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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方外岛

孤岛处于什么位置,许多人现在也没有搞清。曾到过孤岛的人,都只觉得空茫茫、天地独静,混沌而不知岁月,岛上风景,怎么也想不到具体可说的;所有人都觉得这岛是世俗之外、触碰不及的,因此都唤它作‘方外岛。’

方外岛的天空,在春季和秋季时分外热闹;四通八达的念路,几乎肉眼可见,来回穿梭的旅行者,密密麻麻的紧挨,有成片成片落在岛上,也有火箭般并排发射向岛外的。

这些念路像组成了有形无质的大网,将方外岛真正与世俗隔离。

随着一闪而逝的蓝光,一颗旅行者落在岛上的基地里。

舱门打开,星耀从里面走出来。他只是一个人,眼神茫然的看着,发现自己竟坐落在一个不高不矮的平台上,四面都有人头涌动。

这些人穿着统一的制服,有男有女,跑来跑去,似乎着急什么,赶得灰头土脸时,还呼喝两声。那扑面而来的紧迫感,让习惯懒散的星耀一时不太适应。

星耀的出现只引起一个人的注意,疾速跑过来,拉着星耀跳下平台。星耀并没感到恶意,照做了,回头看去时,发现天空中有陆陆续续的旅行者,落势随处可见;他站稳后,才发现这基地大得不像话,用肉眼几乎眺望不尽,而人群之中,就有平台错落,时时在上面落着旅行者,时时有人出舱后,也被人拽下。

而星耀跳下来,就有伙人上平台将他乘坐的旅行者搬抬下来,大概是给后来者挪出空位。

在看向拽着他的人——这人似乎还想将他拽走,但星耀却不动了,因此任凭那人怎样使劲,脸憋得通红,也纹丝不动。

角木星耀只是又轴又馋又不爱说话,但他不是傻子。他知道换了个环境,总要先询问些情报。

可拽他的人仿佛是个傻子,明明拽不动,就蹲下来蛮拽;仍拽不动,就不回头的狠拽;星耀眼瞅这人血管都狰出来,没准五脏六腑都要憋出内伤。

他终究是善良的,于是提脚将这人踹趴在地上。星耀的力合这人自己的力,终于叫这人摔了狗吃屎。

这人趴在地上一声不吱,从他脸与地面的交接上,鲜血欢快的涌出来。

星耀挠了挠头发,不知道该怎么办;而往来的人也熟视无睹。正当星耀决定随便找个人先搞清楚状况时,如死了般趴在地上的人发出临终式的虚弱声音:“你……你要赔钱……”

星耀想了想,对方似乎在和自己说话,他不走了,但仍没打算回话,因为他觉得没有说话的价值。

这人声音大了些,但仍很虚弱,断断续续的道:“你要赔钱……赔……赔十亿……”

星耀扭头就走了,因为他觉得没有听下去的价值。

“等等!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这人声音终于急促起来,但星耀越走越快,于是忙喊道:“等一下啊,价钱可以商量,五亿……不,五千万……一千万也行……其实八百万也可以商量啊……”

看着星耀越走越远的背影,这人终于蹭地爬起来,趴在地上喊道:“别走啊,至少扶我起来——”

星耀又走回来,伸手将这人提起来——这人分外的清瘦,在星耀的感觉中,并不比猫重多少。

这人苦兮兮的站着,虽然半张脸都是血,但依稀看得出是张女孩子的脸,身高只比十二岁的星耀高半个头;她转而打量起星耀,佩服的道:“没想到让你看出来了。”

星耀疑惑的歪了歪头。

她于是睁大了眼睛,叫唤起来:“不是吧?你没看出来我其实是挤爆了血浆袋,讹诈你的吗?”紧接着她又怒冲冲起来,“你竟然真的看到弱女子受到重伤,还无动于衷?你就是恶魔!变态!冷血人!小气鬼!”

星耀默默的想:不,最后一个词用错了吧……虽然第二个词也不准确……他发现最近总遇到些莫名其妙的人。虽然他自己在别人眼里才是最莫名其妙的。

她发了会儿脾气,但突兀的睁圆了眼睛,嘴巴也忘记合起来,又跳脚道:“啊呀!我忘记了!”她抱着脑袋蹲在地上,露出苦恼的样子。

星耀站着没动,眯着眼睛看她。

“咦?我忘记什么了?”她又突地抬头看向星耀,脸上的疑惑丝毫没作假。过了一瞬,她又开始苦恼的抱起脑袋:“哎,我究竟忘了什么?唉!就在脑边……等等……什么来着?”

星耀扭头,又要走掉了。

她蹭地跳起来,拉住星耀的袖子,急道:“你帮我想一想啊,我究竟忘记什么了?”

星耀一回身,她也不知道放手,于是又被摔在地上。以星耀的耳力,隐约听到某处有人交谈,他目光一转,看到两个搬抬旅行者的人,互相咬耳朵。

“快看,‘那个’又在犯傻了。”

“快走吧,我们绕过去。”

“就是,据说笨蛋会传染……”

更多的议论星耀就听不见了,他发现只要是离得近的人,都闷头做工作,既不说话,也不看她,全将她当成了空气。

某种意义上说,星耀很喜欢被当成‘空气’,所以他没有离开,转而扎进人堆里。

感觉到有人抓住自己的裤腿,星耀低头一看,女孩趴在地上笑看他:“你跟我说说话,我或许能记起来……”

星耀稍稍提脚,就将女孩带起来,使她站稳。

“谢谢。”女孩拍了拍制服,笑嘻嘻的道:“原来你是好心人啊,咦?你是谁来着?我认识你吗?”她又神神经经的戒备着说:“难道你有什么居心吗?”

星耀无视她的‘神经病’,清冷的道:“角木星耀。”

女孩‘啊’了一声,也自我介绍道:“我叫林夕,年龄15岁,异能科强化系二年B班,身高165公分,体重44。9公斤,特长是演技,超必杀是呆萌属性。我的梦想是成为优秀的女战士,我的座右铭是守护星会保护我,我目前未婚未孕,没有男朋友的时间是十二年,我喜欢吃红豆糕,我的白马王子是性别男爱好女的优秀青年……”

林夕像被摁了‘不许停’的开关,严肃的开始嘚吧嘚吧。最奇葩的是,星耀也面无表情的听着她巴拉巴拉。

“……以上就是我对环境保护问题的浅见。”

终于林夕说完了‘自我介绍’。

一阵风吹过,仿佛空气也代替这两人松了口气。

星耀点点头,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林夕反而一惊一乍道:“咦?你不知道?这里是方外岛啊,不然你怎么会来这里?”

星耀目光转移,看向林夕的胸口。

她穿着宽松的制式长袍,戴着兜帽,因此诈一瞧看不出性别;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胸口明显鼓鼓囊囊的。

林夕后退半步,双手交叉护胸,戒备道:“你果然有什么居心?贪图我的美色吗?”

星耀掰开她的手腕,伸手掏向她的胸口。这期间林夕除了惊叫两声,毫无反抗能力。星耀于是从她的衣怀里,摸出一叠信封。

林夕挣脱后,就扑倒在地上,反反复复的磨叽:“啊,我被糟蹋了,啊,我的贞洁,啊……你要赔钱!一百亿……不,一千亿!”

星耀压根不理她。他也看不出这信封的异样,就将这些扔给林夕,道:“这些是什么?”

林夕悲悲切切的将这叠子信封拾起来,忽地变了脸色,叫道:“啊,我想起来了!”她慌忙的爬起来,在里面找,一边念道:“角木星耀、角木星耀……这里!”

林夕从中抽出一个信封,递给星耀道:“这是你的入学证明,我要送信去啦,再晚会发生很可怕的事!”她要抽身而走,却发现脚下虚空,身子已被星耀从后面提起来。

“啊!我不是兔子!我不是野猫!”

林夕虽然挣扎,但力量的差异是绝对的。星耀的声音,从后面而来,幽幽的道:“如果你回答我的问题,我会给你奖励。”

“我记性不好,什么也不知道啦——什么奖励?”林夕本来抵死不从,四肢乱动,但听到奖励,不禁双眼发光。她于是阴险的笑了,想象着扑面而来的金币。

然而他并没瞧见,身后提着她的星耀,也勾起嘴角。被她的笑衬托,也变得阴险起来。

“你本来要拽我去哪里?”

林夕闻言,脸色一变,脸上挂起汗珠,强辩道:“我现在没有时间啦……”

“也就是说,你本来的职责,是要送我到某个地方,对不对?”

林夕更加心虚的小声道:“可是,可是……没有时间了……而且,你自己看着入学证明也能找到的。你这么聪明,对不对?你不会迷路的!我没有偷懒,我没有不守规矩……”

星耀并不理会,自顾自的道:“所以你有回答我的义务,否则你就要为我带路。”

林夕瘪着嘴嘀咕道:“还不是因为你踹我……本来就没什么时间的说……”

星耀向来我行我素,接着命令道:“给我说清楚现在的状况。”

林夕只好回道:“这里是方外岛,是学院‘春训’和‘秋训’的地方。你是秋季生嘛,所以要参加秋训嘛……你要通过秋训才算正式学生。而且我是二年级哎!而且你明年才算一年级哎。到时候我就是你学姐的学姐哎!而且秋训是由二三年生负责的哎!所以你要对我好点,否则我会取消你的资格哎!”林夕一边说明着,一边找回了底气,说完后,更加挣扎着要落地,而且叫嚣道:“奖励,奖励!我要奖励!不给奖励,学姐我要发脾气了!”

星耀大体了解后,便道:“我给你奖励。你先告诉我,你要往那边去?”

林夕喜滋滋的道:“往哪去?那有什么所谓……往那边啦,那边——话说,你快给我钱呀!”

星耀看了看林夕指示的方向,轻轻道:“好吧,按照约定,我给你奖励。”说着,他双手抓住林夕背后的衣服,垫步拧腰,就要将她掷去。

林夕马上感到不对,忙喊道:“你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啊——”她整个人如同炮弹般,飞旋着,破开长空,飞逝远方,徒然留下成串的悲鸣。

星耀拍拍手,面无表情的道:“让你少走些路,感谢就不必了,藏在心中吧。”说着,他将信封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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