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听得孙文淼的话铭记于心,她又向孙文淼行了一礼,她说:“谢谢孙先生的指点,阿颖记住了。”
“行,你休息吧。”
何禹若原本还想在屋里多待一会陪着谢蕴,却被孙文淼拉走了,要求陪着他侍弄刚送来的五莲竹,其实说是陪着,不过就是借用何禹若的几滴鲜血来供养五莲竹。
谢束殷也没有闲着,进了厨房亲自给妹妹熬制白粥,他听到孙文淼说的,谢蕴这几日只能进食白粥。
在药房里,谢束殷将熬好的白粥送给妹妹。这个院子本来就不大,因为他们的到访显得有些拥挤,就两间卧房,一间是孙文淼自己的居室,另外一间暂时是谢束殷和何禹若同时居住,就一张床,不过好在两个人轮流值守照顾谢蕴,也能居住的开,所以只能委屈妹妹在身体未养好的时候暂住在药房。
谢蕴还跟哥哥开玩笑,“那我现在已经醒了,不用人值夜照顾,哥哥和禹若两个人怎么睡?”
“好办啊,以武功定输赢,谁赢了谁就睡床。”
谢蕴笑了,“哥哥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你直接跟禹若说,让他睡地就可以了,还比武定输赢。”虽然何禹若的练武资质好于谢束殷,但何禹若性情不定好玩耍,不喜练功。现在的何禹若的武功比起谢束殷还差了距离。
“那没办法,谁让他笨,文不成武不就的,就该磨磨他的性子,你卧床不醒的那些天,他一日武功都没练,全都荒废了。”谢束殷对何禹若还是像弟弟那样呵护的,却又有恨铁不成钢,所以还是向妹妹抱怨起来。
“也就几日的功夫,多练习练习能补回来的,我们要多宽容,毕竟是何叔叔的儿子。”
“什么几日,一个多月了,一日没练,光耍嘴皮子,说的还尽是废话。平时说他几句就立马顶嘴,‘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我爹。’本来妹妹昏迷不醒,我就心中焦虑,自然也不愿意再操他的心,就直接放任他不管。”谢束殷将所有的不满一股脑道出,他对何禹若也是无可奈何,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虽说是当做亲弟弟,但毕竟也不是亲弟弟,自然不能严苛对待。
“一个多月,我是躺了多久?”谢蕴突然想起孙文淼说的,七日一服药,不过也没放在心上,难道她真的躺了这么久。
“是啊,真这么久。”谢束殷将她昏迷之后,孙文淼用的药,怎么救她的事情,都跟妹妹详细说了一遍,又将子月城发生的事情都告诉妹妹。谢蕴虽说是女子,可对行军打仗的事情也是很感兴趣。谢蕴沉浸在哥哥的故事中,却浑然不知前院发生的事情。
五莲竹送到之后,就被孙文淼养于自己的卧房好随时照顾。忙于侍弄花草的孙文淼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就指挥何禹若去开门。何禹若被孙文淼指使,并不情愿的去开门,看见的却是几个携带刀戟的士兵。何禹若一脸茫然:“你们来干嘛?”
为首的一个士兵说:“奉穆王之令,前来搜查逆犯。”说完拿出一张画像,问:“见过这个人吗?”
何禹若看了看那画像,只能依稀判断是个男的,其他什么都看不出来。他摇摇头说:“没见过,赶紧滚吧。”说完就重重的摔门而走。
为首的士兵推开竹门说:“穆王的命令是挨家挨户的搜查,请行个方便。”说的是请行个方便,却没有经过主人的允许,就擅自闯进院子里,前院的每个房间,每个角落的搜查。
“你们强盗啊,我让你们进来了吗?”何禹若的大声质问,将那些搜查的士兵挡在能够穿行到后院的门前,说什么都不再让他们前进一步。
持兵器的士兵只说奉命搜查,却不说究竟搜查哪个逆犯。双方僵持不下一言不合,在本来就拥挤的屋子里,居然动起手来,可惜双拳难敌四腿,何禹若很快就被打倒在地,却还是不服气,大声叫嚷着:“这是哪家的军队,跟强盗一样,说闯民宅就闯民宅,还有没有王法了?”
声音大到四邻街坊都能听见,在后院的谢氏兄妹也不例外。谢束殷帮妹妹挽好发髻,又用长锦将妹妹头包裹严实只剩下一双眼睛,将妹妹藏在柜子里,叮嘱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声,便关好房门出去。
孙文淼不紧不慢的将五莲竹放好,与谢束殷同时来到前院,看到双手被反扣死死摁在地上,面目鼻青脸肿的何禹若,开口就说道:“你个弱智,让你开个门,还能跟人打起来。”
“你再骂我一句试试?”何禹若本来怒气难平,现在又遇到孙文淼的言语挑衅,恨不得起身跟孙文淼单独打上一架,可惜他现在被人摁住难以动弹。
谢束殷倒是处变不惊,上前给为首的士兵行了个礼,恭敬的问:“不知发生何事,请将军指教。”谢束殷称他为将军,但是根据他的护甲和兵器,也能看出就是普通的下等士兵。
为首的士兵说:“几日前我们收回子月城,清缴陈胜朝残余部众的时候,发现唯独少了陈胜朝的军师徐功韧。穆王下了命令挨家挨户的搜查,一定要将徐功韧找出来。穆王命我等一定要善待平民,只是刚才这个人言语辱骂极不配合,有窝藏逃犯的嫌疑。”
谢束殷听了士兵的话,立即拱手作揖道歉,说:“这是家弟,行事鲁莽惹怒了将军,我带弟弟向你道歉。我们绝对不会窝藏疑犯,将军大可以搜查。”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还等什么,搜。”为首士兵的一声令下,谢束殷立即让出位置,任凭他们在后院搜索起来,只是形式粗鲁好像带着极大的怨气一样,捣毁栅栏,一些的犄角旮旯都没有放过,最后又挨个查看了两间卧房都一无所获,只剩下最后一间药房。
所有搜查的士兵全都拥进药房,谢束殷和孙文淼同时跟入,谢束殷想到的是妹妹放在床头柜子上的鞋子,孙文淼担心一帮粗鲁的士兵可能毁了他一屋子的药材。
孙文淼的担心有些多余了,因为那双鞋拯救了他一屋子的药材,几乎不用大肆搜索,他们就将目光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为首士兵左右挥手,一队士兵全都手执兵器向柜子走去,另一队士兵看住谢束殷等人。
谢束殷将手缓缓移在腰间,刚想拔出兵器,被孙文淼阻止,看着他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不轻举妄动怎么救妹妹,谢束殷眼看着妹妹被他们从柜子里揪出,刀戟剑尖全部指向她。为首士兵挑衅的说:“这怎么解释,不是不会窝藏逆犯吗?”
单这一句,谢蕴就已经明白是来搜查逆犯的,从薄弱的一点冲出,躲到孙文淼的身后,胆怯的说:“孙先生,怎么回事?”这个危机的情况,谢蕴却不向亲哥哥求救,而是依赖于并不熟悉的陌生人,是担心如果发生什么意外的话,不会牵连到哥哥,她的哥哥也能全身而退。
“别怕别怕,他们是来搜藏逃犯的,跟咱们没关系的。”孙文淼似乎能猜透谢蕴的心思,安慰起谢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