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城皱起眉头。
赵玄却笑着拿起了麦克风，“我打我的分，你打你的，你偏偏要问什么理由，不好就是不好，实力不是夸出来的，如果台上的女孩穿的多一点，妆化的淡一点，我想她的唱功应该不会出现在决赛舞台上，那个谁，如果你真的需要，这就是理由。”
话音刚落，全场就起哄了！
向东林脸色铁青，再次举手让全场安静，可他还没说话，台上的张娜先开口了：“这位老师，我想请问一下，您懂唱歌吗？”
“我不懂。”赵玄看着张娜，“因为唱歌不是唱，所以你说的唱歌我不懂。”
这句话把张娜说懵了，全场观众也懵了。
但很快，向东林的大笑让所有人回神。
“唱歌不是唱？”向东林嘴角一弯，幽默的扶着额头，“那是用腿踢出来的？”
全场哄笑。
“用腿踢也可以，至少可以去参加跳舞比赛。”赵玄根本不看向东林，只是注视着张娜，“如果你继续这么唱下去，趁早放弃音乐，那不适合你，给你一个最实在的建议，去当一个舞者吧。”说完直接放下了麦克风。
张娜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那委屈的模样让人心疼，连何城都在耳边说，这句话说过了吧。
“为她好。”赵玄不再看张娜。
突然，张娜颤声说：“你才多大年纪？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根本不懂音乐！”
赵玄没有说话，表情沉静如水。
嘭的一声，向东林拍了一下桌子，“对不起，不是他走，就是我走。”
赵玄还是没有说话，全场很安静，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几秒钟后，向东林愤怒的起身，就要离开评委席。
这时，主办方的人过来了，导演也满头大汗的跑过来。
好说歹说，向东林留下了，比赛也因此中断了十分钟。
张娜是哭着下场的，比赛好不容易重新开始，又有几个歌手演唱，赵玄打的分数依然是所有评委里最低的。
每一次赵玄的分数出现在大屏幕，观众就要起一次哄，嘘声不断，那个女主持脸嫩，控制不住场子，只能让男主持来报分。
连何城这么厚的脸皮都要挂不住了，说你能不能给个好看点的分。
赵玄说，大哥，这是在给咱们的公司选人，在我这他们就值那个分，他们高不高兴关我屁事。
何城一听也不说话了，继续看比赛。
一共十五个歌手参赛，很快，在对歌手的掌声和对赵玄的嘘声中，第十个歌手上场了。
这不是一个歌手，而是一支乐队。
主唱是个男生，头发长长的，看起来十分清秀，穿着很随意，他一站在台上，下面的女生就开始尖叫。
鼓手、吉他手、键盘手、贝斯手都很帅，这五个人一站在台上，下面全是女生的尖叫声。
赵玄轻轻哦了一声，眼中有了神采。
“大家好，我们是‘天空’乐队！”
主唱男生一声嘶吼，表情狂放不羁。
“不错。”赵玄笑了。
可其它的评委，却皱起了眉头，他们对主唱的态度十分不满意，因为之前的每一个歌手上台，都要先和他们打招呼，说一声“评委老师好”。
可这小子，却完全无视了他们，只和现场观众打了声招呼后便高举右臂！
啪，啪，啪。
鼓手的鼓棒相互敲击了三下。
音乐声响起了，涅槃乐队的《school》，学校，一首很叛逆的摇滚。
主唱在台上很疯，带动了所有人的节奏。
中间吉他手solo时还脱掉了上衣，台下女生疯了！
鼓手打鼓很带劲，键盘手的手指在琴键上就像飞，主唱抱着吉他唱歌的样子非常有既视感，吉他手贝斯手的节奏情绪和他配合的很好！
这首歌三分钟，很快在乐器的最后一下轰鸣中，主唱高高跳起，用尽全力扫着吉他弦。
“好！”赵玄第一个鼓掌。
接着掌声雷鸣般响起，女生的尖叫此起彼伏。
这个比赛评委打分很快，基本上参赛歌手刚演唱完，主持人就要报分，参赛歌手就在台上听分数，等着评委点评。
这也是锦官电视台总导演的安排，这样的流程收视率更好。
出人意料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天空乐队”的现场效果很好，满分十分，评委基本都给的9。5左右，这很低了，要知道赵玄刚才给张娜的分也不过才9。2。
女生们不满了，用嘘声抗议。
但她们看到最后一个分数时，竟齐声欢呼起来。
9。99！差点满分！
天空乐队的五个男生愣了，那个清秀帅气的主唱一直盯着赵玄看。
“知道为什么少了0。01吗？”赵玄拿起了麦克风。
全场安静了，要说今天谁最出风头，不是参赛歌手，不是每个歌手都要点评的向东林，而是这个这个最年轻的评委，一共就说了几句话，却一直是全场焦点。
“不知道。”主唱摇摇头。
“编曲有问题。”赵玄看着那主唱，“你知道重金属很可能在这样的比赛中不讨好，所以你加入了键盘进去，这样的确能让涅槃这首歌更有耳缘，但这不是那首想逃离的《学校》，你唱的学校太美好了，不是囚笼，所以你的编曲和原唱比，是失败的，我想你也发现了改编之后的这首歌失去了叛逆，所以在中间加上了很长的solo，如果我没有听错，那应该是涅槃的另一首歌《blew》。”
如果开始说话还有人在窃窃私语，那么这番话说完，全场已经安静到了极点。
天空乐队的五个男生都把赵玄看着，主唱更是目光炯炯。
“不知所谓！”向东林的声音打破了这安静。
“哦？”赵玄望着他，嘴角挂着笑意，“那个谁，我也有疑问了，怎么叫不知所谓？”
向东林冷哼一声，“我完全没有听明白他们在唱什么，我只听到了那些不知所谓的尖叫声，他们的音乐太小众，演唱技巧也不正规，气息混乱，这样的乐队，是不可能有市场的，这样的音乐，是不会被大众接受的。”
向东林刚放下麦克风，女生们的怒吼就淹没了礼堂。
“请美女们安静一下，听我说几句。”赵玄笑了。
一阵笑声传来，还有女生们的欢呼。台上那个主唱也笑了，除了唱歌时几个勾魂的笑脸，这小子就没笑过。
“纯粹他吗的放屁！”赵玄盯着向东林。
哄！全场爆炸了！
“你听不懂就不叫音乐了？你不喜欢的就是错的了？”赵玄冷笑一声，“这逻辑真扯蛋！音乐不是做给你这样的人来评判的，而是……”指着全场观众，“让他们享受的！我不知道你的眼睛长在哪儿，居然说这个乐队没有市场？那个谁，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以梦想娱乐传媒股份有限公司总裁的身份告诉你，天空乐队，我们公司签下了，妈的，不就是人家上台没有跟你们这些人打招呼嘛，不就是没有拍你们这些老师的马屁嘛，还他妈不知所谓，我看你才不知所谓，顶着个专家名号装大尾巴狼，好音乐就是毁在你这种人手里的，懒得跟你说了，喂，你们几个……”转头看着台上的五个男生。
所有人都一阵惊呼，台上五个男生已经听傻了，那主唱看到赵玄的目光，才蓦地反应过来，“老师，什么事？”
赵玄乐了，“别叫老师，听着烦，保持你的风格，你是队长对吧，你们叫什么名字？”
“你他妈闭嘴！”向东林涨红个脸想说话，却被赵玄一声怒喝吓住了。
“你说。”赵玄笑眯眯的看着主唱。
那男生再次傻了，这人看起来就和他差不多大，却是个娱乐公司老板，不仅是评委，还如此懂摇滚乐，愣了起码十秒钟才说：“我叫叶枫，吉他手是我堂哥，叫叶荣，贝斯手叫郑钦，键盘手白晨，鼓手姚冲。”
“好，比赛结束来找我，我就在这等你们。”赵玄放下了麦克风。
天空乐队下场了，全场却没平静，跟炸锅似的，向东林又要走，执行导演再次来劝，向东林死活要走，最后总导演都来了，总导演是锦官电视台的，叫杨卫国，三十岁不到，很年轻。
杨卫国好不容易劝住了向东林，看了一眼稳坐钓鱼台的赵玄，目光闪烁了几下，重新开始了转播。
接下来的歌手毫无特色，没什么听头，脑海里一直是刚才天空乐队五个人的形象，怎么样包装他们才好呢？
赵玄已经思考起来了。何城看到赵玄的样子，眼神动了动，他一直没说话，也一直在心里笑。
……
“叶枫，我们真的要签约了？”从回到后台开始，键盘手白晨就一直问个不停。
“应该是！”叶枫也很激动，“咱们一起玩音乐三年了，寄给那些唱片公司的小样没有一个回信的，现在总算是苦尽甘来。”
“梦想娱乐？没听过啊。”吉他手叶荣是叶枫的堂哥，五个人里年纪最大的，二十一岁。
鼓手姚冲切了一声，酷酷的说：“那个年轻总裁旁边是谁，你知道吗？”
“谁？”叶荣问。
“星辉集团总裁！”姚冲很兴奋，“就是校园歌手大赛最大的赞助商，我看见他和梦想娱乐的那个老板交头接耳，很熟的样子，难道还会骗我们？”
“我们也没什么好骗的。”贝斯手郑钦倒显得很冷静。
这时，一个女孩走了过来，打断了几人的谈话。
“有事吗？”叶枫问。
“刚刚怎么了？”女孩问。
叶枫看了她一眼，“你也是参赛歌手吧，刚才有个很叼的评委，和向东林吵架了，他是梦想娱乐的老总。”
“他长什么样子？”女孩看起来很紧张。
“样子啊？”叶枫想了想，“很年轻，也就和我一般大，但是没我帅。”
女孩不说话了，那双非常明显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神色很复杂，怔了一会，转身离开。
“她怎么了？”白晨问。
“不知道。”叶枫看了那女孩的背影一眼，转头笑道：“兄弟们，收拾东西，准备签约！”
“耶！”
五人一起欢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