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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一念疯魔 3

河边,大雨滂沱。

水位在渐渐升高,有些漫到陈寻一的脚下,出奇的没有风,此时天地间磅礴大雨,天上闪烁着赤红的闪电,带着阵阵剧烈的轰鸣声。

天昏地暗,日月不见,晃若世界末日。

陈寻一终究有些茫然。

他发现或许他之前度过的尽是虚幻!那些淳朴的村民也尽是虚假!

本以为是一个无忧的桃源,却是一个巨大的囚笼,禁锢这所有人的自由,却强行让人虚假欢笑。

他有太多的疑惑需要人解释了..。。

但是此时他却隐约看到一个身影的到来.。。略显蹒跚。

陈寻一错愕的看着渐渐走来的少女,清楚的看到她的泣不成声以及她手上的血流。

此时少女周身散发的是无助,乃至绝望。

让他前所未有的怜惜,这..还是平常的她吗?

陈寻一早就习惯于每日和原黎姗欢笑的嬉戏,偶尔各自鄙夷一下对方,这样的日子普通而温馨。

他早早的把它当做日常的一部分,甚至于不知道何时,在这半年里,他已经对于这个性格和他有些类似的女生,诞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他有无尽的疑惑,但他知道,此时此刻却不能出口,于是乎,陈寻一没有任何言语。

只是轻轻拉少女着坐下,有些古怪的看着她手指尖的乌龟,却不做任何疑问。他抬手托起乌龟把它放在手掌上,却任意着它继续啃咬着少女纤细的手指。

雨中,树下。

背靠着树的两人没有说话。

此时此刻,没有任何言语,此时此刻,也不需要任何言语,陈寻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陈寻一知道,现在,她一定需要一个人的肩膀来依靠。

雨..在下..雨里,坐着沉默的两人..。

雨点儿有些大,打在的衣物上明显感到点滴的打击有些沉重,这场雨实在来到太突然了,它没有任何征兆,如同凭空出现一般。

这场雨,出奇的大,眼前的溪流水位已经明显上升,甚至陈寻一明显的感觉到此时土地的吸收已经远不如前,大地似乎要被浸没在沼泽之中了。

然而,出乎陈寻一想象的,这场雨,也出奇的快,雨在渐渐变小,滴答~滴~答~这雨要停了,古怪的像是瞬间停止了。

天空再度明亮,雨过天晴,乌云散去,夕阳安静的挂在西边,闪耀着淡淡七彩的光,清新的空气中夹杂着青草的露水,让人心神宁静。

碧水晴天。

雨过天晴后的世界总给人一种明媚,残余的雨点沾染着花朵,水亮亮的,有些晶莹剔透的感觉。

她原本挂在手上的乌龟似乎感觉有些累了,张开嘴巴,就在这片遍地雨水的大地上躺着,也不移动,缩着脑袋收着四肢就直接自己不再出来,这湿漉的大地上就剩下个八边形的灰色王八壳子。

蓦地,一只惨白的手划破了这片寂静。

“这天!这雨!变得有些快啊”

少女仿佛对自己感叹。突然她话锋一转,让人感觉如此神经质,却古怪的自然。

只见她像个疯女人似得,嘴巴张得老大,神经质的对陈寻一问道:“你相信命运吗?”

这时。

雨后的天气首批选择出来观望的生物已经渐渐出现了,远处依稀的林间听到鸟儿低声地啼鸣,这场大雨的影响快速的消失着,生物们已经在回过原来的作息。

忽然一只蚂蚁爬上少女的手背,似乎闻到了来自少女手指上的血腥味,有些急促,它大力的摇晃着触角,四处张望着,到处寻找那气息的来源。

没有等待陈寻一有任何反应,她咧着嘴巴,神情莫名的有些癫狂,她紧接着说:“什么是命,我主宰着这只蚂蚁的命,这就是命!生死不由自己。”

说完,猛的抬起另一只手,照着这大雨未干的湿漉泥土按下!

缕缕烟气,大量的从指缝里散发,气浪,阵阵翻滚!

肉眼可见的,一股股从少女的手上荡漾开来。片刻抬手,竟留下了一块手掌形状的干燥岩石!!

“什么是运?我对着只蚂蚁所做的一切便是运。我张手便生,握手便死,这就是运。对我微乎其微,对它至关重要”她说。

她不顾陈寻一的对她手掌惊异。

原黎姗眼神经质的,迅速沾染着雨水在这个干燥的岩石上画了一个圈,带着亲昵的神色抓起蚂蚁,轻轻的放在上面。

蚂蚁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有些不妙,焦急的晃动触角,四处奔走,但是周围都是水,不得逃脱,只得来回走动。

“小的时候,我见到这种被水困住的蚂蚁,总是嬉戏,甚至去撩拨它,看它在摇晃着触角走动,感觉很有趣。”原黎姗饶有兴致的看着蚂蚁,她低垂着头自语。

她的语气转变突然,明明所述这件事却忽的转变。她沙哑的声音带着渴望“你说.它会有希望吗!!”

陈寻一静默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孤独,绝望,无助,这还是平常的那个她吗?那个有些傲娇,会卖萌,甚至有些毒舌的女孩吗?

忽然他心里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渴望,他要守护着这个身影柔弱的女人,为她遮风挡雨!

陈寻一猛地拉起原黎姗,紧紧拥抱她,让她瞬间不知所措。

没有任何言语他一只手紧紧抱住她,一只手沾起雨水,猛然点在水圈里围起的这片空白!!

大量的雨水,注入在其中,很快淹没了蚂蚁。

不能生?

便死吧!!

蚂蚁奋力在水中挣扎着,沉溺着,如同浮萍,无依无靠,如同暴风雨里的一叶孤舟,不定生死!

片刻之间。

蚂蚁竟然游到了水圈外,快速的爬出这手掌状的岩石块,走向松软的泥土里不知去向。

暴雨让河流速度平白的急了许多,让河里的水早已涨到了眼前,有些浸没了裤腿,他却毫不在意。

他怀里搂着少女,陈寻一莫名的说出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句话。

“不疯魔,不成活!”

陈寻一把手掌缓缓放在河里晃了晃,温柔的轻轻为少女擦掉苍白的脸蛋上的雨水以及泪痕,有些心痛。

陈寻一抱得少女更紧了,嘴里说出前世的一首诗。

莫自使眼枯,收汝泪纵横。

眼枯即见骨,天地终无情!

夕阳西下,原黎姗静静躺在陈寻一怀里,神色变得有些平静,她身上指了指天上的夕阳,轻声说:“我好想好想看到这阳光,没有颜色啊!”

夕阳西下,阳光照在两人的面颊上。怀里的少女睡得前所未有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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