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吟安握着电话,眉心紧锁,低声问,“桑桑,你说的是真的么?”
电话那端是沉冷好听的女声,“是真的。明天许景年和姜氏银行的千金姜丽媛结婚。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顾吟安口中的桑桑是中学时代就熟识的闺蜜桑盼然。桑盼然知道她所有的秘密,甚至于她被许景行囚禁的事情。无奈桑盼然家境平凡不过小康,没什么权势,帮不到顾吟安,偶尔趁着空闲来许家看她。
顾吟安咬唇,“桑桑,你说,姜氏千金漂亮么?性格是不是比我好,应该温柔娴淑吧,还会做饭对不对,一定不会像我一样任性妄为。所以,所以景年才会娶她的吧。”
一字一句,几乎是咬在牙齿上才说得出口的。听见闺蜜的话,顾吟安有种被拉去表演胸口碎大石的感觉。左心房处,闷得就要喘不过气。
叫她如何相信,许她诺言,愿为他终身不娶的男人竟过了两年便不愿再等了呢。当初的誓言难道真的是因为太年轻,所以是一场儿戏?
过了良久,电话那端都不做声。顾吟安耐不住性子。苍白的指用力握住电话。张了张唇,提了一口气,沙哑开口,“没事,桑桑你说吧,如今我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呢。骄傲的顾吟安,早就丢在两年前了。”
“不……”桑盼然缓缓开口,“姜丽媛很特别,明天你来了便知道了。”
“我想要去,桑桑,只是我根本就出不了许家大宅。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
吃午餐的时候,顾吟安望着一桌子食物,并没有动筷子。
她侧过脸,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林叔,想到桑盼然说的话,心里有几分明了。
“林叔,你坐下来陪我一起吃吧,我一个人没有胃口。”
林叔笑得时候连皱纹也和蔼起来。他盛了一碗枸杞鲢鱼汤到顾吟安面前,“少夫人,您用餐就好。您身子最近越来越弱了,需要好好补补。”
顾吟安拿起汤匙,冲着林叔一笑,“谢谢林叔关心。”她低头喝了一口汤,手里拿着纸巾擦了擦唇,“汤很鲜美,我很喜欢。如果可以和景行一起吃饭的话,想必我会更有胃口。可惜许景行不在。一个人吃,未免有些无聊。”
林叔点头,“如果少夫人想要和少爷一起吃饭,向您现在这样的状态,完全是可以和少爷愉快用餐的。”顿了顿,复又说道,“等少爷不忙了,或许可以抽个时间和少爷一起吃饭。”
这两年来,她从不曾和许景行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唯一有的一次,也是闹得不欢而散。这一切自然是让身为许景行忠仆的林叔全部纳入眼底。
“那不如就明天吧。小叔子的婚礼,我这个当大嫂的怎么可以缺席呢?况且景行还没有把我介绍给许家的亲戚们。”顾吟安弯起嘴角,她不疾不徐的说着。语气里,多了几分试探的味道。
“少爷的做法自有少爷的用意。少夫人,您是嫁给了少爷,所以,只要少爷认定您就够了。”言下之意,顾吟安只要当好许少夫人就够了。
“林叔,你照顾了许景行那么多年,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是我?”顾吟安知道林叔守口如瓶,绝不透露许景行的行踪,也不答应帮自己,那么她只好另寻办法。
桑盼然说,每个人都有软肋,捉其软肋,便能很好的掌控这个人。林叔是忠仆,且照顾许景行二十多年,一定足够疼他。只要许景行在乎你,不管是哪一方面,你都可以利用起来。
顾吟安盛着笑意的眸子望着林叔,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搅拌着碗里的鱼汤。金属材质的勺子和碗碰撞出沉闷的声音,犹如大提琴鸣音。
林叔眼角的皱纹微微颤抖起来,声音沉静温和,“少夫人,就算我说出来为什么是您,您也是不会信的。少夫人慢慢吃饭,我就不打扰了。”他退至门口,又说,“您现在是少夫人,即便明日里去了,也不过徒增一场难受。”
顾吟安眯着眼睛,盯着林叔,她唇边勾起一抹冷笑,“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少夫人,可有曾听过我一句话?我放不下许景年,那么这辈子都不会给许景行一个好脸色。你也不想你的少爷一直被我记恨着吧。”
林叔歉意的低下头,“没有少爷的吩咐,明日,少夫人哪里都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