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风夕的秘密!”
白笙猛然睁开眼睛,难道是那缕魂魄的下落?她回头看他,他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啧,你果然也看上风夕了。”
“……”
“啧啧,女人都是只会以貌取人。”
白笙觉得一口气又憋着上不来了……
“到底什么秘密?”
“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风夕了?”他瞪大眼睛板着小脸问。
“你屁大点得小孩儿知道什么爱不爱的?”看到那小脸一副就要发作的表情,白笙突然就起了报复之意,“不过你风夕哥哥风华绝代,待人又亲和,比某些就会耍脾气的人可强多了。”
诺诺果然气得再次跳脚,“他那也叫风华绝代?!你这山村野妇是不是见识太少了?那你要是见了赫莲哥哥是不是要拜为天人了?”
白笙已经习惯了他的言语攻击,她掏掏耳朵,表示毫不在意。
诺诺眼珠转了转,蹭过来,趴在她耳朵边小声说:“我告诉你哦,别看风夕表面是个男人,其实……”
其实什么?风夕还能是个女人不成?白笙不动,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惊人的秘密来。
“其实他怕蜘蛛!”
“……”
果然不能对他抱什么希望……
“这就是你知道的秘密?”
“是啊!真丢人对不对?我有次抓了个大的,放在他床榻上,吓得他脸都白了哈哈哈哈哈!”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一边捧腹大笑的诺诺,真想马上捏诀收了这个小妖精……
第二天,白笙脸上的黑眼圈又重了两分。
她带着诺诺去青禾的寝宫,路上遇到了赶过来的风夕。风夕询问地看向她,她眼睛向一旁的诺诺瞟瞟,冲着他点点头。诺诺不屑地“戚”了一声,拽着白笙的衣袖继续往前走。
他们进来时,青禾已经穿戴整齐地坐在正屋。她今天穿着鹅黄色的宫装,头上梳着凌云髻,端庄又不失暖意。
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她此时满眼期盼地看过来。诺诺停下脚步,攥着白笙的小手又紧了紧。
白笙向着青禾行礼,青禾迫不及待地起身来到她跟前,目光在她周围寻觅着,“诺诺可是来了?”
白笙点点头,“若是陛下和殿下准备好了,我们便可以开始了。”
青禾屏退了一室的婢女,面上欣喜又紧张。风夕依然站在一旁,脸色不改,只是对着白笙点头。
白笙咬破左手食指,抬手冲着诺诺的额头一点,右手捏诀,口中念念有词。风夕和青禾只见她的左手所指之处,有光光点点逐渐汇聚,一个小小的身影就这样渐渐现出型来。光线越聚越多,诺诺的身体越来越清晰。
他身穿着红色的小袄,头戴嫩黄色小帽,正眨巴着眼睛站在那里,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向白笙投去一个“你还算有两下子”的眼神。
一旁的风夕也很是诧异,他以为白笙只是略懂些玄术,想不到竟这般厉害。
青禾早已泪流满面,她冲过去抱住诺诺的小身子,脸埋在他的脖颈里哭出声来。
诺诺的眼圈也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努力克制住自己。他伸出手回抱住青禾,还轻轻地拍拍她的背。
青禾松开他,上下来回打量着他,摸摸他的小脸,触感冰凉,再不似从前的暖软。她没有做梦!这是她的诺诺,张开口,千言万语都凝噎在喉中。
白笙不忍打扰他们,但是还是先开了口,“我的术只能维持半柱香的时间,大家有话还请快些说罢。”
诺诺撇撇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用小手抹着青禾脸上的眼泪。
“姐姐你不要哭,诺诺能再和你说话,真的好高兴。”
“诺诺……是姐姐不好,姐姐保护不了你,让你受了那么多苦……”
“不,姐姐你一直做得很好。诺诺能陪在你身边这么久,已经很满足了。是诺诺这些年让姐姐受苦了……可是我真的舍不得离开你。”
青禾再次紧紧地抱住诺诺,想到以后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心中抽痛。
诺诺的眼泪终于还是滚了出来,“姐姐你不要怪母妃,她很爱我们的……”
“不怪,姐姐从来没有怪母妃。姐姐要感谢她,让诺诺做了我的弟弟。”
“姐姐也不要难过,我去投胎,下辈子一定要做个男子汉!到时候再来找姐姐好不好?”
“嗯!诺诺下辈子一定会是个男子汉!”
“姐姐也要去找到那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他趴在青禾耳边小声地说。
青禾怔住,是啊,这些年她的作为,诺诺都看在眼里。他如今实际意义上已经不再是五岁小童,懂得的自然也比从前多了。
时间剩下的不多,诺诺松开环着青禾脖颈的手,看向风夕。青禾放开他,他走到风夕跟前,抬头望着他。
“风夕哥哥……谢谢你……”
风夕微怔,没有想到诺诺会开口对他道谢。
实际上诺诺这句谢谢包含了太多意义。谢谢他这些年来照顾青禾;谢谢他给自己机会和青禾说话;也谢谢他当年想要保护他的本心……
风夕伸出手,轻轻覆在他的脑袋上。诺诺看着他,小脸逐渐红了,“对不起……我经常抓了蜘蛛吓你……不过你依然是我心中最崇拜的人!”
白笙无语地扶额,风夕低着头,她都能想象到他此时的表情……
随后诺诺又来到了她面前,她蹲下身与他对视。诺诺对着她笑了,这是白笙第一次见到他这么纯洁的笑容。
“谢谢你,白笙姐姐。”他又凑到白笙耳边轻声说,“要加油哦!风夕哥哥很好搞定的!”
“……”
半柱香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诺诺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他最后看向青禾,冲着青禾伸出手,束起大拇指,做了一个最棒的姿势。这是青禾从前经常鼓励他时的手势。
青禾再次哽咽,看着诺诺的小身影越来越淡。
最终再也看不见了……
白笙回到栁府,柳卿正在等她。得知诺诺的事情已经处理妥当,本来还有些话想问白笙,但是看她一副形容憔悴的模样,还是先放她回茂林休息了。
白笙用了些午饭后就躺在床上,身边终于没有了诺诺的聒噪。她闭上眼睛,却睡不着了。
诺诺就这样走了,想到他最后纯净的笑容,她还是有些不忍……
希望你来世投得个好人家,有疼爱你的双亲,富贵无忧一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