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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青春的内侧是大海

李晓君

李言蹊,一个至今未曾谋面的女孩。

阅读到她的这些文字,纯属偶然。我的友人龙友,是位书法家,他向我推荐了这个女生。在酷热的南昌市百货大楼街角,他递给我这本打印的《笔墨相拥》。年轻的友人,散发着淡淡花香的文字,以及嘈杂、喧嚣的夏日都市。一切是美好的,一切又都匆匆而逝。

作为一个女孩的父亲,我对女儿的欣赏总是与对自己的责备成正比。我总是无比诚恳地检讨自己:对孩子爱得无所适从,爱得慌乱无比。女儿是父亲眼中的珍珠,父亲粗糙的手,总是不知道如何捧护这颗珍珠。

李言蹊恣肆、任性的书写,让我在窥见一颗纯净心灵成长的同时,也分享了属于所有女孩内心蔚蓝无比的大海。作为美好的代名词,女孩某种程度上也成为诗人眼中的隐秘花园、一朵抒情的云和一个伤感的字眼。

李言蹊的家人小心地珍藏了这个女孩自初中到大学的文字。也许还有更多,更多青草的汁液和琥珀的泪滴,在南方夏夜的台灯下,在一个成年人对一个女孩默默的注视和关爱中,在春天傍晚的雨声中,一粒粒包裹在一个石榴暗红色的果皮里。

这些文字,与通常意义上的文学作品还有一步之遥。但正是这稚嫩、慌张和惊喜的书写,确切无疑地保留了最真实、完整和动人的气息。李言蹊像一个青春的史官、一个自我的主宰者、一棵蓬勃的花树、一小段欢快歌唱的细流、一个夏日的秘密和一片从阳台拂过的轻风。她的盛放不乏残酷,但更多的是热烈,是慌不择路的羞怯。

她的文字因此打上了时光的印记和生命最初、最美的纹理。

这些文字,也成为活生生的生命的见证。

这是一本一口气写下来的书,时间跨度是十年。从写下的第一笔开始,李言蹊作为一个自我最忠实的记录者,开始了在纸上的行为艺术。纸醉,因为书写的狂欢,因为文字的魅惑,醉在初心,醉在花季。

无论是欣喜、迷惑、忧伤、悔恨、感激、怜悯、满足,还是痛心与释然,反观与眺望,都在心灵的底色上叠加了丰富、绚烂的生命色彩。因此,这不是一个人的书,这是女孩们共同的书。

这也不仅仅关乎童年、青春。

成长如蜕。当一层层波浪退却后,青春的内侧是蔚蓝的、壮阔的大海。

从一朵花到一片大海之间,从一睁眼到低头俯视之间,从一片荡漾着奶香的微风到一座洒满了星光的花园之间,距离有多远?

在这座撒满阳光的城市,在夏日突然而至的暴雨中,一片闪亮的白——一个女孩,她的眼神、她的慌乱的手指、她的裙子,都在无声地歌唱。

这是一本书写骄傲的书,一本用花瓣编织的书。

2013年7月5日

(作者系诗人,散文家,江西省作家协会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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