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时节渐进,冰封缓慢褪去,村头原本挂着冰凌被封冻住的铁槐树,在冰凌逐步消散后,也渐渐露出全貌。
待又过得十余天,春雷响动,一场温润细雨随之飘落。不消几天,原本寂静无声的莽荒冬日悄然破碎,一股生机悄然而至。
夹带着些许泥土芬芳,村中不时响起一阵阵捶打憨笑声,猎人们在村中的空地上不断的擦拭武器,或演练拳脚。
为即将到来的春日狩猎做准备,交谈之中时有欢笑时有哀伤。感受着村中人的喜怒哀乐,已过十五生辰的项霸,感叹到,这才是生活。
或许是冬日寒冷,又或许是不少村中猎户听闻到,村中最有学识的二长老到处夸耀项霸聪慧过人,常有惊人之举,就好比冬日中,村中所提倡的木炭烧制之法。、
据说就是由项霸提出,并试制成功的。
村中往年冬日大多都是提前备好柴火在自家屋中点燃取暖,由于莽荒冬日寒冷异常,遇到冰冻期,甚至出现柴火贮备不足,因而失去生命也时常发生。
而且村中房屋大多以尺许厚的巨石堆砌而成,虽然密封,可由于设计问题,通风环境极差,一点燃柴火,屋中就烟雾缭绕,虽说后来用兽脂点火大大降低烟雾笼罩的时间,可每次加柴都会出现,一来二去,屋中氧气稀薄,空气中二氧化碳满布。长时间人体会出现中现象。
不过让项霸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一个冬日都是如此,可居然没有人因为二氧化碳中毒过,不过一想到村中小孩的神力,项霸也就释然了。
每次回到家中看着房中烟雾弥漫,可父母无动于衷的模样。项霸就有些无语。冬日过后,项霸发现母亲面容发黄,且面部有黑斑。
为了确定村中大多人是否受此影响,他一一拜访几家邻居。邻家中的女人小孩和母亲一样都是一副面容发黄,脸带黑斑。
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项霸立马将此事告知自己的老师二长老。
哪知二长老听完后,笑而不语,只夸赞他善于观察,做事细腻,便没下文。耐不住项霸的叨扰,二长老将事实告诉项霸,这件事村中几位长老早就知道,除了木柴,兽皮,这莽荒之中无甚可御寒保暖之物。
而且还告诉项霸一个更加惊人的消息,村中妇人寿命也不长,由于冬日遭受毒烟,在加上劳作繁重,鲜少有妇人活过50岁。
听完之后,项霸在二长老面前信誓旦旦保证自己一定会帮村里解决这个问题。
二长老听完也不甚在意,虽说有更好的取暖之物,可那种矿物只有莽荒中部才有,叫做炉石,二长老炼药时所用的就是。村中几代人都致力于这个问题,可都无力解决,更何况项霸。
莽荒中部在二长老看来,那里对于村中之人来说无疑是死路。
项霸虽有木炭烧制之法,可如果贸然将之公布于众,恐怕会引来猜忌。甚至一旦传至其他部落必然为孤牙村带来灾祸。
仅此一项说不定又能为村中带来一笔不菲的收入,同时也解决慢性中毒的隐患。至于炉石太过于昂贵,要不是碍于二长老的药石之术能救更多村民的性命,恐怕村中也不会有人同意拿出一半物资去换取炉石。
起先几天,项霸佯装四处询问解决之法,而后又将自己关在藏书楼一整天,待从书楼出来,才慢悠悠的跑去告诉二长老,自己已经找到解决之法。
初始二长老也不相信,项霸让二长老命人去狩猎去砍回数棵巨大铁木杉,让剖成长50公分长得小木条,起初几位猎手也不明所以,不过长老发话,几人也不敢言语。
花费数小时,村中几位猎手将几棵巨大铁木杉分割完毕。皆是一脸困惑之色的看着二长老。
项霸也没心情理会众人,又吩咐几位猎手将村中建造石屋的石材,搬至此处,围成一个小型密封石窑,石窑成半圆形,前方留有一个口子。
石窑虽是成型,可石块之间的缝隙确是不能封住弥合。
他又命人去自己家中将前几日,托父亲雷力从莽荒收集的美人花汁液,又命人搭起一个石台,将一口巨大的石锅放置其上。
命人去村头铁槐树下,担几桶泥土放置锅中,而后将其导入石锅中,台下起猛火。
这么大动静自然是将村中所有人都惊动,少许,村中的演练场上,就聚集几百人。
半刻钟过后,项霸用手捏了捏石锅中泥土,感觉火候差不多,便开始命令几位猎手将搬来的几桶美人花汁液倒入锅中,项霸从边上抽出一根铁木杉,开始不停在锅中搅拌。
片刻一股花香夹杂着些许土腥味在场中弥漫开来。
众人当然要问这美人汁液是用来做什么,说起这美人汁液还是有段故事,起初实验的时候,项霸也是按照村中的方法,用泥土和水搅拌均匀后来密封石窑,可一实验,问题就出来,温度过高将泥土水分蒸发,还没等木炭烧成,密封出的泥土全部开裂。
导致实验失败。
后来无意中在自家厨房中,发现一罐蜜汁。
询问之后,知道这蜜汁居然是一种植物的汁液,是莽荒之中随处可见美人花。
其汁液有一股甜味,且粘稠。几番实验下,项霸发现其汁液与泥土混合后,经过高温会在泥土表面形成一种耐高温的角质薄膜,且封闭性极好。
随后拜托其父雷力在莽荒中收集几桶,贮藏在家中。
众人都搞不清一个毛头小子到底在弄什么玩意,一个个看着二长老,露出询问的意味。
二长老解释一番后,村民都露出一副不可能,甚至有些个别村民指责项霸这是哗众取宠。
依然井井有条的项霸,心里也没底。暗自后悔不该如此莽撞。应该私下实验一番,辨其真伪再当众实验。
不过既然走到这一步,作为老师的自然只能陪着项霸一条道走到黑。
待两者均匀融合后,项霸拿着一把木汤匙,开始舀石锅中汁液泥土混合物,一道又一道反复在石窑缝隙中倾注。
约莫半刻钟,常舒一口气,将汤匙丢弃。
然后开始将先前剖好的铁木杉放进石窑中,待放置完毕将石窑顶部的小石盖拿下,把石窑前方口子也灌汁封住。
一口气做完,项霸大感吃不消。
留下一句,大家皆散,两日后自见分晓。说完拖着疲惫的身躯朝家走去。
听到这句话,许多村中猎手纷纷调笑雷力,说他生了个“好儿子”。竟会瞎折腾,尤其是方才碍于长老命令被项霸指挥的几个村中猎手,更是怨言万分。
喧哗道:“村中几代人都无法解决的问题,一个毛头小子能解决,做梦吧!”
其中有个平时和雷力不对付的猎手出言讽刺道:“老雷,你的真本事,你儿子没学到,这吹牛折腾的功夫到是学的十足。”
虽然大多数人,都不相信项霸烧出来的东西,能化解村中隐患,不过心中都藏了一分期望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