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晴朗的午后,我无所事事在街上闲逛,边走边想,午饭是吃土豆干炖土豆呢?,还是吃土豆炖土豆干呢?前者以土豆干为主,后者以土豆干为辅,怎么吃才能体现出我一个千元户的气派呢?在我思考之余身后一声吆喝把我从土豆干和土豆的海洋里拽了出来,“壮士请留步!|随后一个长相极其猥琐的老家伙从犄角旮旯蹦出来手里捧着一本脏兮兮的线装书说道:“小伙子,我看你骨骼惊奇,必是练武奇才,我这里有本葵花宝典很是适合你修炼啊!”
?????”不要!“这本书可没给我留下什么好印象,我可是看过东方不败的人,知道练这种功夫疼,当初小时候和弟弟往辣椒上尿尿都辣的那么疼,要是练这等武功一刀下去,不得疼死我。
??“这位壮士,看你面色发黄,手部干燥,必是五行缺水之征兆!我这有瓶护手霜要不要?给50就行。”
不要!”我扫了一眼他地上摆的那些东西,脏的脏破的破,整个一个70后旧物展览,寥寥的几瓶护手霜上都是土,估计都是苏联专家撤退时期遗留下来的产物,我还怕擦了以后长白癜风呢。
?我不在理会老家伙的疯言疯语,刚要抬脚奔家走,一只脏兮兮的手一把拉住我。
老头努力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这位壮士,我看你印堂发黑,黑气缭绕,必是妖鬼缠身的前兆啊!”
我说:“你有完没完了,刚开始卖我武功秘籍,然后推销化妆品,现在又说妖鬼缠身诅咒我,咱俩什么仇什么怨?”
“这位壮士,武功秘籍,护手霜你拿走,我看你与你有缘才会在此拦住去路裹物相赠绝无恶意”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线状版葵花宝典和一瓶脏兮兮的护手霜,我仔细打量了一眼这个本武功秘籍,大小与新华字典差不多,封皮泛黄看起来是有年头了,隐隐还发出一股怪味,估计用手轻轻一抖这本书就灰飞烟灭了。
既然是白来的我也没往心里去,在口袋里一插随即挥手道:“那就谢了啊。”
“等等!”
“还有什么事?”我的警惕性空前高涨,我知道这时候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关头,是讹是骗是抢也该有个苗头了。我一手故作潇洒地插在兜里,其实是按住了手机和钱包。
?老家伙拿出纸笔:“签份合同吧。”
合同?”我吓了一跳,现在的江湖骗子都这么正规啦?我拿过那份“合同”一看,见上面写的是《转让封名册的若干条款》甲方司徒星,乙方空白,条款写道:甲方司徒星将封名册赠予乙方(即我),乙方有义务和责任妥善保管之,每天必须随身携带,不能使其破损,任何情况下(包括人力不可抗原因)需得无条件执行书中给予的指示,等等。
我纳闷道:“这是什么情况?”
司徒星道:“我把封名册送给你,你就要对它负责,把这份合同签了,它就是你的了。”
?我皱眉道:“你神经病吧?”
司徒星用黑手抹了一把脸,忧伤道:“生死两茫茫,何故忆哀伤?除魔卫道之,死伤又何妨?。”
我心下一软,原来是个受过刺激的疯老头,我问他:“怎么签?”
司徒星按着合同末尾的空白道:“这儿,把你的名字和手机留下。”
?我拿起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赵达。留电话时多了个心眼,把最后一位的0改成了1。
司徒星指着第二页道:“还有这,一式两份。”
我摇头苦笑,同样签了名字递给他,他不知从哪摸出一个脏兮兮的公章来在两页纸上分别盖好,递给我一张道:“这份是你的。”
我随手一塞道:“现在我可以走了?”
司徒星脸上露出了那种如释重负的表情,神色闪烁道:“走你!”
我重新走上马路,想起刚才一幕还有点哭笑不得,不过再想想现代人忍受着各种压力,出现司徒星这种奇葩也不足为怪了。
?就在这时,裤兜里一阵抖动。我以为是手机响了,把手机拿出来一看并不是手机震动,我吃了一惊,忙把那本书从兜里掏出来,正是这本书自己动的!
?我一把翻开书,才发现上面一个字也没有,左翻右翻都快把书翻碎了,都没有看见有什么机械装置在里面,我在原地又蹦又跳道:“是谁,别闹了!”
????被我扔在地上的封名册自己翻开一页,本来没有任何字迹的白纸上,赫然浮现出”就是我啊,你往哪瞅呢?“几个简体字。
我一蹦老高:“快点出来,不然老子翻脸了!”
封名册再次浮现出”翻什么脸,你怎么才能相信呢?“
我心里暗惊,我说话的声音又不大,对方是怎么听见的?也就是说一伙人(暂且假定这伙人存在)为了整蛊我,搞来了一套支持即时发送即时接收的卫星设备?我手心里顿时湿了一层:莫非我跟上鬼了?
那封名册写到:“这世界上哪有鬼……哦有,可我不是呀!”
我愣在那足足十几秒,忽然哇的一声叫了出来——它居然能听到我的心里话!我这会满心充满恐惧,攥着书就要往远处扔。
“你敢!咱们可是签了合同的!”
我顿住了,哆哆嗦嗦把它拿在眼前再次端详了一眼,带着哭音问:“真的是你?”
葵花宝典依旧板着它那泛黄的嘴脸:“当然是我。”
我欲哭无泪,用指甲捏着它的书角,像捏着一块鼻涕,甩也不是,抹也不是,在21世纪繁华的街道上,我像是一个被全世界抛弃了的小孩,只想大哭一鼻子后再公然敞开裤子尿这该死的地球一脸……
从小我的座右铭就是“没事的时候不惹事,有事的时候不怕事”前半句我迄今为止完美地做到了,可今天我才发现后半句我做不到——有事的时候我还是挺怕事的……尤其是今天这样的情况,我好像真的摊上大事了:一个会说话还能读懂人心的线装书,一份看上去就是陷阱的合同,我现在宁愿司徒星是一个同性恋老变态而我刚喝了他递过来的加了迷药的饮料,那样的话我还能事后拍拍屁股就走,如今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封名册,至于我到底是谁,以后的时间里你会慢慢了解的,现在该你了。”
我低着头,用微弱的声音道:“我叫赵达,今年二十一……二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