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外，一心在抽着烟，十一看到后过去，轻轻地把他的烟给熄了，说：“大哥，你只有在很烦燥的时候才抽烟的，这件案子看似简单，但查到这儿，又好像什么都一头雾水。不过，烟还是戒了吧！对身体不好，嫂子也叮嘱我，看着你点儿。”
一心叹了口气，说：“嗯！不吸了，我们进去再好好理理这两起案子吧！”
回到办公室，十一把所有的人物关系表列了出来，卓家两姐妹，两名死者洪成发，黄世尔。这四个人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卓娟是洪成发的结发妻子，但同时和黄世尔私下交往着。卓兰是卓娟的妹妹，却和身为姐夫的洪成发有染，另外也和黄世尔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这里面卓兰如果说和洪成发在一起是为了钱，那和黄世尔在一起是为了能有个家吗？而卓娟是发现了自己的妹妹和自己的老公有染，所以才特地挑选了黄世尔作为暧昧对象？还是说卓娟只是因为寂寞所以在网上搞个暧昧，只是很巧合地遇到了黄世尔？
不管怎么说，卓家两姐妹在这两起案中肯定还隐瞒了什么。十一让小五把卓娟带了过来。在十一看来，卓兰虽然比卓娟年轻，漂亮，但气质及谈吐却远不如卓娟。卓娟坐在十一面前的椅子上，脸上除了憔悴，伤心，却丝毫没有害怕。
十一问：“我们已经查出你就是婚恋网站上的夜雨梧桐，也就是和黄世尔在交往的邓敏！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卓娟的嘴角动了下，没有吭声。过了几分钟，她说：“能给我杯水吗？”
边上的小五很快帮她倒了一杯水，卓娟拿起水杯说了声“谢谢！”轻轻地呡了一口，又沉默了。
十一咬了下嘴唇，道：“你知道了你妹妹和你老公之间的事了？为了报复你老公和妹妹，所以你选了黄世尔作为你婚外情的对象？”
卓娟的身子开始微微地有点儿颤抖，十一知道自己戳到了她的痛处。但为了案子能水落实出，十一只能继续往下说：“洪成发是你杀的？而黄世尔也是，你恨这两个对爱情，对婚姻不忠的男人，所以勒死了他们？”
卓娟抬头看了一眼十一，叹了口气，缓缓地说：“你错了，我没有杀他们！”
十一道：“那这样吧，在两名死者身上都留有两组DNA，其中一组我们已经证实是你妹妹，也就是卓兰的，那另一组，我们怀疑是你。如果想证明你的清白，一会儿法医会过来取证，希望你能配合！”
卓娟冷笑了下，道：“你们既然已经拿了卓兰的DNA，那应该就可以检测出卓兰的DNA和另一组是不是有血缘关系，为什么你们还要再拿我的DNA去检验？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十一也笑了笑道：“虽然我们现在检测出来另一组DNA和卓兰没有血缘关系，但不代表那一组DNA不是你的。你们虽然名为姐妹，但也有可能你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血缘关系呢？再说，为了案子的精确性，我们肯定要拿你的DNA去做比对的，希望你配合！”
卓娟哼了一声，道：“好！我也希望一切能水落石出！”
依依照旧进来后取了卓娟的唾沫和头发去做检验。卓娟也很配合，神态自若，难道说现场留下的那一组DNA真的不是她的？所以她才一点儿也不紧张？可是十一怎么看都觉得卓娟不对劲，她怎么可以这么气定神闲？那也就是说她对留在现在的另外一组DNA非常地有把握，可以确定不是自己的。但这不符合一般人的心态呀！就像是我们去超市买东西，明知道自己没有拿超市里任何一样东西，但出大门口时还是生怕门口那台机子会“叽叽”地叫。这是人体内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只要遇到特定的环境，自然而然就会产生这种心理。但十一现在看卓娟非常安定的样子，她反而觉得这一切来得这么不合情合理。
果真不出所料，依依很快把检验报告送了过来，上面显示在两起现场出现的另一组DNA和卓娟的DNA完全不符。卓娟站起身来，悠悠地道：“我可以走了吗？”
十一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走吧！但我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卓娟看了一眼十一，不屑地说：“什么问题？如果是问我为什么会上婚恋网？对不起，那是我的隐私，也是我的自由。就算是婚外恋，我想最多也就是在道德上谴责我吧？”
十一摇了摇头，说：“不是，我不是想问你这个问题，其实我是想问，你很爱洪成发，也很疼你妹妹，是吗？”
卓娟的肩膀微微颤了一下，没有回答十一的问题，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外套就走了。
十一走出审讯室，对一心说：“凶手十有八九就是卓娟！她不仅是杀了两名死者，她可能还想嫁祸给自己亲妹妹，但不知道她是出于什么心理，在现场又留下了另外一个人的DNA。”
一心问：“为什么？你怎么这么快肯定凶手是卓娟？要知道，死者是两个大男人，卓娟一个女人怎么能勒死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十一说：“这里面肯定还有什么？对了，依依的检验报告里好像没有提到两名死者的胃液和血液里有安眠药的成份吧？”
一心摇了摇头说：“没有！所以我才说，卓娟这么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会勒死两个大男人？”
小五在边上插嘴说：“难道有帮凶？说不定现场还有第三者呢！”
十一和一心回过头来看着小五，说：“嗯！变聪明了哦！”
小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十一很快就把一盆冷水浇了下来，十一道：“在现场的监控里我们只看到一个女人出现在里面，还有现场环境很整齐，好吗？”
小五没话回，呆呆地站在那里，突然十一回过神来，叫道：“不对，不对，这么大的一个漏洞，我怎么没有注意到！”
一心和小五看着十一，十一抬起头道：“不对，不对，这两起案子里我们有一个很大疏忽，我们没有注意到。”
一心问：“什么漏洞？”
十一道：“我们在问卓兰最后一次见洪成发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卓兰说是案发当天在洪成发的复式公寓里。所以当天洪成发出现在宾馆里的那个女人我们自然而然就想像不是卓兰，而是另一个女人。当我们又问卓兰和黄世仁，不，黄世尔通常在哪里幽会时，卓兰的回答是在黄世尔的家。我们知道黄世尔在案发当天的确带过一个女人回家，这个女人我们一直以为和洪成发一样是出现在宾馆里的神秘女人，可是我们忽略了，在黄世尔的身上的确有卓兰的DNA，那也就是说黄世尔死前应该是和卓兰发生过关系。以黄世尔的习惯，他和卓兰只会在家里幽会，那当天监控里出现的那一个女人不就是卓兰本人？”
小五听得一头雾水，说：“十一姐，你说的什么是什么啊？我怎么没听懂啊！”
一心拍了下小五的脑袋，说：“十一说的是人感官上的代入法，你想想看，我们第一次判断和洪成发一起出现在宾馆的不是卓兰，而是第三个神秘女人，那当我们再判断黄世尔带回家的女人时，因为这个人不论是打扮还是行为都和出现在宾馆监控里的女人很相像，所以我们也就认为出现在黄世尔小区里的这个女人和洪成发带到宾馆的女人是同一个人，所以就很自然地认为不是卓兰。但按十一刚才所说，卓兰在黄世尔死前，肯定出现过在他家，那监控录像里为什么会没出现？那只能说明她在刻意回避监控，当天和黄世尔回家的就是卓兰！”
小五听了后愣了一会儿，道：“哦，我知道了！也就是说和洪成发一起去宾馆的是一个女人，和黄世尔一起回家的是另外一个女人。虽然两个人打扮上很相像，但是却是两个人。而同黄世尔回家应该就是卓兰，那出现在宾馆里的呢？”
“是卓娟！”十一道，“和洪成发一起去宾馆的正是洪成发的妻子卓娟！”
小五问：“为什么？她为什么要和自己的老公去宾馆开房间？还有，如果按这样推理，杀死洪成发的是卓娟，而杀死黄世尔的却是卓兰？为什么？她们是合谋吗？还有既然是合谋，为什么现场会留下卓兰的DNA，还有另一组DNA是什么意思？”
十一咬了咬嘴唇，道：“让我再想想，这里面肯定有什么是我没想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