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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每次看到江临川,穆蓝的心总是会隐隐作痛,相爱的一幕幕呈现在眼前,两年前他不说一句话便弃自己而去,以穆蓝的性格,她怎么可能释怀呢?每一次的相遇,都加重了她的恨,而对于江临川,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每次遇到穆蓝那带着恨意的目光,心里便如同刀绞一般,疼痛难忍。

“江临川,你到底要不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穆蓝站在江临川面前,眼神里有着令人摸不透看不清的东西。

“小蓝,你不要再这样纠缠下去了好不好?哪有什么事发生,我们都年轻,年轻人哪有定力呢,哪天不爱了,不喜欢了,就离开了,这很正常。”江临川背对着穆蓝。

穆蓝走到将临床面前轮圆了胳膊狠狠的给了江临川一个耳光,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似乎可以听的见回声,“江临川,你这个混蛋!”穆蓝咬牙切齿的说,然后一转身,离开了走廊,她的脚步声回荡在江临川的耳边,他心痛的要命,默默地在心底说,小蓝,对不起,我只能这样做。

穆蓝刚走出走廊,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女孩子向自己使劲儿的招手。

“穆蓝!穆蓝!”站在不远处的小丫头,梳着歪歪的辫子,带着闪亮的耳钉,一只耳朵上有一排的耳钉,在阳光底下闪闪发亮,穿着也是时下的90后的典型穿法,有着晦暗图案的T恤,牛仔裤上刻意弄出来的流苏和破洞,女孩化了烟熏妆,像是非主流图片里的那些女孩子们。

“小苏,你怎么来了?”穆蓝走到她面前,手插在裤兜里,一副拽拽的样子,完全没有先前面对江临川那副霸道又委屈的摸样。

“穆蓝,我好想你啊!”穆蓝唤她小苏的女孩儿扑过来,一下子就揽住了穆蓝的脖子。

“哎,哎,哎,注意点儿,我可不是同性恋啊,让别人误会了,对我的名声可不好,现在女同可泛滥呢,不要让姑奶奶怀疑你的性取向啊!”穆蓝一把推开赖在自己身上的小苏,眼神有些嫌弃和厌恶。

“哎呀,你嫌弃我!”小苏嘟着嘴,活像一个洋娃娃。

“好啦,用在男人身上那一套别在我身上用啊,要不然我可就真的怀疑你的性取向了,说吧,您老人家现在红的都发紫了,怎么还有空来找我?网络大红人应该很忙才对啊,哪有空来找我呢?”穆蓝有些讽刺的说。

“你可别埋汰我了,我算什么红人啊,我红起来还不是多亏了你,要是没有你,我算个屁呀,你要是想红,那我们这些小娄娄还不都得靠边站。”小苏有些拍马屁的蹭蹭穆蓝。

“行了,跟我还用得着这套吗?你再说,我可就真的不理你了,说吧,找我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我最近拍的照片啊,做的视频啊,还有我的论坛什么的,最近有些不景气,比以前少了好多的访问量和点击率,你说怎么办啊?”小苏一改刚见面时的兴奋劲,一脸的愁容。

“就这点儿事,就劳烦您老人家从东城跑过来,这也太不值了吧?连你坐车的钱都不值!”穆蓝一捅她的脑门,“走吧,吃饭去,到东城来,姑奶奶还不好好的招待你啊。”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啊?”小苏还在发愁,连眉毛都蹙成了一团。

“哎呀,这不是有我吗?你怕什么,我是谁,你不知道吗?咱们呢好好的吃个饭,我带你在东城这边好好的玩上一圈,然后,晚上我去你的网站看看帮你想办法,好不好?”

“好啊,好啊,不过,你可要给我出个好主意!”小苏一听两眼立刻放光。

“行,行,行,包在我身上,晚上,你就住我家吧,明天再回去。”

说着,穆蓝就像个大姐一样的和小苏勾肩搭背的走了,穆蓝是典型的射手座,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刚才和江临川的那些对话,她早就抛在脑后了,先玩个痛快,其他的一概不提。

痛痛快快的玩上了一整天,穆蓝带着小苏回了家,虽然和穆蓝认识了这么久,可是小苏从来没有来过穆蓝的家,不只是小苏,穆蓝的所有朋友中,不到一定的交往程度是不会轻易的把人带回家的,见过穆城翼的人也是少之又少,所以,几乎所有的人对穆蓝都是充满好奇的。

看见穆蓝家精致的小别墅,小苏不禁发出声声的赞叹,“穆蓝,原来你还是个富二代啊!”

“什么富二代啊,你见过富二代骑着捷安特上学的吗?”穆蓝白了她一眼。

“还不算,穆蓝,你们家这小别墅看上去挺旧的,可是仔细一看无论是里面还是外面都十分的考究,现在的别墅,别看看上去气派十足,可是,材料啊装修啊什么的,都是糊弄人的,我看啊,你们家这别墅值不少钱呢吧?”小苏像个内行人一样托着下巴说。

“哟,您老人家还研究上建筑了,不简单啊。”穆蓝不以为然,带着她换了拖鞋,吩咐做饭的张阿姨做点儿好吃的,今天来了客人,然后带着她刚要上楼。

“蓝蓝!”穆城翼回来了,一进门听见穆蓝的声音便开始喊。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穆蓝和小苏同时回过头来,小苏看到这个男人,两眼放射出光彩。

“今天有个应酬,你快换衣服跟我一起去。”话音刚落,穆城翼便看见了和穆蓝在一起的小苏,“噢,你有朋友在啊?”

“是啊,不能陪你去了,你少喝点儿啊。”说完,穆蓝领着小苏上了楼,小苏张大嘴巴还来不及和这个伟岸的男人说上一句话,就被穆蓝强拉着上了楼。

“穆蓝,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小苏目光犀利的瞪着穆蓝,电视剧里那些狗血的剧情的男女的复杂关系立马呈现在眼前,甚至出现了些肮脏的字眼。

“我跟他什么关系跟你有什么关系呢?”穆蓝拿起一个鲜艳欲滴的苹果来,一刀切两半,拿起一半咔嚓的就咬了下去,那股清脆缠绕在齿间唇缝,穆蓝舔舔嘴唇,十分的回味,这是一种她永远戒不掉的东西。

“难不成你们真的……”小苏站了起来,“你们真的是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穆蓝继续吃着苹果。

“包养啊,你是他包养的金丝雀,就是现在人们常说的‘二奶’‘小三儿’对不对?!”小苏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瞅着穆蓝。

穆蓝听到这句话差点把苹果吐到小苏的脸上,“我可真服气你,想象力丰富,你怎么不去写小说呢?”

“那不行,我可不能抢你的饭碗,哎呀,你快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不是那种关系?”小苏眼睛眨也不眨的直勾勾的盯着穆蓝,好像真的可以从穆蓝的眼睛里看出什么来。

“他是我的哥哥啦,我十岁那一年,我奶奶出车祸了,是他救了我,收养了我,我们就一直在一起了,现在知道了吧?”穆蓝无可奈何的摊开双手。

“这么说,你就是富二代了?不对,不对,应该是富一代,不错,哎,那他有没有结婚?有没有女朋友啊?”小苏试探性的问。

“他的确是没有结婚,不过,有没有女朋友,就不清楚了,按我的观察应该是没有的。”穆蓝脑子里突然出现那天在公司里碰到的那个女人,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头。

“太好啦!”小苏双手一击掌,大叫了一声。

“好什么啊?你怎么这么激动啊?”

“既然这个位置暂时空缺,那就是人人都有机会了?既然人人都有机会,那我就有机会补上这个位置了!我当然开心了!”小苏双掌合十,一副感谢老天爷的样子。

“什么位置空缺啊?”穆蓝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小苏。

“当然是你大嫂这个位置了!”

“胡扯!”穆蓝听见立即呵斥一声,“你不要胡闹了,好不好?难不成你看上我老哥了?这是不可能的事,你比我还小一岁呢,我老哥比我大十岁,比你大十一岁哎。”

“有什么不可以啊,就算是我不行,以你哥哥这么有钱,他必定会找一个年纪小的女人啊,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落到我头上,再说了,我嫁给你哥哥,肯定不会排斥你的,一举两得啊,还有,你自己也是知道的,现在就流行这样的搭配啊,在生理角度上,男人就应该比女人大十岁这样才可以搭配的,你懂的。”

“好啦,你别再说了!”穆蓝生气的坐在床上,“要知道就不把你带回来了。”

“你早就应该把我带回来,我看你哥哥一眼就被迷住了,还没见过这么伟岸的男人呢,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简直就是电视剧的人,这么好的资源,你就应该早一点资源共享。”小苏还在自恋的想象着自己和大自己十几岁的穆城翼结婚的场景。

穆蓝一个人陷入了沉思,看着小苏的样子可不像是闹着玩的,她一向是说得出做得到的,自己也正是冲着她这一点才跟她成为好朋友的,这下子可怎么办呢?

80后的年代正远去,90后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悄然登场,这个时代属于他们,年轻,狂妄,在有些人在批判完80后以后,开始对即将登场的90后指指点点,90后似乎已经步了80 后的后尘,可是乖张的他们又怎么愿意做别人的替身呢,在穆家,就是一个典型的80后和90后的小战场。

“一群小屁孩子,能不能别折腾,你们经历过什么?做过什么?一天天的就会做梦。”穆城翼看不惯穆蓝整天的胡思乱想,一边翻看着报纸,一边教训说。

“好歹我们会做梦,可是有些人连梦也不会做,多悲哀呢,老哥,不服老不行,你们80后该退休了,是我们90后登场的时候了。”穆蓝一边拿着叉子吃着面前的沙拉,一边撇着嘴说。

“退休?我们退休,你以为你们可以养的起这个社会吗?现在我们80后可是现在这个社会的中流砥柱,没有我们,你以为你们可以活的下去吗?”穆城翼抬眼看了看不可一世的穆蓝,说完,又继续看自己的报纸。

“你们这些老古董啊,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以为没有你们我们就活不下去了,其实啊,没有你们,我们活的比现在更好,总觉得你们无可替代,其实啊,随随便便的人都可以替代你们。”

“这些话,我怎么觉得应该是对你们自己说的呢,不过,我倒是很想说一句,穆蓝同学,如果说你是90后的代表,我是80后的代表,那么请问,你离的开我吗?如果可以,请你去找一个随随便便的人替代我好了。”

“我……”穆蓝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低下头,把自己的沙拉吃完,擦擦嘴,说:“我有课,走啦!”说完,拿起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书包向外走,穆城翼知道穆蓝也说不出什么来,这孩子要面子,她不说话,也就给她一个台阶下。

走到门口的时候,穆蓝突然就停了下来,站定,“你说的没错,我是离不开你,我乐意,谁也管不着!”说完,穆蓝气势汹汹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就走出了门。

穆城翼摇摇头,这个孩子真拿她没办法,就是自己已经无路可走,却还是要装作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和她相处了这十年了,回头想想,也不短了,不知道有没有尽头。

穆蓝依然是骑着自己的捷安特,优哉游哉的在街道上,还哼着小曲,刚刚走到街道拐角处,一辆汽车冲出来,“啊!”穆蓝喊了一声,用力稳住车把,一拐,险些撞上汽车,虚惊一场 ,穆蓝长吁出一口气,平复一下惊慌的心,穆蓝看见差点和自己的捷安特亲密接触的汽车已经停在了一边,气就不打一处来,她停好自行车,气势汹汹的就走了过去。

“哎,你怎么开车的,会不会开车啊?不会开车别出来丢人显眼,没看见差点撞到人吗?!”一边说着,一边敲了敲汽车的玻璃。

一个学生摸样的男孩子走下来,“不好意思啊,刚刚拿到驾照,你没事吧?”

当看到对方的脸,他们都愣住了,用惊异的眼神看着对方,有些不可思议,空气一瞬间就凝析了,没有路人,没有声音,有的只是对过去那一幕幕的回忆,带着伤痛,带着甜蜜。

穆蓝转身去骑自己的自行车,推着自行车经过那个男孩子的面前,男孩子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了车把,“给我一个机会解释一下好不好?”那么熟悉的声音幽幽的飘进穆蓝的耳朵里,穆蓝转过脸去看着他,嘴角有一些讥诮的笑意,“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人的懦弱是可以用语言来解释的。”

男孩子的手慢慢的松开了,穆蓝瞥了他一眼,骑上自行车走了,男孩还留在原地,那些过去,在他的记忆里永远也抹不去。

坐在教室里,穆蓝的心久久不能平息,不是因为差一点出了车祸,而是那个男孩,那个名叫王子杰的男孩子,那个在穆蓝眼里刻着“初恋”两个字的男孩子,一个女孩子,无论谈过多少次恋爱,那个刻着“初恋”两个字的人永远是最难忘的,不管今后跟了谁,那个人永远在自己的心底沉淀着,任谁也无法拔去,就就像是一根刺,一根扎在心里就和血肉合二为一的刺,一旦扎上了就再也无法拔出来。

“穆蓝,回答一下这个问题。”戴着宽边眼镜的老师透过厚厚的镜片看着穆蓝。

“啊?”穆蓝回过神来,“什么问题?”

老师使劲儿的皱着眉头,“有没有在听课?”

“没有啊,”穆蓝理直气壮地站起来,“这么简单的问题,您老人家都问,我回答不出来,当然就是没听课了,因为我觉得你的课根本就不配让姑奶奶听。”穆蓝歪着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你!”老师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了?你的课姑奶奶不上了,随便你,挂科就挂科,你去打听打听,姑奶奶挂的课多了去了,不在乎多这一个。”穆蓝说完,咧了一下嘴,笑笑,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门,留下众人艳羡和惊叹的眼神,这个学校里恐怕也只有她一个人可以这样了。

穆蓝走出门,跑到楼顶,趴在栏杆上,风把她的头发吹拂着向后散开,刘海也被吹拂向后,一双清澈的如湖水的眼睛展露在湛蓝的天空下,她的美,那么自然,就像是一只独自生长的荷花,清新自然,芬芳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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