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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此间少年

古风一首:

混沌初开盘古先,太极两仪四象悬,

五族三界并齐驱,各领风骚不相干。

一朝凭空风波起,苍穹之内起烽烟,

幸得龙族封印在,相安无事千余年。

可惜昨日随风去,不想又是战火燃,

可怜苍生悬一线,宇内谁可挽狂澜?

一已之身平五族,正是此间一少年。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此时的游龙村早已是春意盎然,开始凋零落败的桃花再也无法与含苞待放的杏花争奇斗艳。村子四周的坚冰渐渐融化,地上瞬时就出现了一条溪流,远远地就能听到淙淙的流水声,溪涧几只大白鹅悠然地独享着春色,如落英缤纷般的点点桃花伴着一池春水缓缓地朝南流去,端的是山清水秀,春色宜人。

游龙村虽然不大,但在具有千百个村落的田源乐土之地,却是声名远播,一来因为村头一棵千年古松状若游龙,常引得外村落人成群结伙前来观望,很多人看后都惊得目瞪口呆,站在树下流连忘返,纷纷感慨此树实在是取天地之秀气、汲日月之精华,要不怎么长得如此枝繁叶茂形神俱备;二来因为村中在千百年间,传闻已有十几人羽化而登仙,在周围村落中,游龙村早已被视为修仙的圣地,因此,不少其它村落中的名门望族纷纷把自己的子嗣送到这里的仙府来,有些甚至举家迁至此地,当然,能够迁至游龙村的,自身实力也是绝对不弱,长此以往,游龙村更是卧虎藏龙,威名也更是与日俱增。

说到修仙,就不得不提到游龙村羽登山游龙仙府。

游龙村三面环山,一面环水,村子正北的羽登山更是异峰突起,如柄神剑直插云霄。羽登山共仙缘、仙气、仙界、仙人、仙果、仙卷、仙河、仙临八峰,每一峰景色都不同,且各有千秋,传闻当年每一峰上都曾有过仙人的踪迹。游龙仙府就座落于主峰仙临峰上,跟这仙临峰一样,游龙仙府在整个中州大地都是一个超然的存在,若是寻常人,便是终其一生,可能都没有机缘踏进仙府半步。村口的千年古松与羽登山呈南北呼应之势,一条官道正好贯穿其间。

此时,在那棵状若神龙的千年古松下,正聚集了一帮少年,一个年龄约十六七岁、面目清秀的少年被围困在众人中间。

“老大,你说这么个笨蛋,怎么养了这么一条乖巧的小灵狗儿?”

他话音未落,立刻有人纠正道:“谁说这条狗儿是这白痴养的,这条狗儿本来就是老大的,谁知道被这混饭吃的小子偷了去,你们说是不是啊?”

众人连忙点头,忙不迭地一阵附和。

一个胖乎乎的少年,瞪着圆圆的眼睛,看了看被围在众人中间的少年,又看了看其它人,眼珠一阵转动,说道:“那怎么可能?他在仙府呆了十多年,不过是个扫地、打更、担水的杂役,而且现在早被仙府驱逐了,怎么可能偷了老大的东西,老大可是仙道三层的高手啊!”

胖少年刚刚落音,头上就重重挨了一把掌。一个身材高大,身形健硕的少年呵斥道:“谁说废物就不能偷东西了,再说了,这只狗儿自己不会跑吗?也没准是它跑到了外面,被这废物捉了起来呢!”

“学仙十多年进境为零,听说还做了几年杂役,哈哈,连条仙府的狗都不如,真不知是谁保荐至仙府,也不知是哪位仙师门下,是不是连师傅都没有咱们老大修为高啊,哈哈哈、、、”

“那是,名师出高徒嘛!哪一行没有师傅,扫地自然有扫地的师傅,打更自然也会有打更的师傅嘛。”

“去年我就说应该打断这野种一条腿,省得整日见到他就心烦,要不老大的狗儿也就不会丢了,都怪那死胖子。”

“这样的人天生就是废物,打不打断腿又有什么区别?若是打断了他的狗腿岂不是少了许多趣味!以后我们还欺负谁去?”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你一言我一语地对那少年出言讥讽,最后还要一口口水吐到他身上。这样的情形,众人早已是司空见惯,那少年也曾试图反抗过,但最后的结果却是被欺负得更惨。

那清秀少年本就单薄的身体愈发显得羸弱不堪,并不理睬,只是紧紧地把狗儿抱在怀里,那是一只黑白相间的普通土狗,这种狗并不名贵,在村中随处可见。但它却甚是乖巧,仿佛能看懂主人心思,紧紧地将四爪蜷缩在一起,任由主人爱抚,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主人,似乎从主人颤抖的手中感觉到了他内心的恐惧,随即自己也心生畏惧,不断地发出轻轻的哼声,更加注视着主人,生怕他将自己赠与他人。

清秀少年对着狗儿说:“壮壮,我们走。”

少年欲转身离去,但被那高大健硕的少年挡了回去,他只好另换一个方向,无奈被众人围在中间,走不出去,于是只好走到胖少年跟前,希望他能够让条路出来。

胖少年脸腾地变红了,顿时十分为难,一双圆圆的眼睛游移不定,紧张地摩挲着自己“茶壶盖”样的头发。最后,把可怜得快要掉泪的目光落在了一个少年身上。那个少年,便是众人口中的“老大”,年纪不大却一副趾高气扬、嚣张跋扈的骄横模样,站在人群中,衣饰也最是华贵。

“老大”只是一阵冷笑,一双三角眼冷冷地盯着小胖子,头歪斜着,右腿不断地抖动,引得腰间两块环形玉珮发出清脆的声响。

身形健硕的少年怒喝道:“老大,我早就看出这死胖子不是好东西,长得跟头猪一样,还老想着吃里扒外,要不是他,这狗崽子前几天我就给你弄来了。”

“老大”立刻眉头紧锁,倒也颇有几分气势。小胖子顿时懊恼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抱头,一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架势,那意思是要让少年过去,但又惹不起他们,只好仗着皮糙肉厚挨顿打了事。

“老大”姓段,名三虎,段氏家族几百年以来一直就是游龙村的名门望族,在村里具有不可撼动的霸主地位,尤其是近些年来有几人羽化登仙之后,更是不可一世,加之段三虎上面有亲哥哥段虎、段双虎以及一干堂伯兄弟撑腰,早已是骄横惯了,平日里没少做了欺男霸女的事,他看上的东西更是没人敢不给,偏偏这次,他看上了清秀少年的这只小土狗,而这少年偏偏就是不给。

段三虎一阵冷笑,歪眉吊嘴的模样还有几分狰狞。

“连你这条小命都攥在大爷手里,更何况是只土狗,这只狗今天我要定了,你是自己双手送过来,还是我自己动手?在这村子里,大爷看上的东西,就得姓段!”

少年冷冷的目光清澈见底,淡淡地说:“那树上的乌鸦也得姓段,河里的王八也得姓段。”

小胖子“扑哧”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

段三虎恼羞成怒,指着地上的小狗和清秀少年恶狠狠说道:“你再不把那狗儿给我,我就把你们一块丢到河里喂王八!”

“哦,那王八果然是姓段,这么快就知道孝敬爹了!”

段三虎顿时暴跳如雷。

“许枫,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剥了它的皮!”

许枫,正是此间的清秀少年。

许枫眨动着长长的睫毛,忽地撒开双手,把那只土狗扔到人群外,高声喊道:“壮壮,快跑!别让他们捉住你!”

那只叫做“壮壮”的土狗也甚是机灵,一溜烟地朝前跑去,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那健硕少年见今天又要失手,不禁大为光火,还没等老大发话,一把从后面抓住了许枫的衣领,许枫猝不及防地被他抓住,顿时双脚离地,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去,小胖子赶忙伸手去拉许枫,不料被人一脚踢开。

“打,给我狠狠地打,打得这两个王八蛋骨断筋折,筋脉尽废,半年见不到日光才停手!”段三虎没想到这个被众人欺负了十余年的小厮,竟然敢不听自己的话。

老大一声令下,几位少年顿时拳脚直朝小胖子和许枫身上招呼,小胖子跪在地上,双手抱头,屁股高高翘起,像一只把头埋在沙中的草鸡,任由拳脚雨点般朝自己身上打落,发出一声声闷响,许枫则直直地躺在地上,瞪大了眼睛,像个木头人一样,任由他们肆意殴打。

一阵狂殴之后,众人也打累了,纷纷停手。

小胖子侧目看了一眼许枫,大喊道:“你真是疯子啊,怎么躲也不躲?”

许枫已是浑身血迹斑斑,嘴角不注地有鲜血溢出,但眼神兀自倔强,听到小胖子的话,他反而用右手支撑着,慢慢地站了起来。

段三虎没等许枫站稳,立刻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许枫胸口,许枫一口鲜血直喷了出去,身体像截圆木一样朝后飞去,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再也没有力气动弹了。

段三虎又大踏步跟上,用脚踩住许枫的头,冷笑着问道:“怎么样,服不服?”

许枫早已没了力气开口,只是缓缓地睁开了眼,那眼神里非但有“不服”,甚至有一股早晚要将段三虎剥皮抽筋的豪狠和凌厉。

这倒是大出段三虎的意料,他没想到,这么个软柿子竟然还是个难缠的家伙,但凭自己的出身和天赋,早跟他不是一个层次,许枫就是修行一辈子也只是个无名的小人物,这种人永远是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因此,非但不住手,反而大声呼喝道:

“打啊,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弄死这野杂种,不打得他浑身冒血,他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正在此时,那只土狗壮壮竟又跑了回来,它先是蹲在人群外面,盯着许枫一动不动,它似乎感到了主人的处境不妙,却又无可奈何,眼神里流露出焦躁和不安。随后,当他看到许枫再次被打倒在地上,而且众人又将一哄而上时,它却摇着尾巴跑到了许枫跟前,不住地用舌头舔着主人的脸,发出阵阵低沉的哼唧声。

许枫不禁流下了两行热泪。

段三虎自然兴奋异常,立刻弯下腰,伸出双手把壮壮抓了起来,放在面前仔细地观察着,这的确是一只最普通的土狗,可这只狗怎么能这么乖巧呢?

这时,壮壮突然撒了一大泡尿,热气腾腾的狗尿像水柱一样直接浇在了段三虎胸口上,上等金蚕丝的衣服瞬间就湿了一大片,立时弥漫起一股狗尿的腥臊味儿,段三虎低头看时,壮壮又突然用前爪抓了段三虎一把,段三虎猝不及防,脸上立刻多了几条深深的血印,他下意识地撒开了双手,壮壮顿时从地上一个翻滚,机灵地从人群中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段三虎立刻暴怒,气急败坏地冲出人群,双腿微微分开,身体下沉,脸上红光隐现,双手作兰花指样,“哧”的一声,一道淡红色真气直奔壮壮而去!

众人不禁大惊,没想到段三虎修仙的进境如此之快,真气竟然已经能够冲出体外!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凡是修仙者都知道,真气动则伤人,只要不是出于自卫的目的,不管什么理由发动真气滥伤无辜,都是要取消修仙资格的!这是修仙的第一课,也是修士终身必须恪守的铁律,没想到段三虎为了一条狗竟然敢破戒律!

那道红色真气瞬间从壮壮脖颈间划过,随后直没入土中,壮壮哼都没哼一声就直接倒下了,浑身一阵抽搐,脖颈间鲜血顿时汩汩而出。

那一众少年都看傻了眼,还是那健硕少年反应最快,甩开大长腿直奔壮壮而去,然后抓着壮壮两条后腿提了回来,直接扔到了地上。

“老大,这狗已经死了,怎么办?”

“丢到河里喂王八,啊不,提回去炖了吃肉!”

许枫躺在地上,一阵痛苦的抽动,嘴里又喷出几口鲜血,眼角流出两行热泪,他现在浑身上下已是伤痕累累,根本动弹不得。

对于别人而言,壮壮只是一条普通的土狗,而对许枫而言,却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伙伴。

那健硕少年是黄姓中人,因为在家中排行老六,所以人称黄六郎,黄姓虽是大家族,但他却是出身卑微,所以对段三虎极力巴结,言听计从。

此时,黄六郎忙凑到段三虎跟前,压低声音道:“老大,那个废物怎么办?他可是知道了你用真气伤了这条狗崽,要是告到仙师那里,恐怕会有麻烦,还有那吴胖子,他也知道了!”

段三虎也在思忖,关键是吴小胖怎么办,段、黄、苏、吴是游龙村最厉害的四大家族,吴家在四大家族虽然排名最末,但家族中也不乏有一流的仙师,把吴小胖打一顿还说得过去,可如果贸然地取他性命,肯定会惹麻烦上身,到时也不好收场。

黄六郎俯身贴在段三虎耳边,眨着一双鼠眼,一脸坏笑地说道:“老大,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把这个废物做了,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他消失,嘿嘿,这个就交给我,至于那个小胖子,你看他那个怂样,吓唬一番就行了,谅他也不敢说出去。”

段三虎一眼看过去,许枫已是奄奄一息,而吴小胖却依然在那里撅着屁股。心想,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于是,朝黄六郎使了个眼色,黄六郎心领神会,朝段三虎点了点头。然后接过了段三虎递过来的一把精光闪闪的匕首,慢慢地朝许枫走去。

吴小胖感到了有些异样,便偷着抬起头来,见黄六郎目露凶光,脸上一片狰狞,双手藏在背后,慢慢地朝许枫踱过去,顿时明白了,黄六郎这是要置许枫于死地!

吴小胖顿时怒火中烧,脸憋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跳,他本来生性软弱,但为人却是极重义气,在他看来,朋友如果被人欺负,自己就应该陪着他一起被欺负,可如果是要置朋友于死地,那他无论如何也会拼死相救!

吴小胖大吼一声,猛地朝黄六郎扑过去,可为时已晚,黄六郎高高举起的匕首已经猛地刺了下去!

此时,一道白光激射而来,但这一众少年修为太弱,根本看不到。

段三虎一声冷笑,可惜他笑的太早了。他突然发现,黄六郎的手僵硬地停在半空中,手中的匕首竟然凭空消失了!于是,他的笑容也僵在那里。就在此时,吴小胖正好扑了过来,他一把扑倒了黄六郎,不顾一切地咬住了他的耳朵,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黄六郎像是中了邪一样,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像头待宰的公猪一样嗷嗷乱叫。

没想到吴小胖这么厉害,不但用真气制住了黄六郎,还凭空抢过了匕首,这倒是大大出乎段三虎的意料,其实是他盛怒之下疏忽了,吴小胖哪有这点本事。

“废物,这点事还用我亲自动手!”段三虎一声怒喝,根本懒得理黄六郎和吴小胖,直接朝许枫走过去,然后猛地抬脚向许枫的丹田踢去,这一脚他用上了浑身的力道,足可以开碑裂石,丹田乃是人体气海,这一脚如果踢下去,许枫一定会丹田暴裂、气绝身亡。

忽地,段三虎感到一阵剧痛,右脚像是踢中了一块铁板,整个右腿顿时一片麻木,而且一股极阴冷的气息沿着右脚迅速传遍了全身,浑身立刻打起了冷颤。

“哎哟哟哟哟哟、、、、”

众人立刻围了上来,忙问:“老大,你哆嗦什么?”

“滚一边去!老大这哪是哆嗦!”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这还用问,老大肯定是气息过于旺盛,急于向外宣泄,看来老大的功力又要有所精进啊!”

“噢,怪不得,原来如此!”

“那是,那是,谁不知道,咱们老大是游龙仙府中小一辈中的王者,天赋过人,便是日后修成仙人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段三虎此时已是冷得嘴唇发紫,牙齿不住地咯咯打颤,对他们的溜须拍马也是心生恼怒,但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终于,他强行暗运气息,片刻之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快、、、走、、、!”

众人忙簇拥着段三虎朝段府的方向奔去,黄六郎还疼的在地上打滚,看到段三虎走远,也忙爬起来灰溜溜地走了。

吴小胖用力地摇着许枫,带着哭腔喊道:“许疯子,你醒醒,你醒醒,你还没带我去捉田鸡呢!我带你回家,一定让叔叔救活你!”

过了不大一会儿,许枫悠悠醒转,已经说不出话来,似乎在用眼睛搜寻着什么。吴小胖忙把一张炊饼似的大圆脸凑了上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解释说:“你可别怪我,咱们都惹不起那段三虎和黄泼皮,你平日里少得罪他们,又不会少块肉,总是惹他们干什么!不就是条土狗嘛,要你就给他们好了。”

许枫已是气若游丝,吴小胖忙说:“枫哥儿,你在找什么,我不就在你眼跟前吗?”说罢擦了擦眼泪和鼻涕,又往跟前凑了凑,生怕许枫看不清自己。

只见许枫的手指稍微动了动,吴小胖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突然大声惊呼起来:

“我靠,我拿你当兄弟,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想着你的狗!”

吴小胖大名吴乐天,是许枫在游龙村里唯一的朋友,两人私下里关系甚好,经常在一起玩耍,但在众人面前时,两人却又表现得互相不认识。

话虽这么说,但吴乐天还是把壮壮拿到了许枫面前,此时,壮壮还没有完全气绝,眼神里还有些许光彩,正努力地瞪着眼睛看着主人,想发出一声轻哼,却是没有力气。

在许枫的注视下,壮壮慢慢地闭上了双眼。许枫清流澈明亮的双眼中也溢满了热泪。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有时人命都轻如蝼蚁,更何况是条土狗?

许枫不禁悲从中来,想来自己修仙十余年,进境之慢早已成为整个仙府的笑柄,连续十年的进境考核自己都是稳稳的倒数第一,就在前年,甚至以莫名其妙的理由被驱逐出了仙府,从仙临峰走下来的那一刻,早已是羞得无地自容,人们对仙府的膜拜和对自己的唾弃同样是那么强烈,这两年的时间也不知道受了多少煎熬,到如今竟沦落到连自己的狗都保护不了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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