是在等什么?苏绣一直都没有想明白耶律隆烈对她的企图。
可是现在,她什么都不去想了,囚困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不知道这个寒冷的冬天什么时候能过去,也不知道她这一辈子还能不能再见一眼姑苏的春天。
那样美的春天,杨柳依依附河岸,草木葳蕤绿树荫,枝叶蓊郁满目翠,生机盎然百花鲜。
好怀念小时候那一段被父亲大声训斥的日子,她坐在绣布前,一针一线,点点殷红。虽有苦,但心里却是甜的。
苏绣又想起了父亲,父亲离开她已经整整两年了,可父亲的音容笑貌却一直在苏绣的脑海中深藏着。
“阿绣,不管你以后在哪里?也不管以后苏家会变成什么样子,爹相信,假以时日,你一定可以绣出比《百鸟朝凤》更好的绣品,重振苏家。”
父亲临终时所说的那番话犹在耳边萦绕,苏绣原本空洞无神的双眼渐渐透出一丝光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