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母子通体
“呼！”小婴儿吐出一口气，略显疲惫的身子，软塌塌的趴伏在竹篮里。
朝堂里，一般是不允许有人随意进来的，但是，现在这条规矩，却是因为小婴儿的出现，而改变了。
不时的有侍者从旁边经过，查看婴儿的情况。就连封元杰，这个修炼狂，也是时不时的跑来看看这个小家伙，才放心的离开。
“你们懂不懂得给别人一点私人空间啊？真多事，我都这么大了，会照顾自己的！”婴儿嘴角上扬，有些气愤。
他躲在这里，偷偷修炼的时候，最怕有人来打搅。可是，却总有人时不时的出现一下，让他根本没时间用心修炼。
“小少爷，你又调皮了，快回到竹篮里去，地上凉！”一位仆人说着，抱起地上正修炼到紧要关头的小婴儿。
“我干啊！你妹的……！”婴儿忿忿不平的咧嘴开骂道，身上那道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鼎气，在离地面的瞬间，被尽数收回，自己什么也没得到。
如今的婴儿，已经一个月大了，而体内聚集的鼎气，也终于到达了聚鼎期九阶的状态。
一个月大的孩子，身体的修炼，已经到达聚鼎期九阶，这要是传出去，恐怕整个鼎天界，都会为之疯狂吧。
“太慢了，还是太慢了，还总在关键的时候，被人打搅！”婴儿口中喃喃自语道。
有些无助的晃了晃小脑袋，看着那仆人离开，望着她的背影，在心里狠狠的把她全家挨个问候了一遍。
“哈欠！”仆人猛然间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开口道：“怎么回事，今天怎么一直打喷嚏，是昨天没盖好吗？”
她又抬头看了看太阳，自言自语道：“没道理啊！”
“都是第三次被打乱了，这还怎么修炼啊！”婴儿说着，自视其身，小腹部，一团纯净的鼎气，正缓缓的流转，看起来很是神奇。
“再来！”婴儿抬头望天，想起自己的曾经，颇有些自嘲的成分，嘴角升起一丝弧度，给人一种捉摸不定的感觉。
“飞雨，看什么呢？”封元杰的声音，猛然间在婴儿耳边响起。
“父亲！”婴儿口中呢喃道。
“今天你就一个月大了，怎么，还不打算学习些什么吗？”封元杰看着儿子封飞雨，眼中有些失望的样子。
按理说，这小家伙绝对是可以修炼了，可是，整天却只看到他用撅着屁股，脑袋顶着地面，像是在犁地一样。
“父亲，我觉得吧，你真的该把这些讨厌的仆人从朝堂里拿开，别让他们进来了！”封飞雨一脸认真，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的意思。
“怎么了，他们惹到你了吗？”封元杰一脸疑惑道。
“呜哇！呜哇！”封飞雨胡乱哼唧着，看着一个刚到场的侍者。
“这里没什么事情，你先下去吧！”封元杰一看封飞雨这幅模样，就知道有人来了，立刻吩咐那侍者离开这里。
“是，主公！”侍者轻声答应道，躬身离开。
“哼哼！”封飞雨耸了耸肩，有些无辜的小脸上，写满了无奈。
封元杰：“……”
“父亲，我保证，如果今天你没有让这些人从此不准踏入此地一步，我就开口叫妈妈了！”封飞雨一脸的认真，似乎是下定决心要如此了。
“这可是我们之间的秘密，绝对不能让你母亲，或者是其他人知道！”封元杰也是一脸正色道。
如果说，这孩子刚生下来就会说话，这传出去，能不能活命，还都是两说呢！
“对了，我想知道，当初你完全可以不说话，又为什么在我面前说话呢？”封元杰一拍脑袋，这个困惑了很久的问题，似乎马上就可以知道答案了。
“一时激动，没忍住！”封飞雨一脸无辜道。
封元杰：“……”
“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你自己玩吧！”封元杰知道问不出来想要的答案了，只得转身离开。
“父亲，要抱抱！”婴儿小嘴一咧，伸出双臂，让人心生爱怜。
“抱抱就抱抱！”封元杰说着，一伸手抱住了儿子。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觉得，面前的孩子，是他的孩子，而不是他看不穿的小大人。
“嗯？”封元杰突然一惊。
刚才，就在刚才，那一抱的瞬间，自己身上的鼎气，居然在流失？自己的修为，居然在流失？鼎士期的实力，身上的鼎气，居然会流失？
“好了，你走吧，别让别人打搅我了！我自己会玩，你就放心吧！”封飞雨正声道，挥了挥小手，正在向一脸震惊的封元杰道别。
“刚才，刚才那种感觉……怎么好生奇怪？鼎气不增反降，而且，降的毫无征兆？”封元杰一抬头，已经走出了朝堂。
“嘿嘿，果然是这样！”婴儿看了看手中的石头，其中多出了一团鼎气，正安静的飘在其中，既不消散，也不相聚。
“父亲啊，我保证，就这一次！嘿嘿，谁让母亲当初将我那最后一缕鼎气度走了呢！这就叫，妻债夫还！”封飞雨笑着，看着手中的石头，正在思量对策。
“你就是我突破聚鼎期最后一道桎梏的钥匙！”封飞雨笑着，将手中的聚气石放在一旁，盘膝坐定。
“伊瑢，今天儿子就满月了，我又跑去看了看那小家伙，只知道玩，看来这个冠名的天才，真的不适合他啊！”封元杰说着，有些恨子不成器。
“你居然会让一个月大的孩子去修炼，你也没看他那小身板，有时间多教他几个字，都比让他修炼好的多！”华伊嫆嗔怒道，为自己的孩子打抱不平。
“我教他认字？他需要我教？我倒是想教他认字呢！”封元杰心里暗自说着，看着有些生气的华伊嫆，脸上也有些决得挂不住。
“对了，夫人，你可曾有过鼎气倒退的感觉？”封元杰一句说出，看了看华伊嫆的身体，有些愣神，一时间竟然决得有些难以思考了。
“又要突破了？”才一个月啊，一个月，就要第二次突破了，这自从生完孩子后，就从来没放松过修炼，现在看来，效果似乎还不错。
“嗯？似乎又到瓶颈了，得想想办法，这样下去，可不行！”华伊嫆说着，两手掐诀而起，周身围绕着很多鼎气。
“还不够？”她连连摇头，似乎是有种不饱和的感觉，而起，总想多吸点。
朝堂中。
“差不多了，该突破这一层桎梏了！”封飞雨自言自语道，将聚气石中，那道从封元杰身上偷来的鼎气，全部灌输进了体内。
“轰！”只觉得天旋地转，华伊嫆吃惊的看着周身的鼎气，尽数被身体吸收殆尽。可是，为什么自己没有半点的饱和感？
“再来！”封飞雨手中掐出一个怪异的诀印，让身体中的鼎气再度充盈了一分。
“嗯？怎么会这样？”华伊嫆脸色发青，只觉得有些不真实，一脸茫然的看着身旁同样吃惊不已的封元杰，露出一道求助的眼神。
“为夫助你一把！”封元杰说着，盘膝坐定，直接将体内浩荡的鼎气控制在一个平衡的状态。然后，在小心翼翼的控制下，一丝一丝度入华伊嫆体内。
“嗯？”封飞雨只觉得浑身像是要炸裂一般，疼痛感充斥全身，自视其身，鼎气已经汇聚到了一种令人心悸的量。
“够了，真的够了！”封飞雨脸上扭曲，疼痛感让他说话都有些颤抖。
“唔！”华伊嫆身体接受到那股温和的鼎气后，直觉得全身各处都放开了，身体不断的吸取着鼎气。
“好——好痛！”封飞雨面目狰狞，脸上青筋毕露，身体肿胀，根本不像是一个一个月大的孩子。
“母——母亲大人，快停手！”封飞雨挣扎着喊出，声音却小的离奇，就连自己，都有些听不到。
“元杰，停手吧！看来这次机缘已逝，这样下去，对你我都没有好处的！”华伊嫆脸上有些惆怅，好不容易触摸到了突破的关卡，却又如此被打回了，谁能不伤心。
“我就不信邪！夫人，你控制好自身，我再试试！”封元杰一语毕，直接反手掐印，身上的鼎气，入浩荡的洪水一般，所过之处，尽皆被冲开。
“嗡！”封飞雨脑袋轰鸣，只觉得身体涨裂到了极限，来不及思考，抓起一旁的聚气石，直接将体内多余的鼎气度了进去。
“怎么回事？”封元杰也是满头雾水，按理说，自己和妻子两人合力冲击，就是没有冲开阻碍，也该有些反应才对，可这……？
“完了完了，老子真的要死了！”封飞雨的样子，已经很难看出人形了，整个就是一个肉球。
而在他面前，还有一个石头，被青色的鼎气充盈，其中的鼎气躁动不安，随时有爆裂而出的危险。
“停手啊，快停手啊，母亲大人！”封飞雨几乎是咆哮着，可实际却并未发出多大的声音，只是嗓子有些呜咽，根本说不出话来。
“天地为鼎，以身为瓶！”封元杰掐诀道：“给我吸！”
“日月为鼎，以身为容！”华伊嫆捏诀道：“给我收！”
“砰！”如九天外一颗陨石坠落大地，封家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吓坏了。
“噗！”封元杰一口鲜血喷出。
“噗！”华伊嫆也是同样如此。
封元杰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扰乱了心神，没能控制住自身，鼎气冲开了身体的桎梏，直接震伤了自己。
而华伊嫆，则是觉得体内突然一个翻腾，在强压下，加上封元杰正在度过来的鼎气的双重打击下，直接没忍住，吐了一口血出来。
“噗！”封飞雨口中被血水染红，嘴角挂着一抹殷红，整个人的气息快速消退。
“玩大发了！”他笑着，笑容却是那样的凄惨，那样的悲凉。
“噗！”——“噗！”——“噗！”——
一连再度喷出三口血水，封飞雨方才觉得体内的紊乱有所减弱，而体内那些多余的鼎气，也终于是随着三口血水相继而出。
“儿子！”闻声赶来的封元杰，正好看见这一幕，感觉天地都颠倒了。
“飞雨！”华伊嫆也是，看着口中鲜血连连喷出的封飞雨，她只觉得自己对儿子的关心太少太少。自从生下孩子后，她就很少来看孩子，偶尔在朝堂口瞅几眼，就匆忙离开。
“母亲！”封飞雨看着那个有些病态的母亲，终于再也忍不住开口叫道，一声叫完，两眼一抹黑，晕了过去。
“啊？”华伊嫆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
刚才，刚才，就在刚才，这个才一个月大的孩子，居然清晰的叫自己母亲？
母亲？
母亲？
母亲？
封元杰愣在当场，当初那一句：“父亲，要抱抱！”还在耳畔萦绕。
而现在，同样的一幕再度发生，本应该是一件好事，可，那个叫他们父母亲的人，再也不能开口了。
“啊！今日伤我儿者，杀——无——赦——！”
“杀无赦！”
“杀无赦！”
“杀无赦！”
一股愤恨至极的冲动，涌上这位刚成为人父不久的男子心头，冷冷的寒风，在他周身吹起，鼎士期强大的震慑力，瞬间凝固当场。
“今日所有靠近朝堂者——死！”封元杰留下一句话，瞬间冲出，目标正是那位先前离开的侍者。
“砰！”封元杰一拳抡出，众人只看到一道虚影闪过，侍者所站立的地方，只剩下一片血雾。而地上，只剩下一双穿着鞋的脚。
“嘶——！”无尽的寒意，充斥着所有人的身体，理智告诉他们，今天不跑，就真的会死在这里。
可是，理智虽在，行动已晚！
“轰——！”一拳自上而下轰击而出，又一人被封元杰灌顶而亡。
“砰——！”一脚踢爆了一名侍女的脑袋，封元杰双目通红，看着当场的众人，目标瞄准了正在调息的妻子华伊嫆。
静，如伏虎！动，如雷霆！
封元杰暴起，直接朝着华伊嫆的脑袋就是一拳轰出。
“孽畜，还不停手！”一道宏大的声音，瞬息而至。
“嗡！”封元杰脑袋轰然，随即看着妻子那有些苍白的面庞，稳稳倒地。
“今日之事，此后勿论！违令者——斩！”老者的声音，响彻整个封家上下，所有人都被震慑住了，怯怯懦懦的迈着沉重的步伐，各自走散。
“啊——！”华伊嫆满脸憔悴，之前丈夫封元杰入邪，差点出手杀了自己，可自己，却没有半点反抗。
不是反抗不了，而是不想反抗。
儿子就这么在他们的面前倒下，任哪位父母，都会疯掉。
“放心吧，他没事！”一道强大而充满威严的传音，在华伊嫆和倒在地上，眼神呆滞的封元杰耳中响起。
“他没事？”
“他没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