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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黑蜂窝

第一节

黑蜂窝是北京城墙外边的一个老地名儿。解放前,这里是一大片贫民窟。低矮阴湿的小破房儿,拥挤不堪,近看象牲口棚,远看像鸽子笼。要是站到城门楼子上眺望,活像黑黝黝的马蜂窝。大约十五年前,城墙拆除了,这里陆续建起了一排排简易楼。它们的门窗洞口,仍旧密如蜂窝、筛底。黑蜂窝这老地名儿也就沿用下来了。

今年春天,一辆属于火葬场的后开门小型灵柩车,全凭老王师傅这位“活地图”认路和指点,绕腾了个把钟头,好不容易呀,才把车屁股对准了208栋简易楼的甲门。

“妈的!偏偏这鬼地方常死人!”司机刘大个抹把汗,啐口唾沫,钻出驾驶室。

还有个膂力过人的随车装卸工张大个,撸胳臂挽袖子,和刘大个一前一后,从灵柩车的后门拽出个红油漆薄木板的公用棺材来。进了甲门,就努劲儿往楼上抬。

“呜呜……”老丫头止住了哭泣,睁大哭成桃儿般的眼睛,看出了问题,“师傅!别这么抬,楼梯窄,上不去,得举起来……”

这楼梯,唉,“设计师真他妈的!”要是有人往上抬一筐蜂窝煤,另一个人端着簸箕下楼倒炉灰,顶了牛,又互不相让的话,准得打一架。

“师傅,我家搬进这楼里来的时候,往上抬爸爸那张一头沉的书桌,就是举起来,才绕过这楼梯扶手的……”老丫头解释着,生怕火葬场的师傅罢工,叫她把死人背下楼来装棺材——去年简易楼里就出过这么档子事儿。

这楼梯,唉,宽窄大概只有一米五。台阶又短又陡又滑溜。特别是那拐弯的地方,犄角旮旯属于各户公有的领地,全都堆满了蜂窝煤,垃圾箱子,拖布和旧烟筒,抬棺材的两位大个儿扭曲着腰身还是没个合适的落脚之地。空棺材倒是举起来了,在楼梯上空刚拧了半圈,可惜刘、张二位牛高马大,举着的棺材又蹭着了水泥天花板,刮掉不少白灰皮儿,落进脖领子里。“哎唷!”司机刘大个一仰脸儿,迷了眼。红漆棺材只好暂时“搁浅”在楼梯扶手上。

两位大个儿并没叫老丫头往楼下背死人。原因好几层:火葬场也实行了责任承包,所以司机刘大个兼任装卸工,多领一份儿奖钱,服务态度当然也得改善点儿;这位老王师傅是殡仪馆抬棺材出身的杠子工,眼下是火葬场不挂名儿的“顾问”,他一向同情死者家属,常说“人家归西天啦,咱可得积点阴德,不准难为孤儿寡妇!”今个儿他当向导,叔叔辈儿的老师傅了嘛,理当敬重,不能往他老爷子脸上抹黑,最主要的,是这口红漆棺材已经“卡”在楼梯上了,一棺挡道,谁也没法上下啦,怎么叫这小女人再上楼去背她爹?就算背了出来,又怎么在这楼梯半截腰上装棺材?

“设计师他姥姥的!敢情他自己并不住这简易楼哇!”刘大个揉着眼睛骂个不停。

老丫头着了急。她跑上楼梯,猫着腰钻到棺材底下来给刘大个吹眼,翻起眼皮儿吹,“噗!噗——!”直到吹出了眼泪,“冲”掉了白灰渣儿……这老丫头,既不老,也不是丫头。这是北京话,老,就是小,爹妈最小的闺女。她今年满刚二十三,北大四年级的女学生。今天凌晨,老爹咽气儿之后,她跑了一里多地,钻进大马路边上四面玻璃框的电话亭子,一再往那投币式自动电话机里塞钢崩儿,整打了三个钟头的电话——不多,一共才打通了三处:火葬场;爸爸离休前的工作单位建筑设计院;和大哥的单位。她直后悔,真不如骑自行车去跑一圈儿,当面通知,准比电话快。直到这会儿,大哥大嫂还没赶来。他们一定是坐了公共汽车,唉,“北京四大怪:汽车没有自行车快……”你们怎么连这些警世箴言也忘了哩!太小器,奔丧的大事儿还舍不得花钱雇辆出租汽车呀?不对,叫出租汽车,更慢……

这口空棺材,终于“举”到了死者的房门口,再也抬不进屋了。屋门窄,进深短,横竖进不去。幸亏装卸工张大个干惯了这手活儿,一拍刘大个的肩膀,使个眼色,不由分说,三下五除二,就从床上把死者抱进了公用棺材。刚要盖盖儿,老王师傅上前伸手拦住,扭着脖子诚心诚意地劝说老丫头她妈:“老嫂子……瞧他这身华达呢的中山装,还是崭新的哩,就脱下来留给小辈儿的穿吧!”

“不,不……呜呜……老吴这身料子服,压箱底儿也压了三十年啦。他一生一世才穿过三回呀,进人大会堂,上观礼台,迎接外宾,呜呜……你们就让他穿走吧!”

“嗐!老嫂子,不是我悖您的意,您也甭死心眼儿,穿走?那今天可就烧成灰儿啰!”

“你们可怜可怜他吧!老头儿一辈子艰苦朴素,省吃俭用的,这回就让他穿体面点儿吧!”

此种伤心话儿,老王师傅听得多了,多见不怪,便不再劝说。但他心眼实在,乘那未亡人抹眼泪的功夫,快速摘下了死者的眼镜、钢笔和手表,一古脑儿塞到老丫头手里,小声说:“留着吧!给你们姐儿几个作纪念品。”

装了死人的棺材,立刻变得死沉死沉的,抬下楼,更难啦……

邻居们想瞧热闹,也只能站在自家门口目送,不敢出门,怕挡道,也没法搭把手帮一帮。

“老吴呀!老吴!你自个儿先走一步吧……我可送不了你啦!呜呜……”

死者的老伴儿扶着门框,呼一句,哭一声。

邻居们都知道,吴大娘下不了楼。一年前,吴主任搬进这栋简易楼来不久,吴大娘下楼买菜的时候崴了脚脖子,又没抓住楼梯扶手,坐了个屁股墩儿,从此天天坐骨神经疼,再也没下过楼。唉,为啥要盖这种省钱害人的简易楼哩!

如今已经是公元一千九百八十五年啦,迷信的人并不多。可是,邻居们却在楼道里窃窃私语:“现世报!”此话怎讲?原来这位死者在职的时候,是位极力主张“不盖大洋楼,多盖简易楼”的当权派。可惜的是,他既没料到自己会住进黑蜂窝的简易楼,更没想到这背时的窄门、窄楼梯,差点儿连他自己的棺材都抬不出去!

第二节

按照上级规定,不开追悼会。只搞一个“向吴立德同志遗体告别”的简单仪式。地点自然是八宝山的火葬场啰。来的人可真不少!有吴立德生前工作过的几个单位的领导干部;建筑设计人员;亲朋好友;还有一些邻居。总共二百来人。每人一朵小白纸花,戴在左胸,还发一张追述吴立德同志生平的纪念文章。这文章就是悼词,并不宣读,是发给大家看的。据说这样做有三条好处:节省时间,安慰家属,又能起到缅怀死者的作用。

安放遗体的那个小厅,由于不开追悼会而利用率颇高,半小时就换一个。向吴立德同志告别的仪式排队排在下午四点半。现在是四点零五分,大家都在院子里散站着,要等二十分钟之后才能列队进去走一遭儿。

人们并不会白白浪费这二十分钟的。熟人们三五成群,聚在一堆,手里拿着那张悼词,话题儿自然离不开吴立德的生平锁事啰。

“老吴是个好人哪!一辈子艰苦朴素,现在生活好了,他倒先去了……唉!”

“艰苦朴素!哼,我可记得他。当咱们办公室主任的那些年,本来由公家订报纸,他偏不要,年年都是自费订报。连办公用品,纸笔墨水,信封浆糊,大头钉曲别针,从来都是他自己花钱买。”

“他常说:发给咱的工资里边就包括了办公费!”

“他主管行政财务,当然知道这话不对。可他就是这么认识的,他自己就是这么做的,言行一致,坚持了三十年!你能说他是唱高调儿?是假装的?我完全承认他是个节省开支的模范。只有一点美中不足,怪遗憾的,就是从来没有一个人向他这种模范行为学习……”

“他从来不坐公家的小汽车。坐了公共汽车也不报销车费。可惜呀,偏偏由他批准别人报销差旅费,五分钱、一毛钱的汽车票,也得叫你详细填写从哪站到哪站,什么事由,还要当着你的面对照市区交通图,一站一站地核对。简直是浪费时间,污辱人格!”

“这个吴立德,也干缺德事儿。他每年都要把咱们设计院职工的生活困难补助费,硬卡下一半来,悄悄地上交国库!就连三年困难时期他也这么干。损人不利己!”

“算啦算啦!别骂死人啦!”

这一堆人暂时沉默了,另一堆儿却还在小声议论着。

“大革文化命的那阵子,搞三结合,说吴立德是三代贫农,根子红,又一贯艰苦朴素,奉公守法,就把他结合到设计院的核心领导小组里去了,号称老干部代表。”

“对,他是副组长,抓业务,可他根本不懂业务。哈,还记得那个军宣队长、工宣队长吗?也当核心组的正副组长,更是一对儿大外行!”

“外行领导内行嘛!有人说这是规律。”

“吴立德可不承认这一条。他在大会上说过:别瞅我没念三年书,盖房子这手活儿我可在行!我在农村就当过泥瓦匠。你们这些三门干部谁当过?你们只不过在屋里拉拉计算尺,画几张图纸吧?这叫做纸上谈兵!出去看看,建筑工人写的大字报多么尖锐:技术人员画条线,建筑工人一身汗!只要有一丁点儿阶级感情,听了这话,你们就不痛心吗?”

“对对,他常说这话。而且,那种简易楼就是他亲自主持之下设计出来的。嗐,这种简易楼可是太坑人啦!”

“这事儿我知道。一九六九年嘛,吴立德知道了林秃子那个第一号命令的内容,说是为了战备,只准盖简易楼!好房子要等到战后才能盖。”

“我参加过设计简易楼。吴立德死卡建筑标准,每平方米造价卡在一百元以内,后来又说再降低点儿,才算得上是放卫星哩!结果连买砖都不够。哈,他不是当过泥瓦匠吗?就出了个馊主意:砌墙不用卧砖,改用立砖。说这比农村的土坯墙还结实点吧!还说,简易楼的最大优点是便宜,就算挨了原子弹,损失也不大!”

“黑蜂窝那一大片简易楼,纯粹是劳民伤财!赔本买卖。这不,刚盖了十几年,又快要拆迁了!为的是腾地皮,重新盖大楼。”

“唉!拆了盖,盖了拆。搞无效劳动,这也是一种瞎折腾啊!”

“听说吴立德离休之后,他自己也住进了黑蜂窝的简易楼。这到底是怎么搞的?我看这也不对呀,领导上不该这样惩罚他!”

“谁惩罚他呀?是他自己的儿媳妇!哈哈,小俩口把老俩口挤到简易楼里去啦。活该!”

另外一堆儿,是同住简易楼的邻居们,谈得更欢。

“你猜吴主任是怎么死的?活活气死的!”

“哟!谁气他啦?”

“还记得他那个小南蛮子儿媳妇吗?广东人,就是她!原先这简易楼哇,是工厂分给她小俩口住的。这广东媳妇儿爱洗澡,叫做冲凉儿,夏天里一昼夜要冲好几遍儿。可咱这简易楼里连厨房都是公用的,厕所在楼外,叫她在哪儿冲啊!所以,她天天儿跑到公公家里冲凉儿,而且一进门就骂简易楼!”

“对着哩!我也听吴大娘诉说过。吴主任离休之后,按局级待遇,住了新盖的大洋楼,三室一厅,还有卫生间、大澡盆。这广东儿媳妇先是天天去冲凉儿,口口声声骂这简易楼是土鳖地主盖的长工屋!还不如公共厕所盖得好哩!设计师一定是个北方佬,一年也不洗一回澡,所以忘了设计个冲凉的地方!谁设计的就该由谁自己去住!后来又说,跑十里路来洗个澡,来回路上要出两身臭汗!因此,干脆霸占了一间屋。哈哈,儿媳妇不住简易楼了,那当丈夫的儿子怎肯守空房?索性也跟了过去。不久,儿媳妇又发表声明,说她怀了孕,跟老公公共用一个卫生间很不方便,特别是那大澡盆只能由她一人专用……如此这般,小俩口就占领了大洋楼,把老俩口挤兑到简易楼里来了。”

“对对,吴大娘还说,她那儿媳妇鬼机灵,明知道老公公当过建筑设计院的头头,这简易楼是他挂帅挂出来的恶心货,才故意天天大骂简易楼。这也是一计,指桑骂槐,她这是指楼骂公爹!”

“吴主任搬进简易楼之后,亲身体验了一下这种并不简易的生活:买菜买米,搬蜂窝煤,倒垃圾,就连解个小手也得下趟楼,走一百多米去公共厕所!你在公用厨房里正炒菜,身边的邻居却在捅炉子,一阵飞灰,就给你菜里撒了胡椒面儿!还吵不得,骂不得。特别是吴大娘摔伤了尾巴骨,还得天天给她往公共厕所去倒屎倒尿……唉,这气儿可不打一处来,吴主任又有个心绞痛的老毛病。”

“还有哪,咱们这些邻居们,谁家不骂简易楼哇?可恨这隔断墙根本不隔音,上下左右,骂简易楼的种种难听话儿他全都听得见!”

“无巧不成书。偏偏吴主任楼顶上那家的男孩子患有儿童多动症,白天晚上蹦蹦跳跳没个停,也变成了老吴命中的灾星,催命的小鬼儿!”

“是啊!这位建筑单位的吴主任,直到临死的时候才明白了一条道理:不隔音的房屋害死人!噪音也能杀人!”

“听说咱黑蜂窝这片简易楼又快拆迁啦,是真的吗?”

“当然得拆!越快越好!”

“拆迁是好事儿,可是搬趟家也够难的。你没见这回抬棺材吗?多难!我家那个大立柜,你家那个大床屉,不都是从阳台上用绳子吊上楼去的么!”

“那我也愿意!再往下吊一次,赶紧离开这鬼楼吧!阿弥陀佛!”

另一堆人,衣冠楚楚,气派不小,是几位司局级的领导干部,也凑在一起谈论着往事。

“吴立德是个好干部,他勤俭节约,一心为国家省钱,这一点是很真诚的!”

“还是一分为二吧。这人我认识三十多年了,知道他的不少笑话儿。咱们刚进城不久,他在市政府当总务科长,有一次,从江南运来了几条剑石,三丈多长,很珍贵的东西,是准备竖在中山公园假山上的,可以增添一景。这剑石很难运哪,怕碰断了,是南方同志用几根杉篙包住一条剑石,捆起来,从长江转到大运河里,费了四个月时间,像划木排一样划到通县来的。市里派吴立德组织大家到通县去取回来。他呀,唉,舍不得用大平板拖车,怕浪费汽油;也舍不得用人工抬,怕工人们受累;结果是把几条剑石全都砸成三四截儿,用马车运进了中山公园!哈哈,为这事儿有人建议处分他,撤他的职。可是领导上手软,说他是好心肠,不能因为没文化就受处分嘛!”

“对。还有一次,北京新添了一批有轨电车,这是好事情,却引起了三百多个人力车夫闹事儿,要砸电车。他们说是电车抢了黄包车的顾客,夺了车夫的饭碗。市府派干部去做工作,妥善安排这些人力车夫转业。这事跟吴立德没关系。谁也没想到,他主动跑去支持闹事的人力车夫,同情他们砸电车,自己还当着车夫们大哭了一场!你说怪不怪?这次,还是没有处分他。领导上只是在会上说,吴立德这种狭隘的农民意识,也是出自朴素的阶级感情。”

“要说怪,也不怪。建国三十五年,对吴立德这样的干部,怎么会处分哩!他辛辛苦苦,忠心耿耿,是真的,又不是假的。”

“是呀,他坚持多盖简易楼,也是一片好心嘛!你不能说他左,更不能说他存私心!”

“最近,开过一次总结城市建筑方面经验教训的座谈会。有位中央领导同志说了一句很幽默的话:农民进了城,想把城市也建设成农村!”

“妙!概括得真准啊,入骨三分。”

向吴立德同志遗体告别的仪式终于开始了。大家排成一字长队,默默走过他的身边。按上级规定,没有哪位领导干部站出来念悼词。然而这悼词又好象已经由众人念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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