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成继续讲着。
在荒郊野外自己媳妇蹲在土堆上，仰着头拔自己舌头，绕是我们一群人我也被吓得够呛。
我先喊了她几声，她没有反应。我壮着胆子绕到她后面一把抱住了她。这时候小王还是一动不动，仰着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面，无论怎么叫她都没有反应。我是学医的，一直相信科学，对那些神神叨叨的事情从不相信。我也查了些资料，知道小王之前自言自语，喜怒无常是患了产前抑郁症。直到那时候我才发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媳妇可能是中邪了。
我们一群人开着车往医院赶，可能是我们开车太快了引起了交警的注意，途中示意我们停下来。说来奇怪，本来一声不吭的小王，在看见交警之后突然回过神来，哇的一声哭出了声。
我们到了医院，经过检查后小王啥事都没有。安顿下来后我问她怎么回事。
小王讲，她本来在听朋友唱歌，看到一位面目慈祥到老婆婆向她要喜糖，然后老婆婆招了招手，示意小王跟她出去。小王迷迷糊糊中就跟着老婆婆走出了屋子，走出了院子，走到了外面。当走到那个土堆上时，原本慈祥的老婆婆突然变得面目狰狞。她一边掐着小王的脖子，一遍把手伸进小王的嘴里，同时说：“你结婚为什么不叫我？喜糖是不是都被你吃完了，快给我吐出来，快给我吐出来。”
小王还告诉我，当时我们喊她名字，我从后面抱住她，她都知道。可是那个老婆婆一直抓着她的手，她说不了话也不能动弹，就连我们最后送她去医院的时候，那个老婆婆的手也没有松开。
张永成讲到这儿打了哆嗦，他苦笑了一下说道：“也就是说，那个老太婆当时也在车上，而我们却看不见她。我的两个朋友在前排，我在后排照顾我老婆。当时我就觉得车里特别的闷，很逼仄。不是那种视觉上的逼仄，而是空间上的，总觉得车里好像还多了一个人很拥挤。”
张永成吸了口烟继续说道：“媳妇告诉我在路上碰见交警后，老太婆就把手松开了，然后就消失了。”
说完张永成把掏出手机翻了几下，扔给了我们。
我拿着手机看到屏幕里有一张照片，在一条白皙纤长的手腕处有一块黑紫色的手印。张永成让我往下翻，在小王的脖子和脸上都出现了一个手印。
张永成说道：“媳妇告诉我，这些都是老太婆抓过的地方。”
我看了一眼闷葫芦问道：“小王现在在哪？”
张永成说道：“在医院，家里就她一个人，我白天上班，她不敢呆。医院人多，我方便照顾就给她办了住院。”
张永成的意思我们吃完饭在过去，可我好奇，平生第一次主观意愿的参与到这种事情，迫不及待地就要去看小王。
医院里小王带着口罩，她现在脸上有鬼手印，不敢轻易见人。知道我们能帮她而且是熟人自然很高兴。
小王说她从西藏回来就觉得怪怪的，半夜经常惊醒，总觉得身边有一个人。渐渐地她越来越敏感，有的时候觉得自己好悲惨，莫名奇妙的伤心哭泣，有时候会突然从心底涌出来一股对自己的恨意，小王说要不是想着肚子里的孩子这股恨意可能就让自己自杀了。一直到遇见老太婆之后，这股子悲惨和恨意才消失，只是身上莫名奇妙的多这些印子。
我对这些完全不懂，转头看向闷葫芦。
闷葫芦朝张永成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去的农家乐？”
张永成回答道：“大概五天前。”
闷葫芦把我和张永成叫出门外说道：“情况不妙，老太婆两天后恐怕还会回来找小王的，那个时候小王恐怕凶多吉少。”
张永成快哭了，问道：“怎么办？有什么办法救她吗？”
闷葫芦问道：“小王是从西藏回来后才变得吗？之前有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张永成说道：“从来没有过，小王回来后情绪就开始低落，饭也吃不下，晚上也睡不着，神情也开始古怪。”
闷葫芦说道：“应该是有什么东西跟着你们回家了。你好好想想，你们在西藏去过什么地方没有？”
张永成双头紧紧抓着头发想了想说道：“没有，跟团走的时候大家都在一起，自由时间的时候我们也只是购购物到处转转，没有去过人迹罕至的地方。”
闷葫芦点点头对张永成说道：“现在晚上了，我们想去你家看看，你看方便不？”
临走前闷葫芦给了小王一符，告诉她随身带着，明天早晨醒来面对着这张符咒在心里画两个三角形，可以辟邪。
我第一次亲见到电视里道士用的符箓，便凑上去观看。只见这传说中小则驱鬼消灾大则呼风唤雨的东西，上面竟然只画了两只左右对称的狮子。
车上闷葫芦告诉告诉张永成，给小王的那张符其实经商用的。古时候碎银子大多是三角形，早晨醒来面对着这张符咒在心里画两个三角形。于是，不待商人狮子大开口，符上这两只听话的神狮便会为你衔来无尽的财富。
经商就是做贸易，贸易就是在平等互愿的前提下进行商品交换，最原始的贸易形式是以物易物。我让小王把那张经商用的符带在身上的意思是告诉缠着她的东西：你放过小王，我们可以用东西来交换。
闷葫芦说得有板有眼，把张永成唬得一愣一愣的。
我拍拍张永城的肩膀现学现卖地说道：“鬼缠人，害人都是有原因的。你想想为啥有的人死了成为鬼，有的人死了一了百了，因为他们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心里有执念，过不去那道坎儿，所以就变鬼了。老太婆缠着你媳妇肯定是因为它的执念与你媳妇产生了某种关联。小王拿着那张符，鬼老太婆看到后心想，这是要和我做生意啊，我可以多讹点钱啊，那就不害人了呗！到时候咱们花一百块钱买上几百亿冥币烧给它，问题就解决了。”
我口若悬河，心里洋洋得意，张永成现在都快把我们当救命恩人了，之前只是喊我名字，现在已经改口大师了。
说着说着我们到了，张永成住在银川市比较高档小区。房子足有一百五六平米，走进去就感到一股阴寒之气。我跟着闷葫芦检查房子，只见他眉头紧锁。
等整个房子都转了一圈后，闷葫芦示意我们赶紧离开。我们谢绝了张永成开车送我们回家的请求，让他赶紧会医院去陪媳妇，我们约定好有什么事情明天去医院详谈。
我和闷葫芦走着，这时他突然说道：“这个张永成有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