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和白墨坐在监控室里，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因为看殷璐儿有些累而且对方又是女孩子，于是李洛让她先去客房小睡一觉。
摄像头监控着梁皓的房间，迄今为止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白墨起身给自己泡了杯刚刚在便利店买回来的速溶咖啡。
李洛盯着电脑屏幕出神，心里在想那篇“意识显现论文”的事情。他一直好奇论文后半段到底写了什么，有关论文里提到的“被诅咒的实验”，总觉得非常蹊跷。
“嗳，你说，鬼怪真的不存在吗？”他看向白墨，随口这么问道。
白墨摇了摇手里的咖啡，笑道：“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璐儿今天说，自然里真实存在的只有意识。”李洛趴在桌子上喃喃。
“那如果鬼怪本身就是意识的一部分呢？”他又看向白墨，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
白墨与他对视了半晌，接着往嘴里送了一口咖啡，淡淡地说：“我是不懂你们说的那些理论啦。”
“不过，如果传说没有任何依据的话，那传说就压根不可能存在了吧！”他翘着二郎腿，黑色的皮靴在灯光下发亮。
“这话怎么说？”李洛想要他解释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白墨把咖啡放到桌子上，双手合十抵住下巴：“就好像所有舆论和流言一样，虽然到最后会有失真的成分，但是一开始一定会有原型和基础。”
“鬼怪究竟存不存在无法确定，但既然这种传说流传了上千年，那它也肯定是有一定的根据的。”
听他这样讲，李洛陷入了沉思。的确，或许鬼怪并不像传说中那样，但这并不代表它就一定不存在。或许，它们只是以另外的形式显现，而这背后是有更加复杂的原因，而人类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合理地解释。
正当他这样出神的时候，白墨突然从椅子上“唰”地一下站了起来。
李洛听到声响回头看他，白墨此刻两眼正死死地盯着屏幕，咖啡被碰倒，洒到了地上。
“这、这是……！”李洛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屏幕，也不由得一瞬怔住了。
“您好，请问有人在家吗？”
付文拓和杨澍来到那个名叫孙世豪的少年家门前。这个男孩的老家在其他城市，他没有和父母住在一起，这个地方是出租房，只有他一个人。
“来了。”
房门打开了，出现在付文拓和杨澍面前的是一个长相比年龄看上去略大的男孩。他穿着白衬衫，下搭牛仔裤，头发乱乱的，胡子也有好几天没打理了。
“你好，我们是……”
付文拓正要说明来意，但孙世豪一见他俩，或许是因为付文拓穿地过于夸张的原因，他还以为他俩是上门搞推销的。
“对不起，我对保险和房地产都没兴趣。”这样说着，他正准备关门。
“等等！”付文拓有些尴尬地伸手把住了门框。
“我们是为了梁皓来的，你认识他吧？”
一听到梁皓的名字，孙世豪的双眼闪过一丝非常明显的惊慌。
“不、不认识！”他这样说着，比刚才更加迅速地想要关门。
付文拓觉得情况很不对劲，他用力掰开那仅剩一丝的门缝，质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不是梁皓的好朋友吗？！”
孙世豪沉默在门口。过了许久，他吞吞吐吐地问：“梁皓……他……他死了吗？”
付文拓和杨澍面面相觑，他们想不明白孙世豪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现在还不到深度提问的时候。
“没有。”付文拓摇了摇头。
听说梁皓没死，孙世豪似乎松了口气，他看上去比刚才轻松多了。
“请问，我们可以进来吗？”付文拓说。天气这么冷，他可不希望站在门口做心理咨询。
孙世豪眼神闪烁，他快速地收拾了一下情绪，紧接着点了点头：“可以。”说完便把门打开了。
杨澍和付文拓前后走了进去，出租房不大，只是够放一张床的小开间。但晃眼一看，这还真是个单生男孩的住处——换洗的衣服堆了一地，吃了一半的泡面放在桌上，袜子像鸽子一样地飞满四处，床上还放着两本色彩鲜艳的成人杂志。
孙世豪察觉到他们怪异的眼神，立马冲过去把杂志收了起来。顺道，他用脚把脏衣服全都踢到了床底。
过会儿，也不知他从哪里找出了两把折叠椅，架好放在了付文拓他们面前。
“房间太小，将就坐吧！”他说。
杨澍和付文拓愣愣地在椅子上坐下，心里还在嘀咕着这个男孩到底过得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生活。哪怕是付文拓这种不太爱收拾屋子的人，也自觉接受不了他的风格。
就单从衣服这点来说，付文拓觉得那是男人的面子。平整的衬衣不但能给女性留下干净清爽的印象，同时也能在生活上显现出他是一个颇有格调的人。然而，当他再次把目光落到孙世豪身上时，那件眼看有几百年都没有烫过的白衬衫真是让人哭笑不得——这哪里还是衬衫，这分明就是干菜！
但想想自己十二岁那会儿也曾像这样差不多地邋遢随便过，付文拓在感叹房间脏乱的同时又忍不住感叹了一句：青春真好！
“你们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孙世豪盘坐在床上，像个猴子一样看着他们。
付文拓深吸了一口气道：“梁皓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孙世豪愣了愣，道：“我只知道他好像疯了。”
“那你知道他是因为什么疯的吗？”付文拓注视着他的眼睛，他眼神犀利，就像要把他看穿一样。
孙世豪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说。
“夏令营时还好好的，但他突然提前回去，后来他妈来找我……就说他疯了。”
孙世豪看上去不像在说谎，付文拓决定换一个方向问问。
“那你知道那个‘请你跳舞’的游戏吗？”
他原本以为孙世豪回因为这个名词惊恐地睁大眼睛，可没想到他只是非常淡定地点了点头。
“知道啊，”他说，“我和梁皓还一起玩过呢！”
孙世豪看上去非常不以为然，这下该惊讶的可是付文拓了。
“有什么不对吗？”孙世豪看着付文拓的表情疑惑地问。
“你们一起玩了那个游戏，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吗？”杨澍在一旁实在憋不住了。
“奇怪的事情？没有啊。”孙世豪说，“那个游戏根本就是骗人的嘛！我和梁皓一起玩了，什么事都没有啊！”
付文拓皱紧了眉头，他实在有点搞不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